第5章(1 / 1)

傍晚的风总算是带了点凉气,江淼突然“呀”地一声,说自己吃到柿子里的小舌头了。艾德文说“是吗”,弯身端详似地靠近,江淼转过咬出缺口的那面给他看,却被他突然凑近吻住。看他一脸正经,舌头在口腔里缠弄,像是搜寻似的,还要顶上一顶,似是要检查她口口声声说的果肉在哪。

“真的有。”艾德文认真道,顺势松松地握住她的手。

江淼有点犯晕,脸颊发烫地任他牵。

像一对真情侣。

江淼回程路上才回过味来。她自觉着了他的道,店是他带着去的,他能有多清白?

*(Kaki=意语里的“柿子”,法语和日语里也都叫“Kaki”,英语通常写“persimmon”。)

(Arancini=炸饭团,里面的馅通常会有番茄、芝士,通常所在城市的个头大小:巴勒莫>威尼斯>佛罗伦萨/那不勒斯>罗马/米兰)

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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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晚风

艾德文消失了四天,事实上他们只是在各忙各的,艾德文也在为大学做准备,听同为校友的表哥说学院教授的课程已假设学生具备非常强的自学能力,他想先预习、巩固些可能会触及的专业知识和通过训练改善已养成的学习习惯。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天才,从过往的学习经验里甚至觉得自己有“容易复杂化问题导致过度解读”的短板,这也是他跑来威尼斯的原因,他想几日后便会无事可做,能逼自己多学一些。江淼同样需要独处的时间整理思绪,尽管她没说,于是两人便很默契地没有提到下次见面,最多偶尔发去一张无上下文的日常照片,也许是被树叶盖住的灯,也许是刚吃到的冰淇淋,有可能跟着标题一样的客观陈述短语,或是看似不相关的奇思妙想。有时候会是像在对话的两座桥、站在广场另一头牵着气球学狗叫的小孩、还有夜晚路过的书店店门紧闭,书都摆在外头,一个钉在杆子上的木制收银盒,旁边还有花,没写价钱,由顾客决定。艾德文很少存照片,他更喜欢用文字,往往是简短却趣味十足的一句话,若是收到的照片让他联想到什么,他会用拙劣但明了的画技涂一张速写。他俩都很享受这样的互动。

距离上次见面已过去了五天,艾德文虽是想念,亦不想露出过于黏附的样子。奇妙地,江淼传来简讯,说能订到后天双年展的三日连票,问他感不感兴趣,艾德文当即说去。两人约了碰头地点和时间。艾德文早上醒来时嘴角都是扬着的。

第一届威尼斯双年展于1894年举行,算来已过百年的历史。艺术节的主要展馆集中在一处,不少地方馆散落在城市里。江淼和艾德文计划两天看完主馆,最后一天在城市探索。江淼赞叹威尼斯市长有远见,想到现在已经成熟举办戏剧节的乌镇,只觉得这对人文艺术支持的同时成全了旅游城市的可持续性规划实在妙极。

前两日的行程相似,十点吃了早午饭后进主展馆,听见关闭提醒广播就往出口走,出去了找餐厅,吃完晚饭大概是八九点,要是江淼不累,艾德文就陪她散步。江淼对主街道堆满的刻奇氛围嗤之以鼻,每家卖的都一个样,质量也粗糙劣质得很,有艾德文同行,两人专挑小路走。主街道外的夜灯不算密集,不少路是由彻夜不熄的商铺橱窗照亮的。她眼睛尖,知道这些是真用心做的,遇到灵的少不了停下欣赏一番。江淼最常用“可爱”夸入了眼的,时不时再讲解自己了解到的工艺细节,艾德文和她并肩一起看,有时说自己喜欢里头的另一个,江淼闻言细看。她试图用艾德文的视角去理解他的喜好,还会解释为什么对自己没那么大吸引力的原因,也许是主题,又或许是细节,艾德文会再就她讲出的反馈一些见闻,例如解释工艺原理或材料本身的局限,一起探讨是什么导致了她认为的不足之处。走着走着到了一片亮出,依旧是暖黄色的光,照在小教堂前的石砖上,还有一棵小树垂着细溜溜的枝,在风中轻摇。不约而同地放慢脚步,江淼想起被劣质商品充斥的地段,为这些真心实意延续着香水、面具、Triangel、玻璃器等工艺的当代匠人感到可惜。艾德文想到某日餐桌上来客说起刚颁发的新法令,三年后将限制主街道在售商品的生产地,他将此事分享给江淼听,江淼真心祈愿此律能带给这些艺术家们更多的发展空间。随即又想到这有张良计,他有过云梯,供应商照样可以挂个海外公司出售。

零点的报时声敲响,江淼的叹息被淹没在钟声里。

第三日结束后,两人路过蔬果摊,摊主正要收摊,看卖相极好,江淼当机立断,眼疾手快挑了些包起,边掏钱边和艾德文说“走,上我那吃晚饭。”艾德文自然没有意见。

江淼到底是中国胃,连着几日的西餐,有点受不住。有了菜便去超市买搭配的肉,酱料家里有,这个不担心。路过饮料区,江淼拎起一小箱无糖可乐递给艾德文,故意板着脸说“谁喝谁提”。等结账时江淼半逗弄半认真地眼神暗示他拿安全套,艾德文愣怔后会了意,脸色迅速涨红,江淼推着车看他笑话,他手足无措地犹豫一番,匆匆抓起几盒塞到肉盒下,再不敢看她。

回到公寓,江淼拿出食材分类,用不着的放入冰箱,艾德文此时已恢复原样,却还是不敢和她有眼神接触,小媳妇儿似的问过要用到哪些,老实地在水槽冲起砧板和菜。纤细的手摸到方盒物,听见纸盒相撞的声响,艾德文择菜的手一顿,好不容易褪下红的耳朵又红起。江淼装作无意地指尖划过他的后腰,满意地见他把头埋更深之后,大摇大摆地拿着盒子往卧室走。

“你阿姨不担心吗?”江淼调着酱突然想到。

“打了招呼的。”他脸红,切菜,“我吃完饭就回去。”

“噢。”

水咕噜咕噜响。江淼将肉倒入焯水,专心做饭。

江淼考虑到德奥菜系的特色,将菜做得比自己吃时咸上些许。两素两荤一汤,江淼各夹了几筷后便不再动,喝汤为主,艾德文负责清盘扫尾。饭是蒸出来的,超市的米和平时吃的米总有点差距,江淼本身便没抱多大希望,能入口就行,剩下的她盛出后罩上膜,放进冰箱打算明早煮菜泡饭。

饭后艾德文自觉洗锅,江淼刚要把碗碟放进洗碗机,发现清洁剂用尽,正要叹气,艾德文像是长了两双眼睛似的伸手去接摞起的餐具,江淼心里流过一丝异样,那是一种难得的熨帖感,少见到她都不记得上次有这种感受是什么时候。她戴上橡胶手套凑在他身边,艾德文用海绵,她就用手抹,两人挤在水槽前一起洗,身贴着身,心是暖的。

接着将桌面擦净,艾德文拧了抹布挂在钩上,江淼躺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他给她盖上毯子。他正打算回家,江淼听见开门声,从沙发上坐起,不留他,只揉着眼说送他下楼。艾德文拦她让她继续睡,江淼坚持换了鞋。

不同于白日带来的炙热,风吹着头发,江淼想起《夏夜晚风》,边哼边踩艾德文的影子。

“上楼吧。”他说。

江淼不肯,踩着影子头也不抬道:“再走会儿。”

艾德文看她在玩,作势也要踩她的,江淼连忙闪躲,艾德文伸手要抓,等捉住腰了又温柔搂住轻挠,惊出一阵笑声。

“这边。”艾德文朝窄巷抬抬下巴。尽头是水,江淼看不清,不疑有他,直直向前走,被艾德文在后头拉住她的手腕,折过将她抵在墙上缠绵一吻。水波摇晃,细碎的光在水面上抖动着显出波纹,像一把洒在河里的星辰,还有拍打岸边的轻响。

“别回去了,嗯?”唇间拉出一条银丝,江淼勾着他的脖子,抬眼看他。

*(Triangel=意大利缘分娃娃。)

※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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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发※湿发

关了门便将江淼压在门上亲昵,“耳朵不行。”她的手指压上他的唇,“嗯,不碰。”埃德温顺势捉着舔她手,从指尖细细吻,一路留下水迹,连指根都不放过,湿滑的舌头在指缝间来回吮像在抽插。江淼抓着他的手解开前搭,领着大掌碾在胸乳上。

埃德温一手仍握着她的腕,热度源源不断地传来,他转向舔吻她的掌心。江淼勾着他的腿轻蹭,上身任他揉着,自个儿的左手从后探进他的裤子,在紧翘的臀瓣上轻轻一抓,埃德温闷哼出声,咬她鼻尖作惩。

“先……嗯,先洗澡。”两人急喘,艾德文要去含桃色的乳头,江淼半推他。

艾德文深吸一口气,停下腰下动作,耳鬓厮磨一阵后抓过她的手轻咬。

“一起?”

“嗯....”

方才还被习性困扰的人在浴室急急脱下他的衣物,身上的吊带和里衣散落一地,连成一条清晰的路径。艾德文不像西方审美的健身房身材,他身量高,说得上筋信骨强,然虽有肌肉,却整体偏瘦、骨骼明显。日耳曼人的皮肤偏冷白,江淼摸着他的皮肤,想到自己曾在征得某艺术家允许后触摸过的大理石石雕,她用嘴描他的轮廓,最后跪在地上抬着脸看他的无辜样,仿佛嘴里含的只是一颗冻樱桃。

“啵。”她握着他的阴茎故意吮出声响,被水淋湿的长发贴在背上。和初识那天献吻的画面重合。要去了。艾德文想让她吐出,手却违背着意愿抱着她的头。江淼咽得心甘情愿,还要故意给他看,像是展示自己空碗的稚童。

艾德文用指腹抹去她唇角的残留,哑着声音说:“不用这样。”

“我乐意。”江淼娇声道,带着一贯顽劣的神气,还要伸舌勾他手指。

艾德文摁她的舌尖,被她顺势卷住更多。他的脑海中浮起波斯诗人鲁米的一段诗:

“我只求一吻但你吻我万千

在这事上你如此博学想必也曾求教于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