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个人名?叫胡峰,是?京都巡防营第四营第二小队的人,上司似乎叫做陈武,奴才刚刚派人搜了这个人的居所,在床榻夹缝里面找到了一些崭新的银票,还有几个和?从马蹄中取出?的相似的铁钉。”刘亓上来补充道,“应是?此人所为。”
刘亓下午搜查的时?候只查了和?马场走的近的人,没想到竟然?漏了这么一个围场巡猎的侍卫,若不是?马倌说起,怕真会把他给漏了去,此事还是?自己大意了。
听见刘亓的话,被押着?的胡峰此时?也放弃了挣扎,垂首跪在地上。
“说吧,谁指使你的?”元景年?停下手中转动的扳指,沉声问道。
“无人指使。”
“无人指使,那你包裹中的银票从哪儿来的?”容贵人忍不住出?声道,果然?是?有人想要暗中谋害她。
闻言,胡峰沉默不语。
“陈武,这人名?字好生熟悉。”一道清脆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众人的目光望去说话的人,是?坐在下首的施御女。施御女的父亲是?从四品宣威将军,品阶虽比不上皇后和?丽修仪家中,但在武将之中倒也称得上名?号,若说对京城兵士有所了解,倒也说得过去。
见众人都看向她,施御女一时?懊恼不已,没想到自己竟然?真将心里话说出?来了。她是?家中幼女,在今年?入宫的妃子中年?龄也尚小,也就侍寝过两回。但她父亲在皇上面前也说得上几句话,平日?里自己在宫里过着?小日?子倒也没人为难她。
方才听见刘公公说道陈武,她一时?觉得熟悉,心中暗暗觉得熟悉,却?不想真说出?了声。
“你认识?”元景年?看向她,微微皱眉,一时?有些想不起来她是?谁。
“臣妾,臣妾......不小心说错了。”施御女一时?有些紧张,希望众人不要再注意她,她也不愿意惹麻烦上身。
“施御女,若是?你真的认识他是?谁,就赶紧说出?来呀。”容贵人看着?审了半天那侍卫一言不发的,心中本就有些焦急,此时?听见施御女出?声,赶紧追问到。
顶着?皇上和?容贵人的视线,施御女沉吟一会儿,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陈御女,吞吞吐吐道,“臣妾记得不错的话,陈御女有个堂兄正?是?在巡防营当值,似乎也叫陈武这个名?字。若臣妾说错了,也请陈姐姐见谅。”
视线无意地扫过跪在地上的胡峰,陈御女放在扶手上的手紧了紧,又松开,起身行了礼之后,面色镇定地开口道,“臣妾确实有个堂兄叫做陈武,那和?此事又有什么关?系呢?最多是?他没有约束好手底下的人,犯了失察之错罢了。”
“那还真是?巧了。”施御女被身侧的侍女不小心碰了一下,一下子又反应过来说错话了,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臣妾和?容贵人,无冤无仇,何必冒这么大风险想要害她呢?”陈御女反问道。
“朕倒是?也想问问,你所欲何为?”冷冽的目光扫向陈御女,正?如施御女所言,偏偏这胡峰与施御女有这般联系,若是?意外也太?过巧合了些。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胡峰,你是?受了谁的指使,故意谋害宫妃,是?抄家灭族之罪,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你此时?如实说,便祸不及亲族。”
听到罪名?,胡峰身子颤了颤,忍不住朝陈御女处看了一眼,嘴唇微微抽动。
这一眼,自然?被众人收入眼底。
陈御女错开胡峰的视线,缓缓闭了闭眼。在胡峰将要开口之前,往前一步跪在地上开口,“是?,是?臣妾指使的,臣妾认罪。”
“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怨,让你使出?如此手段?”闻言,容贵人气厉声道,身上的疼痛一时?剧烈起来。
陈御女看向容贵人,眼中流露出?几分?愧疚,但还是?开口道,“臣妾愿意领罚。”
“好的很,朕宫中还真是?一个个卧虎藏龙,人才辈出?。”陈御女既已认罪,元景年?也不愿再说什么,正?想要命人将陈御女带下去,不想殿外走进来一道浅白的身影。
第033章 落定。
“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不是?让你在寝殿好好休息么?”看清站在门口的女?子的身影,元景年皱了皱眉,起身走过去。
沈骊珠未施粉黛,倚靠在身后站着的文瑶身上, 艰难地往前走了两步, 垂首微微行了一礼, “臣妾拜见?皇上, 皇后娘娘。”
“都伤成这样了, 还乱动什么?”脸上虽带着些?责怪的神色, 元景年仍伸手将沈骊珠轻轻抱起往她的座次走过去。
早有识眼色的宫人往殿内昭才人的座次处放了一把软椅, 上面还贴心垫了一个软枕头。
待被?皇上放下, 沈骊珠苍白的脸上泛起几丝血色,柔声向皇上、皇后开口, “皇上和?娘娘对?臣妾关怀备至, 臣妾本不应此时过来添麻烦。只是?,臣妾方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不得不来这一趟,否则便是?对?不住此次受了无妄之灾的容贵人了。”
沈骊珠愧疚的看向容贵人, 不想却?望进了一双冷漠憎恶的眸中, 她顿了顿,装作无事地将目光移开。
“此话怎讲?”皇后出声询问?道。
“皇后娘娘可还记得容贵人今日骑的马是?臣妾昨日选的,若非今日容贵人误打误撞也看上了这匹马,臣妾想, 这幕后之人针对?的应当是?臣妾才是?。”沈骊珠轻声解释到,目光扫向被?宫人押着的陈御女?, “只是?臣妾也不明白陈御女?因何对?臣妾怀恨在心。”
众人一时都有些?惊讶,方才陈御女?才承认了谋害容贵人的罪名, 不想此事竟又出现了这番转变。
皇后听?闻沈骊珠的说辞,立马想起来了此事,今日事发突然,她忙乱之中便以为此人是?为谋害容贵人,昭才人不过是?受了牵连。此时想来陈御女?既然昨日夜间指使?胡峰对?马匹动了手脚,她那时应当以为今日骑马的应该是?昨日选了此马的昭才人才是?。
“此事是?本宫疏忽了。回禀皇上,容贵人今日选的马确实?是?昨日臣妾看昭才人亲自挑选的,只不过今日恰好容贵人也看上了此马,昭才人便将其让给了容贵人,不想竟出了此事。”皇后看向皇上将今日的事情解释了一番。
容贵人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几分,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角,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带着身上的伤愈发疼痛起来。
自昭才人进来,皇上的眼神再没?分给旁人,在亲自将昭才人抱到座次上的殊荣下,自己这番只不过得了皇上一声关照又算得上什么?
便是?今日这惊马之事,本也与她无关,她受的伤流的血也不过是?为昭才人受过,凭什么呢,连老天也站在昭才人这边?
此时,她早已忘记了是?自己执意要和?昭才人争个高?下,非要抢走那匹马的事情了。
“陈御女?,你还不说实?话?你为何起心要谋害昭才人。”皇后厉声道。
陈御女?垂首,没?有出言辩驳些?什么,仍是?一言不发望着地面。
元景年听?见?沈骊珠说完,面色已是?不好,此时见?陈御女?一副不加辩驳,听?天由命的态度更是?气极,正欲将其拖下去用刑之时,却?见?下首坐着的许婕妤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
“许婕妤,你有话要说?”
“臣妾只是?想到昭才人素来与人为善,更不曾与陈御女?有过什么过节,陈御女?谋害昭才人实?在是?没?有好处,或许是?否是?有人指使?。”
许婕妤站起身,貌似不经意间往丽修仪处瞟了一眼,继续说道,“巧的是?,昨日日暮时分,臣妾带着祈安闲逛之时,曾看到陈御女?与丽修仪的贴身侍女?怡佳有过接触,如今想来倒是?有几分奇怪。”
闻言,叶美人抿了口茶,貌似不经意地开口道,“臣妾记得,陈御女?平日里确实?与丽修仪来往不少。”
“放肆,仅凭你们三言两句便能凭空污蔑本宫不成。”丽修仪将茶杯重重地往案边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