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爱莲娜小姐期望留下的。”别墅的侍者这么回答他。

“爱莲娜小姐还有别的亲人吗?”艾德蒙微微皱起了眉。

“没有听她提起过。”侍者说。

艾德蒙点了点头。他知道世界上人有千万种,有人会喜欢把别人囚禁起来,就也会有人想当一个娇憨的宠物。

人生最大的快乐无非是得偿所愿,爱莲娜这样就是最好的归宿,只是她遗忘了,还有一个人的归宿需要她处理。

暮色深沉,月光从天空透下清亮的颜色,照在席勒大宅的门口。J站在那里,被月亮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艾德蒙。”J喊他。

“嗯?”艾德蒙回应。

“我没有家了。”

他轻声说,像是在说一个悲伤的故事,像是小美人鱼在海上化成泡沫。

“怎么会。”艾德蒙笑了一声,将他抱在怀里:“你还有我呢,我们会有家的。”

纤弱的身影被一个巨大而温暖的身体包裹,然后他趴在那个一直宽阔而可靠的肩膀上,哭了出来。

“没事,没事啊。”艾德蒙抱着他,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他的发丝看起来金到偏银,但摸起来跟他这个人一样扎手。

“没事啊。”他就这么抱着他,亲吻他的侧脸,如同亲吻自己的爱人。

的确是亲吻自己的爱人。

他们在月光下面走。

身后洪水滔天也好,一片混乱也好,怅然若失也好,都与他们无关。

“如果去撒哈拉的话,咱们得找个工作。”艾德蒙从来很务实:“虽然不知道能干什么,但大不了去干雇佣兵。”

“不行。”J一票否决:“雇佣兵太容易死。”

“那我去当保安。”

“那种地方保安跟雇佣兵差不多。”

艾德蒙挠了挠头,他听见J开口:“你手艺很好,可以做厨子,我还不用担心你偷吃。”

“好吧,就做厨子。”艾德蒙点点头。

他们从山道上一路走,终于走到了临近人的小镇,这是一条灯火通明的酒吧街,夜还不深,许多人在这里喝啤酒,吃饭和聊天。

穿行的人们讨论着今天上班和生活的情况,没有动荡、没有人口贩卖,也没有枪。

艾德蒙额头上有微微的汗,他已经很累了,再运动下去,伤口会裂的不成样子。J在附近寻找着有没有更加安静的地方可以住,让艾德蒙好好养伤。艾德蒙却笑着说不要紧。

“多好啊,推开窗户,就看见了那么多人。”艾德蒙说:“咱们也能跟他们一样。”

他喜欢世俗的烟火气,和一切沸腾的热闹。

于是他们在这里找了个房子,住了下来。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白天在楼下逛街、在屋子里看电视打游戏,艾德蒙求J能不能喝点啤酒,他以养伤为名严厉拒绝。

J在照顾人这件事上其实也颇有天分,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他让艾德蒙躺好,每天早晨在厨房里给他煮汤,头两天不是烧焦就是糊锅,直到他从林锐那里要来了珍藏配方,才终于没把艾德蒙饿死。

“你们到底在哪儿?”林锐在电话那头发出灵魂质问:“我听说你们在辉夜之城上杀了人,把西西里岛炸了?”

J对于自己给林锐添的麻烦没有任何自知之明,一个劲儿的哼唧:“对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林锐保持了两秒钟的沉默:“如果达邦知道你弄死了他的客人,你知道你会有什么结果?”

“达邦还没知道吗?”J反问:“我还以为他两个月前就清楚了。”

“还好他那个时候忙。”林锐嘟囔了一声:“对你来说算是走运吧……”

“他忙着干嘛?”J一边用勺子绞着汤锅一边问。

“算是……忙着平叛。”林锐想了想回答。

“那现在呢,他还忙吗?”J问他。

“平叛失败,已经不忙了。”

J听着这句话,再迟钝也反应出来结果,林锐那边传来了略微嘈杂的声音,而手机里的新闻也传来极为壮阔的信息东南亚皇帝易主。

似乎不比他在西西里闹的小。

“这么说来,我不用跑去撒哈拉了?”J问。

“西西里的事情再议,但辉夜之城没人敢跟我计较。阿杜拉比的骨骼被我拖去实验所当教材。你知道的,我对中东人也没有什么好感。”

“可艾德蒙喜欢撒哈拉。”J嘟囔了一声。

“想去就偶尔去住呗。”林锐回答:“辉夜之城你多干几年,虽然你不一定靠谱,但我信得住。”

“什么叫不一定靠谱?”J对这句话颇有微词。

“哈哈哈哈。”林锐的声音从那边传出来,J似乎还听见了一个熟悉的温柔的男声:“主人在笑什么?典礼马上开始了。”

“不打扰你们腻歪了。”J撇了撇嘴:“过几天是艾德蒙的生日,我有个想法。”

“还有一个月是沈夜生日,我也有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