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告诉我啊,你看,如果我一早就知道这件事,下午一看到那男人,我一定不让白羽和他见面。”他振振有词道。

“我不管,我就怪你。”宫欣瞥了他一眼,倒也没拍掉肩膀上那只怪手。

汪汕看这小赖皮圆眸怒瞪的模样,竟觉得可爱极了。

“如果真的找上门了也别担心,万大事,都有我在。”放在肩膀上的手掌往上,轻轻拍了拍栗色的发侧。

哎,都怪姓季的,参加什么节目啊,害他这一趟估计吃不上肉了。

汪汕站直身,准备走回房间,差不多到晚饭时间了。

刚握住落地窗把手,就看宫欣拿起了扔在床上的手机,顿了几秒后,接起。

*

来电显示是不认识的号码,186开头,没被标记是诈骗电话,宫欣就接了起来。

等电话那头传来那把曾经日夜在耳畔缠绵的声音,宫欣刚平复没多久的心情又起了波澜。

果然找上门了啊,她就猜到留在工作人员那的活动登记资料是个定时炸弹。

“你等一下。”宫欣捂住电话,跟走进房间内的汪汕打了个手势,转头对还站在“海盗船”上的小男孩说:“仔仔,你先跟汪汪玩哦,妈咪接个电话。”

“好的妈咪,汪汪快来!吼”

汪汕走近她时,故意靠在电话旁边说了句:“别聊太久了,我跟餐厅定好位置了。”

宫欣现在可知道汪汕内里就一黑乎乎的芯,瞪了他一眼,走出露台。

电话那边的季星阑五味雜陈,几秒钟内心脏跟坐了趟过山车似的。

从没被挂电话的庆幸,到听到宫欣喊“仔仔”的酥软,到听到小男孩活泼明亮声音时的幸福,到最后传来醇厚男声的刺痛。

他想起了下午白羽离开时牵着“家长”的手离去,一大一小的背影刺得他无法呼吸。

只是那时候他还没有确认宫白羽的身份,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件事。

现在听到男人的声音,那针扎般的痛越来越密集了。

“可以了,你说吧,我听着。”宫欣关上落地窗,咸涩的海风擦过她的脸颊,卷起不安得无处安放的发梢。

她克制着自己有些混乱的呼吸频率,将手机拿遠了一些,转脸向相反的方向长吁了几口,把在胸腔里翻滚不停的气体全数排出。

“白羽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呢?”季星阑握拳抵着自己胸口,想缓解针刺感。

“告诉你有什么用?”宫欣单手抱臂,口气有点冲:“告诉你了之后,那时候的你能负责吗?”

季星阑噎住,如果是那时候他得知这件事,他会怎么选择?

那时候他也不过是个少年,能做一个合格的父亲吗?

“但你也可以和我先商量一下,为什么那么突然就消失了?微信拉黑,电话号码也换掉,我回过504房,那时候你已经搬走了!”

季星阑几近咬牙切齿,将几年积压的委屈一口气都说了出口,内脏源源不断的刺痛使他弓起了背,像只无家可归的兔子蜷在座椅上。

宫欣顿了顿,蹙起眉,望向只闻其声音却不见其模样的黑海。

她勾起嘲讽的嘴角。

“季星阑,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当年是你先拉黑的我。”

“我也去过南丫岛找你,听见你奶奶亲口说,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人。”

作者的废话

老土狗血误会梗预警。

64.落花满天

宫欣确实去过一趟南丫岛找季星阑,在她测出两条杠的第二天。

她虽然妥协,可和季星阑仍处于大吵过后有些冷淡的微妙关系,季星阑估计心里也带些气,回香港那天早晨把房子钥匙也留下了,冰凉的唇轻贴上她额头。

“我走了,你给我一点时间吧,我一定会回来的。”

她嚼着季星阑一早到附近粥粉面店买的牛腩猪肠粉,听着铁门关上的声音,泪水给早餐加了点咸。

又是一年的木棉飘絮,过了花期的艷红挨个儿凋零掉落,被行人踩过,被轮胎碾过,寂静无声地流淌了一地血液。

季星阑一回香港就到公司报道,也很快投入公司安排的全封闭式训练,营地里不允许带自己手机,于是季星阑跟宫欣说了声自己要去训练了,等回家了再找她。

那时候的宫欣用当今的话来说,就是恋爱脑且有些作,本来甜甜蜜蜜的交往突然之间变成异地,还不知道男朋友什么时候会搭理她,这让她一时无法适应。

她把没人回复的季星阑当成无人机树洞,吃了什么去了哪里都会发过去给他,聊天页面满屏都是小绿泡。

有一晚她又突然爆炸,对着微信自嘲道“怎么感觉现在自己跟守寡似的”。

后面还发了些赌气的丧话,虽然发出之后没过一会她又后悔了。

遗憾的是那时候的微信还没有撤回功能。

一句「对不起」停在输入框里还没来得及发出去,第二天起床却看到了季星阑半夜发来的回复。

「既然大家在一起这么辛苦,那分手吧。」

一秒内,宫欣的心跳直直冲上一百二十邁,她第一念头觉得季星阑是不是被盗号了?

「你被盗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