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1)

范良翰说:“哥哥料事如神,佩服,佩服!这遭连我家娘子对你都是赞不绝口,足足给了我两天好颜色呢!”

梁俊卿哼了一声:“瞧你这点儿出息!你光知去谢他,怎么不来谢我?”

范良翰疑惑:“何故要谢你?”

梁俊卿哈哈大笑:“妇道人家,就是要多多管束,不可放纵得太过,叫她们轻狂得意!你那三姨吃这一吓,今后可要老老实实,再不敢娇蛮无礼、惹人厌烦啦! 他说要找什么画中人,还不多亏了我给那杨羡指路,不然,他怎么会那么快找到郦家嘛!哈哈哈哈!柴大官人,我也算替你报了大仇啦!”

柴安变色:“你说什么?”

范良翰也惊了:“原来是你!”

门突然被人推开,康宁满面怒容地站在门口:“好哇!”

范良翰慌了神:“三娘,误会,全都是误会呀!你听我说”

康宁美眸喷火,气势汹汹地上来,举起一杯酒,眼看要将酒杯砸向柴安,手下不知为何犹豫一瞬,手腕一翻,酒水一下泼在柴安面上,愤然道:“蛇鼠一窝,无耻之徒!”

柴安震惊。康宁说罢,空酒杯毫不容情地直接砸向梁俊卿,旋即拂袖而去。

梁俊卿痛呼一声,捂住了额角:“痛痛痛!”

福慧狠狠瞪了范良翰一眼,丢下一句话:“回去再寻你的账!三妹,三妹妹!”

范良翰一拍脑门:“完了!完了!”

柴安重重抹了一把脸上酒水,气地狠狠踹了梁俊卿一脚:“何须你替我报什么仇,好不成事的东西!”

梁俊卿哎呦一声,扑通跌倒在地,目瞪口呆。

四福斋香铺里,琼奴将一张写满了各色香材的纸递过去,又不安地看了茶肆一眼,对康宁说:“还是我去买吧,这万一……”

康宁折起纸收入袖中,不以为意道:“不是受了风寒头疼半宿么,我替你去吧。你留下守铺,娘那儿还有我呢。”

琼奴忐忑地点头。

对面,柴安刚走出潘楼,一眼瞧见康宁站在铺里,有心将先前的误会解释清楚,抬脚便要过去。

康宁抬眼看到他,冷冷地把帷帽上的轻纱一放,吩咐春来:“走吧。”

柴安被那冷眼一瞧,登时止步。

春来示意小轿落下,侍奉康宁上了轿,还不忘向柴安做了个嫌弃的鬼脸。

德庆也不甘示弱地回个鬼脸:“您瞧瞧呀,那一主一仆,都是白眼狼托生的。您为了做成这桩事,那方四十贯的紫石砚都叫姓王的讹走了,没您暗中周全,她想成事还得看天意!半个谢字不提,怕不是良心都死透了!爷,早说了这好人不能做啊!”

香铺里,琼奴眼神一直悄悄往柴安身上瞟,又唯恐被人发现,很快地垂下头去。

这一幕,恰好落在街角的梁俊卿眼里。

柴安没好气地说:“我做这些事那是为了范家,为了我表弟,难不成还是为了她么,稀罕得她一个谢字!”

德庆嘟囔:“是是是,您不稀罕,不稀罕您还看什么!”

柴安一把揪住德庆的耳朵,引得德庆连声嚷嚷:“哎呦呦小的错了小的错了!”

“谁准你在这儿皮混,滚去干正经事!”

德庆逃脱,摸了摸耳朵,发现柴安还不甘地盯着轿子离去的方向,嘿嘿一笑。柴安冷眼看他,他忙一溜烟地跑了。

柴安望着街角消失的小轿,重重哼出一声:“没良心的!”

说罢转身回潘楼,琼奴还频频向他的方向张望。突然,她的视线被一个锦袍玉带的郎君挡住了。

香铺伙计迎上来问:“郎君要买什么?”

梁俊卿并不理他,对着出神的琼奴笑道:“今日挑些上好的檀香,柜上可有么?小娘子!小娘子!”

琼奴一下子回过神来,一看到梁俊卿,马上变色,扭头就要走。

梁俊卿忙道:“小娘子别怕,先前在范家是我无知冲撞了,我这里再三给娘子赔礼!”

他一个劲儿地作揖,琼奴看他一眼,犹豫道:“有檀香的,你等着。”

……

潘楼里,柴安拎着梁俊卿的衣领把人往走廊一丢,连带着对方送来的上等香料也砸过去。

“不借,出去!”

梁俊卿觍着脸又凑上去:“我好心替柴大官人出气,怎的把我当成仇人,我可真是冤死了!”

“谁说我为了郦家,只是一见你心气就不顺,少在我眼前晃悠!德庆,赶出去!”

德庆示意:“梁郎君,请吧!”

眼看德庆上来赶人,梁俊卿叫嚷起来:“柴大官人,何至于此啊!”

柴安根本不为所动。此时范良翰走过来,面露意外:“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梁俊卿如蒙大赦,揪住他求救:“范郎君来得正好,快与我做个拦停!大官人不许我再登门呢!没了潘楼的美酒,我往后可怎么活呀!”???

范良翰抚掌大笑:“该!你这不长眼的,暗里多嘴多舌生出祸端,害得我膝盖都跪青”

一时间,所有人向他看过来,范良翰火速改口:“哥哥,他是有罪,罪不当死嘛!当初潘楼开酒会,他千求万请地邀了花魁娘子坐镇,又忙前奔后了一整月,也算立下薄功,聊补小过足矣。且看我面上,饶他这一回!”

柴安想到三娘那张冷脸,越发心气不顺:“讪皮讪脸的!你倒惯会做好人,敢情白眼都叫我去挨,恶人都推我来当!哼!”

范良翰笑嘻嘻地说:“哪个敢予哥哥脸色瞧,我去与他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