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1 / 1)

“病已?”

张贺的声音几乎是忽然响起,将两个少年都吓了一跳。

张贺也很吃惊,走出门,将刘病已带到一旁的夹道转角处。

“你不是在史家吗?史恭今日还敢让你出门?”他不禁后怕,额角的青筋直跳,方要训斥,又看到史高,不由皱眉,却也压捺下恼意,向刘病已询问:“这是谁?你新结交的友人?”

刘病已连忙摇头:“不是。这是我舅公的长子。”史高也应声向张贺见礼。

张贺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就你们两人,从史家一直走到这里?”他没有看到车,再说,这个日子,这个时辰,便是有车,在长安城中也难以挪动。

刘病已不敢隐瞒,只能点头,随即抢在张贺勃然变色前,攀住张贺的胳膊,急促地说出原委:“我听说长公主为太医监赎阑入之罪了!”

张贺一愣:“什么?”随即才愕然惊道:“长公主?”

“是!”刘病已点头,“我听到的说辞是这样的……”他看着张贺,讶然道:“张令也不知道?”

张贺气急败坏地跺脚:“我这就让人去查。”随即厉声道:“你给我安安稳稳地呆在史家!若是再敢这样妄为……”张贺严厉地教训皇曾孙,“我保证,以后所有的节庆,你都只能在掖庭之中度过!”

刘病已连忙应承,随即道:“张令……这事传到史家……会不会太巧了?”

张贺却没有接话,只是道:“我知道了。你们快回去!”

12、阑入事件的后续

在史家待了两天,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的刘病已只能前却不是独自去的。

包括史高在内,史家兄弟三人都在外傅就学的年纪,以往在鲁国,除了官学,还有史氏族中延请的名师,如今迁来长安,自然也可在官学之中学习,只是,官学之中教学多限制,又只授今文经学,自然无法让史恭满意,而私学名师又岂是容易找的?虽然不乏大师,但是,滥竽充数的也不在少数。因此,刘病已辞行时,史恭便动了思。

他很肯定,刘病已就教的必是名师,立时便想让自家三子也拜在复中翁门下,因为这个想法,腊祭结束的第二天,史恭带着三个儿子,一起将刘病已?*礁醇伊恕?br/

也因为这点心思,史恭与刘病已一行到复家时,天色尚早。因为看不到时漏,刘病已不能确定准确的时间,但是,看看庐舍之中空无一人情形,刘病已很确定――自己是来得最早的!

复中翁习的是儒家之学,自然也是“有教无类”的宗旨,一般来说,只要是诚心求学拜师的,他都不会拒绝。虽然也怕麻烦,但是,刘病已这个学生,他都收下了,也就不在乎再多收几个与之有关系的学生了。

考校了一番三的学问,了解了三人以往所学的程度之后,复中翁便将三人安排到不同的精舍,其中,史玄与史曾便被安排到了刘病已一处。

杜佗到的时候,就见以往:己与张彭祖所坐的席位上已经坐了两个人,看起来还是刘病已的熟人,他不由就好奇了刘病已身后的席位上坐下,摆好笔墨书简,便伸手戮了戮刘病已的后背。

刘病已正在书人打扰自是十二分地不悦,待转头看清是杜佗才缓了脸色。

杜佗呶了呶嘴,示意史玄与史曾位置:“你认识的?”

刘病已一愣即尴地挠头,却也只能对他如实解释:“是我两个表叔……”

杜佗很是意外。再次看向史与史曾啧有声。半晌才道:“……这五天不见。病已你就给我们整了两个长辈过来啊……”

刘病已不由又是一愣――是啊……既是他地辈。那么岂不也是他这些同窗地长辈?

史玄与史曾就坐在旁边。自然也听到了两人地话。见刘病已发愣。便笑嘻嘻地凑过去。上下打量了杜佗一番。史玄才慢吞吞地开口:“学中自然只论同窗之谊出了学舍……我与曾也不反对多几个晚辈……”

他地语气极是老成。竟是一派老气横秋地模样。

史曾毕竟年少一些在旁边。只是闷声地笑着。

杜佗倒是觉得史高地话很投自己地意起身。拱手揖礼绍自己:“仆家号杜氏。名佗。不知足下二位如何称呼?”

“史氏,名玄。”

“史氏,名曾。”

史玄与史曾也十分大方地回答了杜佗,三人竟是很快就熟识起来,说笑间,其他同窗也陆续到来,见到新面孔,难免也靠近了招呼两声,认识一下。这会儿,刘病已便学乖了,介绍时只说是自己的表亲,辈份连提都不提,十来岁的孩子又哪里记得追问这种小事,自然也就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咦?”

无意间看到室中的时漏所显示的时间,杜佗讶然起身,将周围正在听史玄说鲁国风物的少年都吓了一跳,刘病已却惊讶地转身:“怎么了?”

“都这会儿了,彭祖还没有来!”杜佗十分不解。

刘病已这才看向时漏,顿时也吓得跳起――还有不到半刻的时间,便要开始授课了。

旁边有个少年噢了一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急忙道:“我来的时候,门口停着张家的马车,后来去向先生见礼时,先生便在见一个苍头,好像就是平时跟着彭祖的,说的似乎是告假。”

“告假?”刘病已与杜佗都吓了一跳。

张安世治家甚严,除非大事,绝对不允许子弟不至学舍,而这会儿,能有什么大事?

两人相视一眼,都有些担心――张彭祖是不是病了?

不过,两人根本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因为时辰已到,先生已经往学舍走来,舍中立即就有人招呼大家,其他少年听到消息,自然是散开,各归各位,端正坐好,等侯先生前来授课。

复中翁进门后,没有如往常一样,因过去的假期而做一番劝学的诫勉,而先点杜佗与刘病已的名。

两人立刻站起,恭敬地低头等训教,却听复中翁轻描淡写地道:“彭祖抱恙告假,特地拜请我转告汝二人,并非大病,不必牵挂!”

刘病已与杜佗自然应诺,心中的虑却不由更盛

―他们两人虽然年少,却皆是通达世事的人,岂会听不出复中翁话中之意竟

们不必去张家探病……

―若是不严重,为何告假?再说,即便不是大病,以张彭祖喜欢热闹的性子,又岂会不愿他们前去探望?

杜佗只是困惑,刘病已却还想着长公主那件事,心中忧虑更盛,课上几次走神,若不是他之前温习得尚可,复中翁几番提问都让他顺利答过,恐怕必是要挨上几戒尺了。

待午前的课业结束,诸人都小憩片刻,刘病已才拉着杜佗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直截了当地问他是否知道长公主为太医监赎罪的事情。

“长公主?太医监?”杜佗一头雾水,“是禁中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