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冷冷道:“可以。”两秒后却发出有违冷酷气质的呛咳。
八两金了然一笑:“第一次抽?别咽下去,像这样含在嘴里,然后慢慢从鼻子里喷出来……对,就是这样……”他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
十五分钟后,八两金的人物连续第十次倒在地上,他摔了鼠标,骂道:“我操!不玩了!”
实力悬殊,玩起来有什么意思,他正寻思用自己玩熟的传奇跟陈康对战,找回场子,结果屏幕中央突然跳出来一个巨大的裸女弹窗,长相美艳中带着清纯,胸腰臀的比例P得严重失真,摆成S型的诱惑姿势,足以令多数男人血脉贲张。
陈康搞不懂怎么会突然跳出这东西,只略扫了眼,就觉得这个女的很难看,正打算叉掉,被八两金一把按住,抢过鼠标点开。边点还边骂陈康:“懂不懂欣赏?”
随即又猥琐一笑:“小兄弟还没开窍,今天哥哥带你见识见识。”
视频里的女人和弹窗里的显然不是同一个,顶着一张路人脸,正和一个中年大肚男在床上激战,胸前一对垂到肚脐眼的乳房,正随着她骑乘的姿势上下颠簸,女人甩着头发,发出浪荡的呻吟。
八两金嘴里嫌弃着女人的长相身材,胯下某物却不争气地开始冒头,他咽了咽口水,手摸进裤裆,期待后面会有更加刺激的姿势和对白。
结果更刺激的片段没有,却等来了另一位女演员。
只见那个女演员一双杏眸楚楚动人,小鹅蛋脸,松松地挽着低马尾,最妙的是通体雪白,乳房虽不大,却小巧坚挺,随着主人的走动微微颤抖。
这等姿色,与前一个女人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
八两金口水长流,一双狼眼,在女人脸上和身上忙碌地切换,恨不能变身蜘蛛,生出四对眼睛,把美人全身的细节同时看个够!
正当他激动无法自已,身下命根子硬到发痛,在他愈来愈快的动作下即将喷发之际,电脑瞬间黑屏,他被卡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不上不下,鸡儿渐渐地软了,怒火却瞬间突破临界值。
他瞪向始作俑者,气急败坏地骂道:“你傻逼啊?手这么贱信不信老子给你剁了!”
0044 顿悟
大片裸露的雪白肌肤和那种楚楚动人的气质,让陈康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像陈柔,可再一细看,除了眼睛和脸型,鼻子嘴巴和其他细节完全不同,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反倒不像了。
加上陈柔绝不可能如视频中的女人那样叉开双腿,将手指插入下体,然后一脸淫荡的表情……一切的一切,都提醒着陈康这不是陈柔。
可知道归知道,听着一旁八两金意淫同陈柔四分相似的女人,还是令陈康感到莫名的愤怒,他迅速切断电源,仇恨地瞪着八两金。
八两金仗着自个身高体胖,丝毫不惧,继续骂道:“你小子不是男人还不准大哥我当男人?这表情啥意思,找打是吧?”
说着就要上手推陈康。
陈康一把将八两金的手挥开,后者没防备一个小孩竟敢还自己的手,趔趄半步,两道蜈蚣眉蠕动几下,狰狞地竖起:“臭小子活腻啦?”说着便捋捋袖子,做出一副要上前揍人的架势。
陈康依旧原地不动,表情丝毫不惧,面前刚还教他抽烟、和他游戏PK的男人瞬间沦为许进博、郝德的一丘之貉,值得他释放最深的恨意。
狭路相逢勇者胜,八两金被陈康那种“你敢上来我就打死你”的气势吓住,蓦然记起这小孩身上沾血,打格斗游戏时眼神凶残无比,对着满屏喷射的血浆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种种迹象,让八两金瞬间委顿。他恨恨地想,今儿别是碰到神经病了吧,还是看起来绝不超过十四岁的神经病,要是把他打残打死了,连牢都不用坐,划不来,划不来……
八两金梗着脖子,甩着一头飘逸的秀发匆匆遁走。
帘子掀开,陈康见外面不再漆黑,知道已是黎明时分,这才感到一阵迟来的疲惫。他垮着一张脸,打算去洗把脸上个厕所,然后离开,结果却在洗手间撞见了张子聪。
原来张子聪最近沉迷一款新出的网络游戏,周末会趁夜偷偷溜出家门,去离家不远的网吧上机,一夜奋战后,在凌晨四点左右趁爸妈还在熟睡时溜回去。与人酣战,不舍离去,他憋了一晚的尿,跑到洗手间一次性放了个爽。
爽完后拉开门,冷不丁同门后的陈康大眼瞪小眼。
陈康嘴巴动了动,被张子聪一把捂住:“你千万保守秘密,尤其是别跟我妈说在网吧见过我,否则我就死翘翘了……”
陈康拧眉拍开他的手,没好气地问:“你尿完洗手没?”
“哦,好像没有。”
陈康埋到洗脸池,大力搓洗自己的脸,张子聪在一旁叫道:“喂,有那么夸张吗?话说你为什么也在这,也是打游戏吗?是啥?不对,就算打游戏也不该来这啊,离你家太远了……”
张子聪大陈康两岁半,但除了块头,论智商心眼全不如陈康,后者只在相识之初,服气地叫过他一段时间的哥哥,之后便一直以同龄人的模式相处。随着双方年纪渐长,若非有家境撑着,张子聪没准早就沦为陈康的附庸。
不过毕竟张子聪家境好,家庭完整,而陈康只有个姐姐,姐姐为了他读书,给羊癫疯当了老婆……如此种种,难免让本性善良的张子聪对陈康生出同情,总不自觉以大哥的身份照顾陈康,不顾后者多次抗议。
这次也一样,听陈康三敷衍地回了几句,张子聪先是故作成熟地摇头叹气:“你这个脾气,啥时候改一改呢?你姐这么好,你居然舍得跟她叫板?再说,怀孕是喜事啊,有什么不开心的?”
又道:“算了,没事,哥哥收留你!跟哥回家!”
念在他一片好心的份上,陈康懒得同他争辩,陈柔怀孕是喜事的说法。
他跟在张子聪的身后,默默将喜事一句噙在嘴里反复品味,陷入前所未有的思考。
抵达张家楼下时,他突然脚步一顿,僵立原地,表情活像被雷劈了一样。
张子聪回头疑惑:“怎么了?”
陈康尽量镇定地问:“如果你妈怀孕了,你会开心吗?”
“当然!我一直想我妈给我生个弟弟来着,这样我就能到处溜他玩了,妹妹不行,太娇气,没准我爸还会重女轻男……”
陈康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可我不想我姐生孩子。”
张子聪不懂他的逻辑,干嘛要把母子和姐弟关系混为一谈?不过想了想,长姐如母,他害怕被外甥抢走宠爱也正常,便善解人意道:“你姐对你那么好,不会有了儿子忘了弟的……”
不对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他根本不介意陈柔有了小儿子忘了他这个大儿子,因为他笃定,陈柔不会。
既如此,为何反应这么大?大到一瞬间想杀了那个孽种?像张子聪这种,才是正常的吧,因为相信父母会一视同仁,所以欢迎新生命的到来。退一步,许多家庭的老大,起先都不愿有弟妹,后来就慢慢接受和习惯了,进而转变成相爱相杀的模式,比如小石坳的大河石头。
可那些人不是他,他知道,自己永远接受和习惯不了。
想想,数月以后,会有一个尚不知男女的东西分走陈柔一半的注意力,陈柔也许走到哪里都抱着它,拍着它温柔哄睡,给它唱歌,帮它洗澡……对它事必躬亲。在它取得一点微不足道的进步时,予以温柔的鼓励;当它遭受欺负时,奋不顾身挡在面前;温柔地拭去它腮边的泪水,轻吻它的额,柔声安慰,我的宝贝最勇敢了;因它的快乐而快乐,因它的忧愁而忧愁,在它生病时伤心落泪,夜不能寐地照顾,在它赌气犯浑时,温声安抚,用海一般的宁静温柔化解它的躁动不安……就像对他一样。
于是,从她的身体里将会诞生第二个陈康,强势插入他和陈柔中间,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再是陈柔的唯一。
想杀了那个小的,做母亲的唯一,没有哪个正常的孩子会有这种念头,张子聪不会,大河石头也不会……只有他。
排除不为人知的强奸,所有人都认为陈柔怀孕是一桩喜事,梁燕和许进博觉得,张子聪觉得,陈碧云夫妇也会这样觉得……只有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