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听说他前段时间感冒很严重,在校医院住了好几天。”厄尼怀疑地说道,“你没去看望他?”

“他不想传染我。”我随口说道。

其实德拉科之所以会感冒,主要是因为那个晚上,虽然我们用变形咒把长袍变成了保暖用的毯子,但深夜里的密道依然很冷。魔杖的光芒一直亮着,醒来时已经分不清昼夜,更不知道现在是几时几刻。

“唔,德拉科,看一下时间……我们不能旷课。”我记得他有戴手表,于是靠在他怀里轻轻地拱了拱,声音有些哑。

少年伸出手,摸索了半天,终于拿到手表看了一眼。“这个时间除了室友之外,没有人会发现我们夜不归宿。”德拉科迷迷糊糊地亲了亲我的额头,“等会我们还能看到……”

等等,他说什么?室友?!

我猛然坐了起来,盖着的毯子随之滑落。完全忘记了室友这回事拉文德不会一直在等我吧?而且我还需要她帮我换药,她肯定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我该怎么回答她?一边思索着答案,我一边迅速地捡起散落的衣物,希望在拉文德醒之前回到那里,假装我只是回来得很晚,而不是一夜未归。

当我扣好衬衣的扣子的时候,终于察觉到我是真的要走,德拉科清醒过来,他也坐起来穿衣服,“还以为你生气了,不打算认账。”

这语气未免有点我有那么绝情吗?这让我不由得有些想笑:“嗯……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吗,德拉科?”

“……”

少年沉默了一瞬,正当我以为他不打算再说话的时候,颈后的长发却被撩开,温热的吻落在上面,惊得我险些把领带弄歪。

“别闹。”我轻声说道,“真的要回去了。”

“心情好些了吗?”他问我。

提到这个,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爸爸妈妈失踪的事情让我这几天的心情都很不好,昨晚更是沉浸在这样的情绪里,向德拉科主动地索求温暖,是有那么点发泄的意味。他这一学年的处境本来就不好,还要为我情绪不对劲和受伤而担心……

“唉。”德拉科在我耳边叹了口气,他捧过我的脸,我们额头贴着额头,视线近在咫尺。“不要胡思乱想。”少年说道,“要说是迁就,也是你一直以来在迁就我……而且这种你拉着我,与我共梦的事情。”他笑了笑,“怎么想都是一起如愿以偿。”

……说什么呢!

“我才没梦到你。”我慌乱地说道,推了推只穿着衬衣的德拉科,“好啦,别冻感冒了,快点穿衣服。”

“那就是我梦到你。”德拉科眼神定定地看着我,“我梦到过……不止一次。能看到你的时候,想你,看不到你的时候,更想你。但我不想你是我溺水时的救命稻草,我不想我们之间的事情,总是你在奉献,总是我在需要你……”所以那时在有求必应屋里,少年就此停住,即使那时我可以有求必应。

“桑妮也有需要我的时候。”少年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我的脸颊,属于他的气息将我包围,“我很开心。桑妮,你有梦到我吗?像我梦到你一样……我们一起长大,一起注视着对方的身体上的变化,也是彼此第一个、唯一的在梦中情动的对象。如今好梦成真,你高兴吗?”

“……”

我被他讲得面红耳赤。

谁没有做过旖梦呢?像春末落过一场雨一样的,湿漉漉又滚烫的梦境。但是,不能再放纵了,这里不合适。我压下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在他的亲吻下轻喘道:“你怎么那么讨厌啊……这种问题,也要我回答……”

“真的讨厌我吗?那现在就穿上你的长袍……哦,不对,你的衣服呢?”

“……”

明知故问!

最终在深吻缠绵之后,我才终于解除变形咒,穿上了自己的长袍。

从密道出来的时候,一缕日光刚好落在走廊上。太阳正在升起。我不禁恍然,原来德拉科在看时间的时候,他后面的那句话是什么

原来等会我们还能看到的,是日出啊。

关于德拉科的感冒,我反省了一下,我想我应该没有半夜抢人被子的习惯。所以他生病,纯属他醒来之后不好好穿衣服,他活该。

不幸的是,我一回到寝室,拉文德就从梦中惊醒了。她惊喜道:“桑妮,你回来啦?我昨天等到你很晚,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看到她的黑眼圈之后,我立刻非常愧疚。

“没出什么事。”我含糊地解释道。

“那你昨晚在哪里睡的?你还受伤了呢!”拉文德打了个哈欠,她点亮灯,目光落到我身上,忽然“咦”了一声,“桑妮,你的嘴唇是不是……肿了?”

完了。

拉文德在这方面可不是毫无经验,她去年没少跟罗恩黏在一起,赶在少女惊叫一声把其他寝室的人引来之前,我迅速地冲过去捂住了她的嘴。

“好吧,我承认,我有一个地下恋情的男朋友,事情是这样的……”

我当然没办法说出德拉科的名字,但什么都不透露显然是不可能让拉文德停止好奇。于是我告诉她,我有一位青梅竹马,我们小时候是怎样在一起玩,又是怎样渐生好感。但因为那个男生的父亲非常反对我们在一起,所以我们一直没有办法公开,只能等到毕业以后他离开那个家庭,跟我私奔到别的地方结婚。

“多么浪漫!”拉文德感动地抹着眼泪,然后愤怒地谴责道,“他爸爸也太可恶了,你是要跟那个男孩结婚,又不是要跟那个老爷子结婚!”

嗯……我短暂地在心底对卢修斯叔叔产生了片刻的愧疚。

“那你们结婚的时候,请一定要让我去参加婚礼!”拉文德又继续说道。

我肯定会邀请拉文德。如果我要结婚,格兰芬多的朋友们我都会请,只是他们愿不愿意来,就不一定了……

“拉文德,这件事只有你知道,就连赫敏和茜茜都不清楚。所以你能答应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吗?”我诚恳地祈求道。

一听这件事连我最要好的朋友们都不知道,拉文德立刻兴奋起来,非常有集体荣誉感地说道:“那必然可以,我发誓!不过,你们是从小到大都在喜欢着对方吗?”

我跟德拉科小时候其实没上升到喜欢的地步,而且我们也不可能从七八岁就开始谈恋爱,那样未免太夸张了。即使德拉科好像是对我一见钟情,但那最多也只是他想跟我一起玩而已。我们只是小时候互有好感,是彼此最喜欢的玩伴,在一起相处的时候不喜欢有别人在旁边。

至于感情嘛,是在后来的陪伴中才逐渐升温的。

“原来如此,但那也很棒了!”拉文德点了点头。

然后她语出惊人,问出了一句我差点让我扭到脚踝,让伤势雪上加霜的一句话。

“How many times did you have sex last night?”

这个怎么回答!!

另外,我还旁敲侧击地问过德拉科,这一年他是否有收到类似去年那样无法完成的、可怕的任务,但德拉科否决了。我仔细地观察了他当时的神情,感觉他应该是说了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