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霖轻轻道:“借个火。”
没等男人答复,池霖的手已经钻进了他的外套口袋,这手轻车熟路地摸到他廉价的塑料打火机,掏出来,男人视线追随着池霖的手,不停吞咽口水,总觉得这手该握住别的东西,大点、粗点的东西,怎么能屈尊给一只打火机?
池霖摆弄他的打火机,跟他讨好:“送我好不好,我想玩它。”
妖精,是个妖精,被旧衣服和红围巾藏起来,但被他一眼看出本来面目的妖精,这里的人都被他的表象迷惑了,只有他知道真相。
“……好。”
池霖早已一副占有它的态度,他颇为无聊,点燃一张纸巾,撑着下巴看火焰由下至上蔓延,贪婪地将纸巾由有变无,那火烧到指头,让他惊呼一声松开手,残余的灰烬带着火星落到地上熄灭了,这世上少了块可有可无的面巾纸。
男人抢住他的手,把那根被灼伤的食指贪婪地含进嘴里,用唾液裹住受伤地,给池霖缓解,又津津有味地嘬回胃里,享受这根手指的味道,再周而复始,用新的唾液爱怜它。
池霖还是撑着下巴,像看那张消踪匿迹的面巾纸一样看着男人,被男人抓着右手吮吸,缓缓地质问他:“你这是干什么啊。”
他这般淡定,别人就不太淡定了。
柏森那的桌子差点掀翻,被柏森撞歪在一边,左右的好友拉住这个莫名其妙冲动的小狼王,柏森的表情看着像要去杀人。
“喂!柏森!你搞什么?!”
男人口袋里的手机铃音大作,嗡嗡嗡嗡叮铃铃玲,暴躁到差点跳出他的口袋。但男人听不到多余的声音,他着迷地吸这根手指,脑子里已经把池霖扒光了,就放在这张桌子上,淫邪的目光往池霖露出的一节脖颈里面钻,幻想衣服里面的美景。
他会在这桌上打开他的腿,往洞里操,让周围这些小年轻好好看看,他才是这里的胜利者。
这尤物的身体必然好操。不,不对,他或许还长个了个绝妙的逼。
k摔了手机,摔成了出厂前七零八落的零件,一整间咖啡厅的客人带服务员都被他制造的噪音吓了一跳,但想去追责,k已经没影了,只有咖啡厅剧烈摇摆的玻璃门不断地卷进狂风,门上的圣诞装饰都飞到几米以外,栽在雪里。
妈的他叫他动手了吗?!叫他动手了吗?!他叫他调戏,叫他骚扰,这蠢逼敢当着他的面猥亵!!
他当初就该从他身上轧过去,拿车轮把他脑浆轧出来。
Yuri的奶咖还剩两口,他没着急,用了两口饮下去,才徐徐地追上他哥哥狂怒的背影。
柏森也到底掀了桌子,几个好友都被他掀得底朝天,叫苦不迭,他们不知道柏森他妈的发什么神经,最近脑子一直很有病跑去找乔止打架,禁足出来,圣诞节不去老地方,强迫他们跑这没劲透顶的地方。
然后还暴走了。
他们往柏森杀去的地方一看,大跌眼镜地念叨一声:“卧槽。”
这还能大庭广众吸指头的??
可是关柏森屁事??
柏森杀到了男人后面,k杀到了酒馆门口,但谁也没碰到池霖,池霖身边接近五米宽的钢化玻璃碎出蛛网的纹路,黏连着大片大片地掉下来,这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连k和柏森都没反应过来,全被这恐怖的动静震退开。
池霖尖叫着躲飞射的玻璃碎片,柏森和k想护他,可有心无力,冲击的力量还在空气里震,叫他们寸步也没法前行。
但池霖只是被两三片玻璃堪堪划过,他的身体被拎了起来,手也被拽出那个滑腻的口腔,他的肚皮搭在了一个长满长灰毛的肩膀上,毛下全是强悍的肌肉,玻璃片连灰毛的尖端都无法撼动。
怪物用一只堪比钢筋的手臂抱着池霖,让人担忧稍有不慎,池霖就会被这手臂碾个粉碎,它一身灰毛流泻而下,窜得有两三米高,只能看出零星狼的影子,比人类制造的大型器械更坚固,更狂妄,是自然创造出的更胜一筹的、碾压人类的作品。
它吼了一声,像山崩海啸,男人胸口的衣物被它一只爪尖穿进去,还划烂了一条皮肉,深可见骨,怪物将他同泄气的皮球一样甩出去,撞碎了另一面墙的玻璃,碎渣浇了他一身,男人喉头腥甜,浑身抽掉了骨头,也发不出声音,死亡已经冲他招手,但他除了祈祷运气以外,无力求生反抗,渺小得像一只蝼蚁。
整个喷泉广场以酒馆为中心,人流狂奔逃命,遗留下圣诞节鲜艳的装饰,过多的色彩反倒衬得局面更加混乱。
怪物还在暴走,抓起破破烂烂的桌子往奄奄一息的男人那边砸,它吼出的声音像一百个男低音鼓足劲,眼睛也赤红的,在灰毛里发凶光,它焦躁地抱着池霖踱步,把桌椅摆件都踩碎摔烂,显然它想冲过去撕碎惹它发火的小玩意,但不想让怀里的宝贝儿靠近他,只得作罢。
酒馆连着这栋楼都跟地震了似的,怪物还不算完,桌子砸得没什么可观的效果,它居然去掰吧台,里面固定的钢筋都在狰狞地尖叫。
k脸色发白,他听说过乔止有这种体质,但没想到真激出来,根本就难以收场,玩大了。
他不管乔止杀几个人,他也不是什么好鸟,但他在意池霖被乔止抓在怀里,谁也不给碰。
那要是这怪物一不留神,把池霖脖子拧断了呢?
k这一向都被池霖弄得寝食难安,天天暴躁,但是这个惹他的小婊子真出点差错,他不能接受。
甚至他沉寂的心脏都好像在狂跳,也许他比预计中要更在意这个小婊子。
k也没工夫管柏森对池霖多于好心、多于普通同学关心的态度,当务之急要把池霖从狂化的狼王手里救出来,其他的客人全部跑不见影,乔止还在失了智地掰吧台,大有把这栋小楼都捣成废墟的架势。
当前只有一个柏森可供联手,而且这头狼的实力不容小觑,绝不会帮倒忙,k略微评估,柏森去跟乔止搏斗,两头公狼对撞出的攻击性是不可控的,该由自己对付乔止。
“你把那个人类弄走,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乔止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给了怀里的池霖,和对角奄奄一息的男人,柏森懂k的用意,但这个血族公子哥平时拽得二五八万,他们东区的狼拿他编了不少笑话,谁都看他不顺眼,按照k的尿性,看见狼王失控,总该喜滋滋地看热闹,他道德败坏,什么时候有这积极的好心救人了?
柏森在池霖身上看了一眼,又在k身上看了一眼,眼神微妙,但什么也没说,男人之间的压迫感和危机感同女人的第六感一样,气场相逆,撞出火花,但k也没有多嘴,瞪了柏森一眼:
“有问题?”
这种危机下,别的什么事都不值一提,柏森眼神阴沉了些,摇摇头,抢去把只剩半条命的男人拎走。
k哼了一声,他观察着乔止的一举一动,柏森刚捡起倒地昏迷的男人,乔止就更加暴怒,他硬是从吧台上扯出一大块建材,奔着柏森就去,池霖几乎被他的皮毛藏起来,只能看见一点影子。
k没有犹豫,直接跳起来,扑在乔止背上,手肘利索地锁住乔止的脖子,k的力气跟他的外形完全不是一回事,乔止狂怒地甩动身体,利爪在k胳膊上抓出血肉模糊的伤口,但也没能挣脱k。
k瞥见Yuri卷卷的白发,表情几乎狰狞地吼他:“过来帮忙!!”
Yuri着实有被惊到一下,乔止的狂化倒并非最惊人的,他震惊k会管这种闲事,把一条胳膊搭上也不放弃,由此得出一个结论:他哥哥不是疯了,就是恋爱了。
k用膝盖猛踢乔止的脊椎,右臂锁喉,左手拽着右手向后使出狂暴的力量,乔止因为要护着池霖,机动性已经差了k一半,这时另一个白发纯种血族也扑上来,乔止踉跄了两步,拼死挣扎地保持平衡。
柏森不能再作壁上观,他配合两个吸血鬼,撞击乔止的左肩,轰然如巨山崩塌,乔止向后栽倒,把桌椅的尸体摔成了碎屑,但即使这样,他也不肯对池霖松手,浓密光泽的灰毛把池霖藏得严严实实,决不允许第二个人碰到他。
k在乔止摔倒的一瞬就抽身了,柏森控制乔止左爪,费尽全力才把这只手臂按在地上,k则和Yuri默契地掰乔止的右臂,他们刚一碰,乔止的暴怒增长到百倍,它疯狂地想要攻击三位,柏森险些控制不住,身体被兽爪顶起来,他暴喝着、浑身肌肉几乎炸出来,堪堪把兽爪压回地面,一来二去,地板都被打穿了,出现一个可怖的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