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1)

徐念念差点一摔馕饼去打他:“赵荆!”

这人真是,打了那么多场仗,当了那么大的官,白瞎看上去成熟了,才好点儿就跟年少时一个臭德行!

赵荆取拳遮住嘴巴偷笑?,徐念念踹他两记,他闷声接下不还招。

夜月美丽,雪淅沥沥的,后院平静了一会?儿,煎药凉的差不多了,赵荆仰头便饮尽。

徐念念问他:“苦吗?”

赵荆:“苦。”

徐念念试探:“那下回别喝那么多,嗜酒伤身。”

赵荆:“在官场,避免不了应酬饮酒。”

徐念念纳闷:“那喝酒能喝出什么民生大事的解法或是朝堂发展的良策吗?”

提到男人喝酒,徐念念记忆里不自觉的就浮现?出徐府后花园里荒诞的宴会?,想到赵荆也可能这样,她?心里变扭极了,说:“我看喝不出什么,反倒是我今日听到好多人讲你不好。”

说完徐念念就后悔了,怕赵荆生气。

但赵荆只浅淡一笑?:“是喝不出什么。喝出的都?是人情世故。”

徐念念:“他们讨厌你,你都?不在意吗?”

赵荆:“我哪里在意这种事,普天之下,骂我的人多了去了。”

徐念念下意识问:“那你在意什么?”

赵荆偏头向她?:“我在意……”

他把话打住在那儿。

徐念念还是吓得?花容一惊,倾身捂住他嘴说:“好了你别说了。”

掌心下,赵荆唇畔微动,他或许是想说点什么,但当下,徐念念感觉自己好像被他亲了一下,她?心悸颤动,一下便起?身,说:“走了。”

徐念念不敢看赵荆,快步去到前堂。

赵荆进来前堂时,徐念念把算盘和铜杆秤收进木柜下层抽屉,木柜台面?上,仅摊着一本账簿,账簿几乎崭新,开医馆一月有余,账簿还只记了两行。

徐念念抬眸,不知是今夜多少次撞上赵荆视线,她?抿抿唇,翻合起?账簿,收进上层抽屉,钥匙锁起?来。

这回是真的熄灯了,两人走出惠民医馆,赵荆高?高?大大一人,手里提着一串煎药,徐念念在他身边,小小一只,走路也慢慢的,赵荆不动声色的与她?步调一致。

送人进老君堂胡同,赵荆忽然问:“你医馆的生意如何?”

徐念念眼睫颤了一下,再度想到明空的话,她?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捏紧,她?酝酿了一下,闷闷道:“不太?好,没什么生意,大家都?不喜欢女医。”

赵荆应了一声,两人已经到徐念念家门前,他向内抬抬下巴,说:“去休息吧。”

徐念念:……

就这样吗?

高攀

两人分别, 柴扉门合上。

徐念念松了?口气,在赵荆来找她的夜晚,无?论是上回还是这回,她一颗心总是被他弄的上上下下, 起伏不定, 简直比整日练习针灸还要累, 如今终于可以?平复下来。

明空已经睡下,她在天井的树桠上为徐念念留了一盏灯, 灯在雪里摇摇晃晃,却依然照亮着通往正房的路。

徐念念穿过天井时,踩在雪里取下那盏灯,脑海中又想起明空说的那番话,恰好?赵荆问起医馆生意,她倒是提了?生意不好?, 可赵荆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一招好?像并没有用, 赵荆并不会帮衬她什么。

徐念念心里也明白,赵荆没必要事事帮她,她就是......有股说不出的变扭滋味,大?抵得?归咎于她肖想的太多。

她回到屋里, 床榻上飘着两抹如炬的光, 她一下就捞抱起玄猫, 揽入怀中贴贴亲亲, 玄猫咪呜咪呜撒着娇, 好?一会儿, 她抱玄猫一块滚进被?褥里,瓮声瓮气地问玄猫:“小赵,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搅得?她期盼又失落。

玄猫双足在徐念念胸怀前踩动停下,莫名其妙:“喵?”

徐念念说:“你承认了?,就是故意的。”

玄猫被?逐出被?褥时,一身蓬松的猫毛都挺无?措:“喵!”

徐念念瘪瘪嘴,手臂撑高被?褥一角,玄猫立马钻回去,她珍惜的抱紧玄猫,说:“算了?,就算你这样,我也还是爱慕着你。”

另一边,马车驶入内城,并未朝尚书府去,赵荆回的是恭亲王府。

恭亲王在书室里等赵荆,丫鬟提灯引路,替赵荆拨开书室门?,随即恭敬退避一边。

赵荆才迈过门?槛,一个青釉广口瓷瓶飞掷而来,砸碎在他脚边,瓷瓶碎裂,瓷片擦过赵荆下裳,落下一地刺耳的声音。

赵荆随即将木门?合上,恭亲王手指着他,说:“竖子!在外头?混几个战功回来就无?法无?天了?,你要求革职查办那些?人,有我们一族的世交、有老太太的母族,甚至有你在宫里念书时的同窗好?友,你这样两面三刀,一下就让恭亲王府陷入到了?孤立境地,你幺弟今日?进宫上学?,都给别的孩子欺负得?不成样子了?!”

相较于恭亲王气势汹汹的怒意,赵荆却很平和:“父亲,孩儿从未两面三刀,全?凭陛下旨意办事彻查战时粮饷流向,并给予上报,为避嫌,余下大?理寺会彻查到底,不会冤枉任何人,还请父亲放心,只要他们清白,不出三日?便会被?放出来,届时孩儿会背着荆条上门?谢罪。

也并非咱们的每一个世交、每一个长辈的母族、每一个昔日?同窗好?友都与贪污粮饷牵扯到一起,像吏部左侍郎,国子监的张太傅,大?理寺少卿……这些?人袖子里十?分干净,就一点儿都牵扯不进来。

至于说幺弟,小小年纪就被?惯成了?外强中干的性子,被?欺负了?不敢打回去,只会回来告状,这可不行。”

赵荆抬眸向恭亲王,嘴角噙着一丝笑,漫不经心:“我是护短,但幺弟又不是我娘亲生,他遭欺负,与我何干呢?”

恭亲王眉心突突跳,鬓角有青筋,手捏住茶杯,一下下敲在价值连城的檀木桌上,碧莹茶水散落桌面,他冷笑:“赵荆,你当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赵荆:“我不是三岁小儿,怎么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