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荆心?有一瞬凝滞,很快,他坦然:“臣谢过陛下。奈何臣的心?在多年前就给了一个人,暂时收不回?来,就不霍霍别人家宠爱的宝贝了。”
都是男人,有些话不用挑破便能意会,尤其?是昭元帝身为天下之主,后宫充盈,后宫里的女子各自有各自的身份,如何安排一个女人,是一种需要计量的谋术,有的女子在昭元帝眼?中是玩物,有的是他选择的儿子的母亲,有的是钳制前朝的棋子,有的是能听?他讲话的解语花……
昭元帝大抵明白,那?位得了当朝红人心?的小娘子,从世俗之见上是入不了恭亲王府门?槛的,他们不般配。
而赵荆,成婚前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是想?以?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最郑重的方式让自己心?仪的女人当正王妃,在她之前,所有女人不管用于何种目的都得让道?。
昭元帝拍腿一笑:“要不要朕让那?小娘子认国师为义父?”
能当国师义女,多少能堵几分口舌。
赵荆摇头:“她啊,罢了。”
让她当国师义女,她得吓死。
昭元帝揶揄:“护着啊?”
赵荆:“嗯,护着。”
饭后,终于是正事。
琉银球中溢出白烟,昭元帝神情比片刻以?前严肃不少,帝王不笑时,气魄骇人,国方收复,他不想?再重蹈覆辙,就得对造成国力羸弱的一切进行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他手指向官册里一小行:
“这个位置,你敢接么?”
赵荆目黑而深,嘴角一勾,那?股子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服的狂劲儿跑出来了。
“臣自当能胜任!”
“只是陛下,臣这几载自问兢业,问心?无愧,一直并?未要过什么奖赏,如今,臣想?向陛下讨一样东西。”
昭元帝:“稀奇,恭亲王府上什么没有,你想?要的可别是什么云上月亮。”
赵荆:“臣想?要一座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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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元帝眼?中闪过不可思议,赵荆身为恭亲王府上嫡子,才学拔尖,能力超群,身怀显赫战功,本就是毫无争议的爵位继承者?,他要分府,是想?由恭亲王府中出来,不管意欲为何,都不合常理,会造成非议,恭亲王与昭元帝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这事由昭元帝做主,恭亲王纵使心?中有气也得看在帝王面子上维系住皇家脸面,但要说不气,是决计不可能的。
而对赵荆呢?
昭元帝确实是偏爱这个侄子的,赵荆流淌着皇家血脉,又是天纵英才,他手中一枚革新朝局的重要棋子。
昭元帝低头饮茶,茶水澄碧,说:“你老实交待,此举有何意,可是和?你爹吵了架、闹了矛盾?”
赵荆:“有的事并?不复杂,不是心?机使然,也不是意气用事,臣需要借陛下的脸面,名?正言顺的搬出去,带一个姑娘回?家。”
昭元帝低头捻眉心?:“你还是年轻,以?为你一心?大业,怎料会被女人左右。你这一生要名?垂青史,就不该为自己留下软肋。如此,令朕对你也是添了失望。还是说,恭亲王娶续弦的事伤了你?你们父子俩,可千万不要为了女人的事生了嫌隙......”
御书房的门?不久后被德信公公敞开,赵荆徐徐踱出,他仪表堂堂又颇具威仪,引得宫女们暗暗侧目,心?中尖叫。
赵荆走着走着,忽然感到不对劲,他面色铁青的将玄猫举出来,这家伙当真?是胆大包天!
德信公公就在一旁全看到了,他怕笑出声冒犯到赵荆,双唇绷紧,鼻子闷住,走几步,偷偷用嘴巴吸了口气,这样闻不到味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赵荆不由加快了步伐,到了马车上,他看了眼?糟糕的袖袋,沉沉的问:“你娘怎么把你教成这个样子?”
赵荆两指相触成圈,想?给玄猫以?一记有劲的指弹惩戒。
玄猫毫无征兆就四足躺倒在他腿上,它变得好乖乖,仿佛那?泡屎与他无关?,是别猫栽赃陷害!全天下有错,玄猫它都没有错!
传闻中玄猫并?非凡猫,玄猫有仙风道?骨,能识别凶吉,有神性,是猫中鹤立鸡群的存在。
赵荆受不了:“你能有点玄猫样儿吗?”
玄猫:“喵~呜~”
赵荆:……
回?到恭亲王府,第?一件事便是烧了那?套容裳,去浴池呆了半个时辰净身,玄猫也被抱去洗了一遍。
之后,玄猫趴在书室的美人塌上,赵荆在一旁练字,严津进来便瞧见了那?只呼噜噜的玄猫,而玄猫懒懒散散的一抬眸,黄瞳如琥珀般漂亮。
严津起初只是淡扫一眼?,毕竟玄猫在齐朝是吉物,养只玄猫并?非稀罕事,很多人家都养,忽然,他脚步停下,目光倒回?去,这耳上的毛毛,圆圆的轮廓,尾巴盘在屁股后侧,玄猫常有,像煤球成精的不常有,严津心?下骇然,他下意识问:“小赵怎么沦落到......”
赵荆余光淡瞥:“叫谁小赵。”
严津意识到有歧意,忙指玄猫:“老大饶命,我说它。”
赵荆眯了下眼?,余下的事不用严津明说,赵荆自能明白,他平静道?:“现在叫小徐了。”
他手指拍拍桌,说:“小徐,过来。”
玄猫迫于赵荆威逼,不情不愿的上桌,赵荆手指翻个面,向玄猫勾勾,玄猫默默趴坐下来,下巴略仰,搭在赵荆指腹上。
严津:......
赵荆耍了会儿猫,偏头向严津:“你来干嘛?”
严津挠挠头,说:“殿下,你不是叫我看着徐小娘子吗?她今日?过得不太好哦,没有找到宅铺,荷包还被人偷了,她在明空跟前装坚强,回?客栈后躲在屋里哭咧。”
赵荆神情淡漠,一身容裳,银丝勾线,矜贵体面,墨发披垂,说:“与我何干?”
严津真?是纳了闷了,还“与我何干”,有本事别让他跟着徐小娘子啊,就会嘴上耍横。
严津走时又问:“殿下,去喝酒吗?”
赵荆不耐烦地摆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