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1 / 1)

宋初衡将沈透的信息素一再分辨,才意识到沈透更换了腺体,那疤痕,是手术留下的,现在沈透的皮肤下,是一个人工腺体。

Omega的腺体是隐私部位,沈透因为腺体被轻薄,脑子一热就羞怒起来,想也不想就抬手扇他的俊脸,捂着领口瞪眼道:“别碰我!”

醉了酒,连力道也加重了几分。

巴掌声微微响亮,宋初衡已经许多年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了,脸色骤然变沉。

他正对沈透更换了腺体而感到震惊和愤怒,这一巴掌,让他耐心到了极限,所有的怒意和疑问全在此刻轰然爆发了,宋初衡狠狠抓住沈透的手腕,阴沉着脸问:“为什么要换腺体?”

沈透不满地挣扎,想要甩开他的手。

就这么厌恶他到这种地步,连他咬过的腺体也要摘除,好不再跟他有任何关系?就那么恨他?压抑不住滋长的怒气,宋初衡横眉冷竖,胸膛起伏,继续诘问:“为什么非要离开我?”

沈透拧着眉毛,抬手推他,慢吞吞,又生气道:“走开!”

“沈透,你说话,”宋初衡眼中的恨意一览无余,近乎泣血,一字一顿厉声逼问道,“不是不喜欢我吗,为什么要给我生孩子?!”

生孩子?

沈透顿住了。

孩子……是他的宝宝吗?

沈透用不大清醒的脑袋思考了几秒,好似被重击了软肋,痛得眼睛里聚集起一圈水汽,毫无征兆的就落下两行泪。

不要,他不要生宝宝,他的宝宝不见了。

那眼泪汹涌极了,沈透开始晕乎乎地哽咽,也不晓得谁是谁了,他双手捂住了腹部,摇头委屈地说:“不生,痛。”

他很委屈地,重复说:“不生,很痛。”

那时,宋初衡还未明白沈透都经历了什么,他仍抓着沈透的手,被沈透揣进了怀里,手指碰到了沈透的腹部。

那里的温度滚烫,曾孕育着他们的孩子。

宋初衡看着沈透脸上的泪,也只有痛和恨,仿佛自己也被狠狠捅了一刀,痛到窒息,喘不过气来。

“你装可怜给谁看?”宋初衡嗓音晦涩,过了一会儿,渐渐变得寒凉,他带着满腹恨意,对沈透说,“你自己要生,又跟我说痛,沈透,你在要谁心疼你?你不是不喜欢?”

缩起肩膀,沈透继续呜咽,抱着肚子迷迷糊糊地说:“痛,好痛。”

任宋初衡再如何审问,也不能从这不清醒的醉鬼嘴里撬出任何答案了,沈透越哭越起劲,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宋初衡从未见他这么哭过,回想他那一声声痛,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但他没有心软的去哄,只敛眉看着他哭,毕竟,现在沈透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旧情人而已。

过了好一会儿,沈透哭声渐弱下来,他才抬手粗鲁地擦掉沈透眼角的泪,擦完,静了好半晌,到底是克制不住,隐忍地喊他的名字,问出一个他迫切想知道答案的问题:“沈透,你还恨我吗?”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像从前那样,恨我,讨厌我吗?

沈透没应声,他哭得虚脱,后背贴着墙,头微微歪着,过几秒委委屈屈的抽一次气,眼皮已经合上了,睫毛上挂着湿润的泪珠,好似已经睡着了,一副温顺听话,毫无防备的模样。

这个Omega实在漂亮,喝醉了,也惹人遐想,招人捡了去。

宋初衡想起了郑严琛那个alpha,立即沉下脸,推了他肩膀一把。

沈透皱了皱眉,没睁眼,酒精控制了他的神经,原本就缺氧,又哭了一场,就更累了,即使坐着也能立刻睡着,至于其他的事,也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宋初衡松开抓着他手腕的手,盯着他凌乱的松垮的衣领,白皙的脖颈,黑眸闪烁,很想就此在他身上留下标记。

但宋初衡没有实施标记。

只借由沈透这副醉态,把他扯进怀里,在无人的过道里狠狠吻了他的唇。

一个带着酒与茉莉花味的,久别重逢的吻。

他贪婪,克制,怀恋地吻沈透。

沈透每回喝多了就容易犯困,被他咬了一口嘴唇也不愿醒,alpha身上有沉沉的松柏木香,有镇定舒缓的作用,沈透闻了直接就靠在他胸膛前不省人事。

克制地收回了獠牙,手穿过膝弯,宋初衡把人抱起来,穿过幽长的走廊,步伐稳健,面容冷峻,如同骑士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王子,下一步,是要逼问王子,要不要跟他在一起。

转角,与宋航打上了照面。

像是在这站了许久,宋航冷着小脸,盯着他怀里的沈透说:“爸爸,他刚才故意泼你的,我看见了。”

“嗯。”宋初衡看了他一眼,脚步并未停顿,继续抱着沈透往电梯口走去,朝守在电梯边的侍者道,“开一间房。”

“好的先生,请跟我来。”侍者说。

而宋航完全不能忍受,为什么,为什么这个Omega做了坏事,他爸却是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模样,还,还亲了这个Omega!他追上去扯住他爸的衣袖,焦急道:“爸爸!”

“叫什么?”宋初衡心情不佳,不悦地看了宋航一眼,“闭嘴不要说话,自己跟上来,不跟就在大厅等我。”

迫于威严,宋航闭了嘴,跟着他爸去开了套房。

进了房间,宋初衡把软如烂泥的沈透放到了床上,脱了他的外套鞋子,然后把他的衬衫衣摆从裤腰里扯出来,露出了平坦的腹部。

一条10厘米的疤痕,颜色很浅,几乎与肤色融为体,但痕迹依旧掩盖不掉。

宋初衡眼眸阴晦,盯着那疤痕看了很久,直到沈透睡不安稳,在梦中有所察觉,习惯性的抬手盖住了腹部,手掌心遮住了伤痕。

沈透将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泛着微粉的光泽,手指也修长匀称,骨节分明,因为皮肤白皙,手背的血管略微清晰,皓白手腕很细瘦,徒给人一种脆弱的美感。

他的右手手腕上带着一款方齿轮腕表,宋初衡垂眸,抬手欲将他的手表摘下来,表带揭开那一刹那,又是一道伤疤横陈在他面前。

宋初衡瞳孔地震,脑子里本就紧绷的弦噔的一声断掉了。

接二连三,他在沈透身上发现了那么多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