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1)

怪不得他发现日记本不见后,给宋嘉言打电话,一点音讯都没有,他以为,是宋嘉言已经出国了,原来竟是出了意外!

宋初衡搂着他起来,把他拉到某一间房里,从抽屉里拿出了他的日记本,告诉他,宋嘉言是为了给他送这个,才出了车祸,现在躺在医院里,成了植物人,醒来的可能性非常渺小,说完,用深邃的眼睛注视着他,那里面,有浓浓的情愫,完全没有遮掩的展现着。

沈透怔然,一时被这消息给震住了,他看着宋初衡手里的熟悉的笔记本,竟是无言,而后,又觉得这个原因实在可笑。

为什么,为什么宋嘉言要自作多情的替他做决定,居然还因此变成了植物人,他是傻子吗?他怎么可以天真到,以为给宋初衡看了这个,事情就圆满了,他就会和宋初衡在一起了?!

他脸色有些发白,一面为宋嘉言的遭遇感到痛心,一面又如同被揭开了遮羞布一般难堪,不敢与宋初衡对视,最后咬牙把笔记本抢了过来,转身就走,声音低哑:“我去看他。”

宋初衡大步上前,用高大的身躯先一步堵住房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低沉地开口:“透透,你不打算跟我说些什么吗?”

沈透僵住脚步,空气中,忽然陷入了一种古怪的气氛。他捏紧了手中烫手山芋般的笔记本,根本没有想好,该怎么样应对宋初衡。他装作哑巴,低头缄默,心里发慌。

宋初衡盯着他,仿佛预演了千万遍般缓缓开口:“你是不是忘了告诉我,你喜欢我,我们两情相悦?”

沈透猛地咬紧了牙关,头顶灼热的视线,与恶魔般索命的声音,让他无地自容,仿佛这份他小心翼翼藏着的喜欢,让他感受到的不是羞耻,而是屈辱。

“我没有。”良久,沈透听见自己说:“我不喜欢你。”

他的矢口否认,令宋初衡狠狠拧眉,他没想到到了这一刻,沈透竟还是不承认,明明日记本,是多么淋漓有力的证据!

他十分愠怒,万分不解,用力扣住沈透的肩膀,厉声道:“你别跟我说谎,沈透,你自己写了什么你不清楚?是不是要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给你听你才肯承认?你就是喜欢我,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不喜欢,不喜欢你把那张纸收起来做什么,不喜欢你在上面写我的名字做什么,不喜欢,那你在日记里说的我爱你难道是对狗说的?!”

声声质问,步步紧逼,沈透目光闪躲,宛如被剖开了胸膛,露出了咚咚跳动的心脏。

他嘴唇颤抖,猛地把宋初衡推开,深深闭上眼睛,复又睁开,打开日记本,毫不犹豫地,哗啦一声,用力撕扯了下来。

宋初衡目眦欲裂,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怒吼:“沈透!”

沈透充耳不闻,紧咬下唇,宛如仇敌,当着宋初衡的面,故技重施,残忍地将笔记本慢慢撕碎,就好像撕了,销毁了,那些东西就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宋初衡面色变得异常扭曲,他蹲下来去捡散落在地上的纸,一张张叠起来,粗喘着:“透透,别撕了。”

可那掉下来的纸张碎片,好似无穷无尽,叫他根本捡不完,沈透这个冰冷的刽子手,当真没有一丝情感,没有一丝留恋。

“我他妈叫你别撕了!”宋初衡再控制不住,双目赤红,脸色狰狞地站起来一把抢过他手中残缺的笔记本,猛地砸到了地板上。

顶级alpha的怒火,使周遭的空气阴沉到了极点,沈透眼底蔓延上一层洇红,眼神却仍执拗不已,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看着满地的狼藉,压抑着颤抖的声线,低声说:“宋初衡,就这样吧,我们不可能的。”

“凭什么,”宋初衡瞪着他,浑身笼罩着一股阴霾的气息,“凭什么不可能,你告诉我凭什么。”

沈透握紧双拳,说:“我是alpha。”

宋初衡冷笑一声,上前捏住他的下巴,垂眸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都喜欢上我了,还在乎这个?别拿拙劣的借口搪塞我,也别说你爸不同意的话,之前我顾忌着你伤心,才惯着你,让你自以为拿捏住了我,可现在我觉得,根本,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沈透脸色青了又白:“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宋初衡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勾唇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沉声说:“这两天你就跟我住这,等准备好了,我们一起去Y市。”

沈透有些傻眼:“什么Y市,你什么意思?”

“私奔的意思。”宋初衡慢条斯理道,想起什么,又冷起了脸,“嘉言躺在病床上,宋业德这个老狐狸,想要我做他的继承人,现在到处派人找我,透透,你乖一点,等我们去了Y市,就能好好在一起了,我们一起读书,考同一所大学,毕业之后,我们就去结婚。”

沈透不可置信道:“你疯了?”

宋初衡沉着脸说:“我没疯。”

“我不可能跟你去的。”沈透拍开他的手,只觉得他的想法,简直异想天开,荒唐至极,敛眉冷声说,“究竟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明白,我不喜欢你,从来没有,你和宋嘉言怎么样,也跟我完全没有关系,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罢休?”

这套陌生的房子,瞬间变成了危险的囚笼,他再不愿待下去,极力想要逃离。

“别他妈跟我说这种口是心非的话!”宋初衡阴鸷道,“我有眼睛,有心,沈透,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不喜欢我这几个字,你再说一次,我就割了你的舌头,让你彻底变成哑巴。”他用手掌捧住沈透的脸,拇指重重抚在他楚楚动人的眼尾,盯着他的眼睛轻佻又阴狠地说,“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会说话?它一看我,就又怕,又颤,遮遮掩掩的,除了勾人就全他妈是喜欢!你别跟我犟,要是我忍不住,就真撕了你,一起去地下做一对鸳鸯鬼。”

近在咫尺的脸逼近,狠狠吻住了柔软的微粉的唇瓣,沈透睫毛剧颤,气得手抖,不住躲开,想从他的臂弯下逃出去。

宋初衡没让他走成,立即将他拦腰扛起来,两步走到床边,在床头柜里摸索了两下,就把他腾空丢到了床上,抓住他的手,咔嚓一声,用冰冷的手铐扣住了他细瘦的手腕。

“你干什么!”沈透刚反应过来,宋初衡就迅疾的扯着他的手腕,把另一头牢牢铐在了黑色的床柱上。

银色的手铐,皓白的手腕,以及柔软的银灰色的枕头,让一切都变了味,沈透心中大骇,眼中聚起细细恐慌。“宋初衡……”

左侧床头边的吊灯静静泛着暖黄的光,床柜上摆着的闹钟时针机械的哒、哒、哒地走着,宋初衡抬手摸沈透的头,“听话。”把他身上的手机,身份证都搜刮走。他不得不用强硬的手段,绝了沈透的后路,因为沈透太不听话了,沈透口是心非,很可能会跑走,不会愿意跟他离开江昙。

宋初衡这是明摆着要囚禁自己,沈透心思百转,咬牙拽动手铐,铐环与铁艺床柱拉扯碰撞,发出沉闷与略微刺耳的声响,双重锁落定,他根本无法挣脱,直到把手腕磨得发红,发疼,他才不得不看向罪魁祸首。

红了眼睛,想骂他,想呵斥他,甚至想打他,所以捞起枕头就朝他砸去,宋初衡淡定地接住枕头,丢到了床尾,长腿跪到床上,伸手去抱他,把他的脑袋按在怀里,鼻尖抵到他柔软的头发上,贪婪地汲取他的香气。

沈透的信息素似乎比以往更浓了些,幽幽的茉莉茶香闻了让人躁动。宋初衡垂眸瞥到他后颈上贴着的阻隔贴,心念一转,修长的指尖搭到他颈上,将阻隔贴给撕了下来。

不出所料的,浓郁的信息素飘散了出来。

沈透快要分化了。

深邃的黑眸里暗流涌动,宋初衡抱紧沈透,任他如何挣动,都没有松开一分一毫。沈透分化后,就没有理由不跟他在一起了,他会带着沈透远走高飞,去一个没人找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如果你再敢把我推开,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再也离不开我。”宋初衡说,“我不想伤害你,你也别逼我,乖乖的,好不好?”

窗外日暮渐沉,厚重的积云笼罩了夕阳的微光,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暗淡,沈透被禁锢着的手腕隐隐发疼,身体被宋初衡紧紧拥着,脸埋在他胸膛间,能感受到他滚烫的心跳,却仿佛被他的气息包裹,淹没到无法呼吸。

他停下挣扎,不再负隅顽抗,一时间,两人沉默的相拥,却心思各异。

到了晚上,夜幕深沉,宋初衡去厨房做了晚餐,端着托盘进了卧室。

沈透憋屈地缩在床头,单手抱着膝盖,低垂着清冷的眉,长如扇羽的睫毛一动不动,乌黑的眼睛,变得黯淡,低落。宋初衡将装着饭菜的托盘搁到桌上,居高临下地看了他几秒,用手去撩他覆在额前的细软的刘海,触到一指温热。

沈透眼皮一颤,厌恶一般,撇过了头。

宋初衡薄凉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揪住了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附身强势地,与他接了一个绵长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