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钟后,灯被关掉,宋初衡上床,从背后抱住沈透,脸贴着他的脊背,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于是心痛难当,用一种想要抑制,却仍忍不住微哽的嗓音痛苦地说:“宝宝,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骂你,我知道我很坏,我是混蛋,我对不起你。我就是一时恼了,嘴巴犯贱,你别生气,好不好?”
宋初衡说完,却得不到回应,就将脸埋在沈透背上,释放信息素安抚他,片刻后,高大身躯也逐渐颤抖,在安静的黑夜里拥着他,沉默的,宣泄着汹涌的悲伤。
“透透……别哭……”
“透透……透透……”
第64章 谁来找你
早上八点五十分,楼骆哼着小调走出电梯,按下沈透家的门铃,脸上扬着止不住的笑意,心中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几乎想要陶醉的跳上一支芭蕾舞。
半分钟后,门从里面打开,宋初衡出现在他面前,只围着一条浴巾,裸露着令人垂涎的六块腹肌,上面还带着可疑的红痕!
好哇!怪不得一大早打电话叫他来送衣服!
看来昨晚战况很激烈!
宋总真是牛叉,为旧情人手刃恶毒反派,从集团净身出户抛弃亿万身家,在百忙之中还与沈先生达成了历史性的会晤!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楼骆把带来的衣服和早餐递过去,一脸喜庆:“宋总,早上好,恭喜恭喜!”
宋初衡手扶着门,肉眼可见的心情不是很好,挂着脸寒声说:“喜什么?”
楼骆心说喜什么,当然是喜您在沈先生家过夜了呀!即将要成为二婚alpha了呀!好在他及时悬崖勒马,察言观色,意识到宋初衡神色郁郁寡欢,还没到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程度,于是把一连串马屁憋了回去,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敬业又不八卦,随口就来:“喜庆啊,我刚才在楼下看到有喜鹊在叫,喜鹊登门,必定有好事发生,宋总,您前些日子逢凶化吉,接下来肯定也是好运不断,桃花连连,财源滚滚,心想事成,家庭幸福,生活美满……”
宋初衡打断他:“闭嘴,小点声。”
楼骆闭嘴,心中框框打call:他让我闭嘴,他让我小点声,屋里有人在睡觉!这是谁的家!多次用美貌杀人的沈先生的家!不必多说,孤A寡O,干柴烈火,昨晚一定是睡一起了!证据是宋总打电话时宛如纵欲过度的低哑嗓音和开门后暧昧不明的赤裸身体!证据十分充足!
楼骆已经想好要为总裁包多少份子钱了,宋总痴情如许,沈先生哪有不从的道理,赶紧重燃恋火,夫夫双双把家还!不要辜负他当时在地铁里牵的红线!楼骆探头往屋里偷瞄,压低声音说:“好的宋总,沈先生还没起床?”
宋初衡拿了衣服和早餐,作势要关门,语气不善:“怎么,你还想进来看一眼再走?”
楼骆连连摆手,一溜烟儿跑了。
卧室里,沈透还没醒,蜷缩在被子里。
昨晚他哭得难受,刚要睡了,宋初衡就上来抱他,哽咽声比他还大,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欠了谁,到底是谁最委屈。失眠到凌晨三点半,才不知不觉睡去。宋初衡没有被赶走,就这么抱着他睡了一夜。
宋初衡坐到床边,用指尖轻轻撩开他额前的碎发。
沈透睡着了之后,模样乖顺,柔和,似乎美得不可方物,招人亵渎。宋初衡眼眸微深,很想吻他,于是就也这么做了,俯下身,屏住呼吸,轻吻他的脸颊。
沈透呼吸的节奏没有改变,宋初衡靠得很近,他的睫毛也没有颤抖,像是睡得很沉。
可宋初衡知道他醒了,于是吻落到了柔软的唇上,呼吸放重了,故意含住他的唇瓣,不轻不重的吮吸了一下。
亲密,温热,危险的触碰,令沈透立即睁开了眼睛,入目是一张放大的脸,气息丝丝交缠,他脖子往后一缩,躲开了。
亲吻落了空,宋初衡与他近在咫尺的对视,鼻尖几乎只差五厘米就要触碰到彼此,他按住沈透的肩头,轻薄一般,用鼻尖蹭了蹭沈透的鼻尖,好整以暇地说:“早安。”
沈透可不像他,跟个没事人一样,脸皮比树皮厚。
一夜过去,他眼皮哭得微肿,心中也郁结,不想跟这个混账说一句话,于是偏过脸,逃下床去,打开衣柜,将衣服都搬了出来放到床上,又拖来行李箱,一股脑都塞了进去。
宋初衡见此,心跳加重:“你干什么?”
沈透没理会他,冷着脸塞完,又当着他的面,细数所有证件与银行卡,齐备之后,动作迅速地扣上行李箱,拖着往门外去。
那架势,怎么看怎么像是要离家出走,宋初衡黑了脸,大步上前拉住他,怒道:“沈透!”
沈透一言不发地挣扎了几下,手臂却被攥得死紧,被他抢走了行李箱,踢到了一旁,愠怒质问:“你想去哪?”
沈透低下头,他的睡衣看起来很柔软,随着胸膛微微起伏,模样却倔强而冷淡,看起来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履行承诺,要搬家,离开有他在的地方。
宋初衡觉得自己要被他这副模样气得发疯,他像炸毛了一样怒不可遏:“沈透!你就这么想离开我?!连自己家也不要了?!你想收拾东西去找谁?是不是想去找别的alpha?!”
“宋初衡!”沈透忽然抬眼,拔高声音:“你一直都不把我的话放心上,却还要求我留在你身边,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我去哪,去找谁都不关你的事,请你弄明白一件事,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没资格管我,更没资格在我面前大吼大叫!”
宋初衡气焰不上不下,阴鸷着眼神说:“谁让你总是想离开……”
沈透反问他:“我为什么总想离开?你知道吗?”
宋初衡顿时僵硬住了脸。
沈透直视他的眼睛,说:“因为你这个人很糟糕,糟糕透了,你对我说喜欢,说爱,却打着它们的名义伤害我。宋初衡,等你什么时候学会尊重我了,再来跟我哭,和我说痛。如果你学不会,就拿着你的眼泪找别人怜悯去,我不稀罕,也没义务包容你,更不必要在你身上试错。这样的话,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回了,如果你放在心上,我也不至于那么讨厌你。”
说罢,见宋初衡铁青着脸,一声不吭,似乎是没话反驳,就挣开他的手,把行李箱拎起来,拉着扶手,赤脚踩在地板上,快步穿过客厅。
到得玄关时,宋初衡终于有了反应,追过去,一把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把他腾空抱起来,沈透低呼,无比恼怒,长腿扑腾:“宋初衡!才说了,你又这样!”
宋初衡把人扔进沙发里,压上去,捧住他的脸说:“不要讨厌我,我在学了,你给我一点时间,你不喜欢的,我一定改。”
沈透油盐不进,踢腿挣扎。
“我发誓,要是你说了,我做不到,我自己放手,绝对不纠缠你。”宋初衡腰间的浴巾因此松垮了一些,脸上却一本正经,无比郑重道。
三人位的转角沙发不小,沈透陷在里面,在他身下扭动身躯,推搡,时不时还发出喘息声。宋初衡一个体格健全的成年alpha,脑子和身体不出所料的都往下三路上流窜,沈透越反抗,就越是在刺激他,拱他的火。
宋初衡觉得沈透惯会勾人,却按捺住,软言软语的哄:“乖,别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不要跟我这种混蛋置气,不值得。”
两人贴得那么紧密,一同叠在沙发上,沈透哪能感受不到他的反应,于是一下子僵硬住了身躯,瞪起了一双泠泠的,乌黑干净的眼睛,里面带着惊慌和羞恼。宋初衡正人君子似的,高大身躯压在他身上八风不动,缠着他的手脚,往他唇上亲了一口,继续哄说:“透透,别生气了。”
顶在腿根的东西灼热坚硬,沈透很难忽视,生怕这个衣不蔽体的alpha下一秒就按着他行不轨之事。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没忘宋初衡在那方面可是吓人得很,更别说宋初衡喜欢一言不合,提枪就干,反抗完全无效!沈透僵硬着身体,察觉他呼吸变得粗重了,那看着他的眼神,深情认真里,还是带上了不怀好意!
沈透梗着脖子,咬唇说:“宋初衡,你起来,别对着我发情。”
宋初衡掌心的温度火热,抚在他脸上的五指缓缓收紧,右手大拇指不轻不重地摩挲着他的脸颊,嗓子像哑了一般,声音很低地说:“透透,你是不是不信我?没关系,待会儿我给你写个保证书,上面就写,如果宋初衡以后不听沈透的话,做出违背沈透意愿的事情,就罚宋初衡倾家荡产,孤独终老,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哪怕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也只能爱沈透一个人。写完,再签上我的名字,按上我的手印,算作给你的第二封情书,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