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1 / 1)

沈透已数不清宋初衡挂过多少次彩了,以往从没心疼过,这一次也没有,但是他心肠软,觉得凡事都得留三分余地,给宋初衡的脸色也就没有那么冷硬了,但心里还怨着,就不轻不重的刮了他一眼,“谁担心你。”

宋初衡就笑了,嘴角微扬,笑得还挺英俊,说:“有药吗?给我涂点,挺疼的。”

沈透无言,去客厅拿药箱。

宋初衡走进了卧室,沈透再回来时,看到宋初衡已经脱了衣服,赤裸着上半身。

alpha挺拔的身躯很晃眼,肩宽腰窄,肩臂肌肉的力量感十足,完美结实的胸膛紧致无比,一块块腹肌锻炼得漂亮且分明,人鱼线被黑色皮带所禁锢,即使带着青紫,也依旧性感而强壮。

宋初衡大剌剌的坐到了他的床上,巡视自己领地似的左右打量着他的卧室。

一水米黄色的家具,白色的床垫和床单,床头墙上装饰着壁画,床的右手边是一排衣柜,左手边是飘窗,床尾那一面墙安置了书柜和书桌,整个房间瞧着干净整洁,约莫二十多平米,装饰简单,偏北欧设计。

清冷,简洁,与沈透相得益彰。

小猫怕生,躲到了窗帘底下,警惕的看着宋初衡。

地上躺着alpha昂贵的西装与白色衬衫,沈透越过它们,把药箱扔到宋初衡身上。宋初衡打开,自己往身前挨揍的地方消毒,喷药,末了,手又一抬,把喷雾剂递给沈透,说:“后面够不到。”

沈透觑了他一眼,接过来,坐到床边给他上药。

后背几处伤都破了皮,红肿着,掺了点血,特别是肩胛骨两处,又青又紫,仿佛里边的骨头都被打碎了一般。拿着棉签的手指紧了紧,沈透用碘伏消毒,再清理去血迹,敛眉喷上了药。

药物刺激了神经中枢,宋初衡后背肌肉牵动,似是疼痛,却没吭声。沈透眼一抬,瞥到他后颈,玻璃戳伤的伤口已经结痂,呈现出一道丑陋的疤痕,而它急切的出现,像是为了抵自己后颈上那条疤痕的债。

烙印一样,仿佛无法剔除,印上去,债就还清了。

沈透盯着那条疤,看着宋初衡的背影,出了神,过了半分钟,他又低头继续清理伤口,将每一处都喷上了药。做完这一切,他把东西收拾好,扣上了药箱的盖子。宋初衡扭回身来,拉住他的手腕,俊脸朝他倾去,说:“嘴也疼。”

沈透重新打开药箱,拿出喷雾,往他嘴角和脸颊嗞了两声,都不消毒了,直接上手。

宋初衡看着他柔软的眉眼,察觉他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心念斗转,沉声问:“怎么了?”

沈透不想承认对着这些伤,心中气恨消了大半,只说:“我困了。”

宋初衡深邃的眼瞳覆上一层温柔,说:“那睡觉吧。”

沈透拎着药箱起身,下逐客令:“嗯,你该走了。”

宋初衡却赖着,问他:“给你的信看了吗?”

沈透眼帘低垂,半遮住了眼睛,不说话。

“我第一次写信,算是情书,你收了,就算原谅我了。”宋初衡将哄劝的话说得炉火纯青,他拿捏着沈透一定会心软,换上温柔的皮囊,什么软话都能说得出口,“透透,你原谅我一点点,少讨厌我一点点,给我加点分,行不行?”

沈透更沉默了,视线落在地板上,他穿着一套宽松的浅灰与米色拼接的短袖睡衣,露着半截手臂与一双修长的腿,身高到了一米八就不再往上窜了,光滑的皮肤看着很白,很柔嫩,仿佛一掐就会泛红,因为没贴腺体贴的关系,身上还有茉莉花香味,这副模样看得宋初衡心猿意马。

沈透抗拒他不是一时半会儿了,宋初衡告诫自己要保持耐心,起身走到沈透面前,低声说:“沈透,如果这都不行,如果你要成蕴涵死,那我就真的要去坐牢了,你知道我的性格。”

沈透终于有了反应,却是气了,抬起眼睛,唇角绷直,僵硬地说:“你要我原谅你,又拿这个威胁我,怎么,到头来成都我的错了,是我逼着你去杀死她?是我逼着你去摘除她的腺体的?”

宋初衡眉一敛,每次谈话时,他们总是一言不合就各自钻牛角尖,沈透也永远对他竖着一身刺,他微叹,起身去拉沈透的手。沈透不要他碰,挣开了。宋初衡便略微强硬地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按到床上坐着,又单膝蹲下来,以一种臣服的姿势,仰头看他。

沈透尖俏的下巴一扭,侧过脸避开了宋初衡的视线。同时,又气自己矫情,在宋初衡面前闹别扭。

宋初衡摸上他的手腕,发现他的手在打颤,于是低头一遍遍亲吻他的手腕,又替他连带着腕表一起包裹进宽厚的掌心里,用体温捂热。沈透如同被触了逆鳞一般,挣扎,却无果,瞪圆眼睛,又怯又怕,像是要气哭,和上次在车里一样,只没有那么应激,过了一会儿,才停止挣动。

“乖,”宋初衡一手攥着他的手腕,一手抬起,去擦他微红的眼角,“上次你说的话,我都有在好好反省,你不需要我的道歉,所以我做给你看,我可以让成蕴涵一辈子不好过,但嘉言醒了,我不可以杀她,我得留着她一条命,透透,你明白吗?”

提到宋嘉言,沈透一怔,眼尾因他的手指触碰微眯,红着眼睛强调说:“我没有要你去杀人,是你在自作多情,我没有要你那样做。”

“好,我知道,刚才是我说错话了。”宋初衡明白,日后沈透肯定会因为成蕴涵与宋嘉言产生隔阂,便也不勉强他,只将自己的处境和态度表明,又和他说:“透透,你可以恨我,可以不原谅我,但你不能再离开我,我已经从宋家离开了,以后没钱没势,也没地方可去,只能带着宋航来投奔你了。”

沈透不信他这些鬼话,这混蛋看着厉害得很,既有本事化解踉跄入狱的危机,总不至于从宋家离开,就真的身无分文一穷二白了,脸转回来,沈透说:“孩子我要。”

宋初衡眼眸微闪,问他:“那我呢?”

沈透不说话,过了一分钟,才开口:“我可以原谅你,但我不想要你。”

“不行,”宋初衡眼神变得阴鸷,右手攥紧他的手腕,身子前倾靠近,用左手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到他的腹部,闷声压抑道:“你必须要我。”

沈透的眼里,藏了些悲恸,旋即冷声说:“宋初衡,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想给你机会,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体面一点不好吗?”

这些话,犹如逆鳞被狠狠拔掉一般,深深刺激到了宋初衡。

“去你妈的体面!”宋初衡低吼,抬起头,发狠的瞪着他,声音毫不收敛的,甚至有些控制不住的歇斯底里,狰狞怒道:“你要丢了我,你知不知道你丢了我!你不要我!十年前是,现在也是!你从头到尾都不敢承认你喜欢我,沈透,你是个懦夫,你只会逃!你他妈有本事弄死我,要不然老子追你一辈子!”

宋初衡像一个流氓一样大小声,表现得很坏。

他总是有这种本事,将局面变得糟糕,把话说得没有退路。尽管他是在表达心意,恶劣也总不可或缺,明明说的是委屈,却变成了指责。

沈透被吼得一惊,身体随着他的话而轻颤,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可能,或者已经被宋初衡气哭了,他狠狠咬着唇,挣开右手的桎梏,扬手愤怒的,用尽全身力气扇了宋初衡一巴掌。

他恼羞成怒,声音拔高,又发着抖:“王八蛋,你给我滚!”

宋初衡被扇得脸一偏,赤裸的胸膛起伏,两膝触地直跪在他面前,身躯直挺,巍然不动,继续恨声说:“沈透,我爱你,我不想要什么狗屁体面,我恨不得把你吃掉,让你只属于我,你只能是我的。”

沈透眼眶发红,忽不敢看他。

“沈透,我痛。”宋初衡抬起印着红指印的脸,用爬着猩红血丝的眼睛,恶狠狠盯着他,又重复了一遍,“沈透,我痛,你不要离开我。”

这痛不是指身上的伤,沈透知道。

他眼眸剧颤,瞳孔收缩,又悲伤的散开。氤氲的雾气在眼眶里打转,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踹到宋初衡的胸膛上,咬牙切齿,颤抖道:“滚出去,我要睡觉。”

宋初衡只赤红着眼睛偏执的看他,死犟着不起来,似乎想要跪到天荒地老。

那眼神发狠,又掺杂了许多浓烈的情绪在里边,沈透被看得无端发寒,仿佛已经感受到宋初衡正在噬咬他的肉,吮吸他的血,他瞪了宋初衡几秒,片刻后翻身躺到床上,背对着他,用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