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爸爸。”维尔纳乖乖地点头,“我觉得我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再待在床上,我怕我的关节会生锈。”
“不行,现在线还没拆,你下床活动可能会导致伤口再次裂开,等你的伤好了,爸爸再带你出去玩。”艾德里安握住他的手,语气温柔而态度强硬。
维尔纳睁大眼睛,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可怜,委屈地说:“好吧,我听爸爸的,那爸爸也要记住你刚才说的话,等我的伤好了,你要陪我玩,不准每天都泡在工作里不理人。”
他宠溺地笑笑,替男孩掖好了滑下来的被子,“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谎,我会记得的。”
维尔纳低着头埋进被窝里,闷声应道:“嗯。”
他才不信艾德里安的话,如果艾德里安从来不对自己说谎,那为什么还要把控着西西里黑手党的权力,迟迟不肯放权。
按照艾德里安与家族长老会的约定,艾德里安只是代替维尔纳管理黑手党和林顿家族,在维尔纳成年后,艾德里安所掌管的权力要转交给维尔纳,由这位血脉正统的年轻继承人继承林顿家族的事业。
林顿家族是个古老的家族,黑手党也是个历史悠久的帮派组织,它们所容纳的财产巨大,艾德里安要将这些产业转交给维尔纳是一个较长的过程,也需要一个的过渡,他总得让维尔纳在接手这份财产前有熟悉了解的时间,才不至于令维尔纳匆促接任后发生意外。
然而看他现在还不想让维尔纳接触家族产业的状态,不止维尔纳怀疑他的立场,林顿家族的各位长老也在揣测他的想法。
随着维尔纳的十六岁生日逐渐逼近,艾德里安仍然没有透露出要放权的念头,长老会的态度也愈发严肃,三方之间的局势一度紧张。
帮派内很多追随维尔纳的兄弟其实背后都依靠着长老会,他们的立场态度与长老会一致,对艾德里安的不满情绪逐渐高涨,已经濒临爆发的峰值。
黑手党内部氛围压抑紧绷,三方人马各自心怀鬼胎,如同一个装满火药的炸药桶。
而维尔纳这次的受伤事故则成了点燃这个炸药桶的火星。
长老会正在向艾德里安施压,他们策反联合了格林?麦克,在黑手党的事务上给艾德里安找不痛快,试图逼迫艾德里安交出权力。
格林?麦克,这位由前二当家任命,又投靠现教父的“指挥官”,虽然已经坐到了教父亲信顾问的位置,他的本质仍然是好色的墙头草,今天能为了利益背叛对他提拔有恩的艾德里安,明天就能为了女人跟年轻的新上司敌对。这样的人不可信任,他早就上了长老会日后要处理的名单。
艾德里安几年里在黑手党布置得广,招到的合作伙伴如麦克,都只是趋利而行的贪婪之徒,称不上他的亲信[普桃争利],有麦克带头背叛在先,另外那些被他收拾过的人也不安分地窜了出来。
面对长老会的施压和下属的背叛,他的每一个举动都被别人看在眼里,到了这种时候,他的行动更是要谨慎小心。
实际上,他确实忙得每晚熬夜办公,还要应付多方势力做的小动作。
这一切都发生在暗处。
纵使处境困难,艾德里安还是坚持每天都到医院探望维尔纳,不过他从来没跟维尔纳说过这些事。
他希望他的男孩能在他的臂弯里快乐地长大,不必过早的被权力剥夺了自由。
Chapter.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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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里安兑现了他的承诺。
维尔纳出院后被接回了老宅,艾德里安让秘书改变了自己以往常用的行程安排,晚上不再安排外出行程,每天晚上的时间都空了出来,这样他就能待在老宅里陪维尔纳吃晚饭,他还以维尔纳需要安静养伤为由,遣散了一批老宅的仆人,又顺便把莫妮卡?南希也遣走了。
这位南希家族的大小姐从秘书口中得知自己被艾德里安分手的消息后,脸色十分难看,她跟秘书在林顿家族老宅的门口大吵了一架,最终在黑乎乎的枪口下不甘心地离开了。
事情闹得有些大,南希家族的脸面被这位大小姐丢了一大半,沦为了社交圈子里的笑谈,莫妮卡因此被父亲勒令软禁在家中,待风头过去了才放出来,同时南希家族与林顿家族的关系也一度冷淡,在艾德里安与长老会的对抗中立场摇摆。
艾德里安没有理会南希家族的联姻意愿,也没有再找新的情妇。
这倒是令维尔纳心中感觉舒坦了,他再也不用面对那些情妇暗含讽刺的笑容和虚伪的讨好嘴脸,也不用偶尔晚上失眠到走廊里散步还听见侧卧里传出来的暧昧呻吟。
管家和仆人们保持着一贯的低调低存在感,只在必要的时候才会出言,大多时候主人们都可以忽略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
林顿家族的老宅好像成了维尔纳和艾德里安的二人世界。
只除了拉尔夫这个讨人嫌的家伙……
维尔纳推开了水果盘,坏脾气地说道:“拉尔夫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别整天都跟着我。”
拉尔夫小心地接过水果盘,以免这一盘还没动过的水果洒落到地上,他站回角落里,“我的事情就是整天跟着你。”
“哦,无趣的家伙。”维尔纳翻了个白眼,“这就是你让人讨厌的原因,怪不得连瑟维斯都不愿意跟你交朋友。”
瑟维斯是长老会专门派给他的司机,也是他的保镖。这人是个十足的情场浪子,不仅拥有丰富的情史,还凭借个人魅力结交了各行各业的朋友,是社交圈子里的“名媛”,无论是严肃正经的政府官员,还是红灯区输掉底裤的瘾君子,他都能找到共同话题,认识他的人无不称他有一个有趣又包容的灵魂。
就是这样的人,在面对拉尔夫时也常常陷入无话可说的尴尬沉默。
所以即使拉尔夫和瑟维斯共事已久,都在维尔纳手下办事,他们两人的关系还是最疏远的同事关系,遇到了能互相点头打招呼的交情。
维尔纳鼓起腮帮,心想,他总得想个办法把拉尔夫支开。
没有人愿意生活在别人的监视下,就算拉尔夫本心是想保护他,他也不能允许别人将这枚棋子安插在他身边。
“又在欺负拉尔夫?”
艾德里安轻轻关上门,没有发出声响,轻步走到床边看着维尔纳走神发呆,站了一会儿也没引起对方的注意,他只得出声唤回了维尔纳跑丢的思绪。
拉尔夫默默地端起水果盘出了房间。
维尔纳见到男人脸上难掩的疲惫神色,以及他身上还未散去的寒气,就知道他今晚临时有事出门,刚刚赶回家还没来得及收拾形象,“爸爸,你今天回来好早,是今天的工作不多吗?”
“美国芝加哥的那帮家伙想找我们做生意。”艾德里安没有细说,只是随意带过了这个话题。
他脱下被融化雪水浸湿的外套挂在沙发椅背上,坐到床沿,伸手抚摸着男孩的侧脸,捏了一下圆润的耳垂。
敏感点被抚摸揉捏带来的酥麻感让维尔纳身体一颤,如同一阵细小的电流窜过,爬满了神经末梢,他的脸色通红发热,不知是被室内热气熏的,还是因情所动。
他偏过脸蹭蹭艾德里安的手,被男人身上残余的冷气冻得缩了缩脖子,把脖子缩进被子里,嘴巴抵着被子,闷声喏喏道:“那些美国佬都是不守信用的卑鄙之徒,爸爸可不要被他们欺骗了。”
“你是在关心我吗,不用担心,爸爸可是‘教父’,他们的话还骗不了我。”艾德里安抚过他的嘴角,单手解开腰带,粘起来背过身脱了内衫,换上了早已放在沙发上备好的睡衣。
维尔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腰背优美劲韧的肌肉线条,几乎能想象到其中蕴含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