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了满足部分客人的特殊需求,这些聪明人招了一些已满14岁、未满17岁、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幼的少男少女,又重新挂上了“雏妓”的牌子。
厄洛斯,正是一家性服务人员全由雏妓组成的酒吧。它的特殊,不仅仅在于从业者的成分特殊,也因为它拥有一位细数整个红灯区最特殊的妓子。
当维尔纳推开厄洛斯的门,小皮鞋踏上铺在门口的柔软地毯,挂在门外的风铃随风摆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酒吧内所有人齐齐看向刚进入厄洛斯的少年。
一位被中年男子抱在膝上正嘴对嘴喂酒的少女惊喜地从客人怀中探出头,冲他大声喊道:“嘿!维多利亚公主!”
维尔纳双手提着两侧的裙摆,右脚向后膝盖弯曲,朝店里的客人们轻轻鞠躬,唇角含笑。
――厄洛斯唯一不接受性交易的雏妓,维多利亚公主。
Chapter.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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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杯Whisky,谢谢。”
刚进门的男人把雨伞交给服务生,径直朝里面的卡座走去。
开门时引动的风铃声让人不禁看过去,待看清男人隐藏在帽檐阴影下的熟悉面孔,这些性工作者们纷纷向坐在最里面卡座的维尔纳投去戏谑的眼神。
长着一张娃娃脸的服务生对维尔纳俏皮地眨眨眼,然后转身来到吧台按照客人的要求取来一杯Whisky。
橙黄色的液体盛在透明的玻璃杯里,酒吧内暧昧的灯光将酒水照得金黄,被切割得棱角分明的冰块浸泡在酒水中,剔透的晶体折射出黯淡的光芒。
服务生把酒水放到卡座的桌台上,竖起托盘挡住了压不住疯狂上扬的嘴角,一双眼睛不怀好意地在维尔纳和男人之间打转,离开时双手背在男人看不见的角度,一手两指弯曲划圈,一手食指在其中来回移动。
这个充满下流意味的手势令周围看到的人轻笑出声,一些客人的目光放肆地在维尔纳身上扫荡,视线都顺着优雅的脖颈曲线没入低胸的领口,那一处被柔软的棉球填充出傲然的凸起,领口处微微漏出的沟壑,让这些享受肉欲的人不由地幻想裙摆下的风光。
不过他们也只是想想,维多利亚公主不接受性交易的规矩已然成为厄洛斯的一大特色,不少闻名而来的客人都是来看看这位厄洛斯第一名妓是不是真如传闻中那么美丽动人,而后亲眼见到了维多利亚公主,又不可控制地加入这一传闻的拥护队伍。
能将孩子的童真与妓子的风尘融为一体,丝毫看不出故意所为的做作,仿佛天生就是一个小淫娃。
也难怪只要见过维多利亚公主一面的客人,都对其念念不忘。
现在他们最心仪的妓子正跟一位埃及人亲昵地共饮美酒,那位埃及人的冷白皮衬得他的鹰隼眼更凌厉骇人,当他隐藏在光线的阴影中骤然抬眼,那双如鹰一样眼睛透出的锐光足以刺穿灵魂。
“不是都说维多利亚公主不会特别关照客人吗?那位先生莫非是某位小头目?”有初次造访厄洛斯的生面孔问其他熟客。
熟客挑挑眉,“那位先生可不只是小头目,他来自埃及的……那个家族。”
虽然熟客刻意模糊了某个词汇,但新来的客人还是听懂了其中想要表达的含义。
客人既恐惧又感慨,没想到连堂堂Ouroboros的当家人都拜倒在维多利亚公主的裙摆下,这位雏妓的魅力也许是一种人类无法破解的魔力。
维尔纳的脚尖从厚重的裙摆下钻出来,在桌下用小皮靴蹭着男人的小腿,嘟着嘴咬住吸管的一头,将那可怜的塑料口咬得又瘪又皱,他瞪着绿眸与男人对视,问道:“布鲁斯,你每次都来厄洛斯和我私会,你的未婚妻不会生气吗?”
埃及最大黑帮Ouroboros的当家人柯蒂斯?布鲁斯举起酒杯在灯光下晃了晃,冰块后投射的光令他的眼睛覆上一层朦胧的光泽,如同两颗清澈透亮的琥珀,他笑道:“你难道也信小女生喜欢听的那些爱情故事吗?我会和娜塔莎订婚可不是为了爱情。只要她的情人不要闹到太难看,我还是能以有一位美丽动人的妻子感到荣幸。”
维尔纳也笑了,他想到自己那对父母,父亲在出席一些不太重要的场合时会带上他的情人,而母亲的情人甚至在母亲去世后又杀死了父亲,他都给对方当了五年的养子。
在他们的世界里谈爱情确实是可笑又天真的想法。
“说吧,你今天怎么又有性质来关照我的……生意?”维尔纳夺过他手中的酒杯,自己抿了一口,然后微微皱着眉,“什么时候厄洛斯都用美国佬的次品酒来充数了。”
布鲁斯弹指敲了敲杯壁,“我想整个黑手党,就连格林?麦克也不如你了解艾德里安?杨。另外我为美国佬的Whisky正名,它的创造者虽然有小偷小摸的不良习惯,但酒还是很好喝的。”
格林?麦克,他养父的亲信兼顾问,原先是一个街区的“指挥官”,由家族内的二当家也就是他的母亲任命,不过在母亲死后很快就投靠了他的养父。
不过相对于别人评价他是一位眼光长远的投资者,维尔纳更愿意喊他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猪。麦克是红灯区的常客,以出手大方著名。
维尔纳翘起腿,往后靠着卡座椅背,“嗯,你想知道什么?如果是为了打探他的性生活,我可以告诉你,他的上一位床伴是南希家的大女儿莫妮卡,他们前几天早上才亲亲热热地分离,你现在去追求莫妮卡,说不定真的有戏。”
“哦,你别给我出馊主意。”布鲁斯举起双手露出佩戴在左手中根尾部的衔尾蛇戒指,被镶嵌在蛇尾与蛇吻接连处的粉钻闪烁着刺眼的光芒,“虽然娜塔莎对我的限制很少,但不代表她能容忍我找另外一位美貌足以与她比较的女性上床。”
“也许你的情人会希望你的妻子能和我父亲一样,对伴侣的情人能多一些宽容。”维尔纳将只抿了一口的Whisky尽数倒入桌下的垃圾桶里,他对那些流氓小偷美国佬没有一点好感,所谓的家族分支,只是在玷污他们高贵的事业。
下流、肮脏、虚伪,他在心里又暗骂了几句自己在红灯区学到的脏话。
布鲁斯笑而不语,如今被称为“笑面虎”的黑手党教父艾德里安?杨,在他们这些世家出身的正统继承人眼里,也不过是一只“黑寡妇”,婚外出轨养情人的在圈子里并不少见,但被鸠占鹊巢的唯有林顿家族一家,他们其实背地里都在看林顿家族的笑话。
而他会选择给予维尔纳部分帮助,支持维尔纳夺回势力控制权,也只是因为艾德里安?杨比维尔纳?林顿更具有威胁性,他可不希望由艾德里安这样心机缜密的老狐狸来统领黑手党。
换一位年轻且没有经验的教父,对于除黑手党以外的势力而言,都会是一件好事。
维尔纳何尝不知道与布鲁斯的心思,他只是想借别人之手削弱艾德里安对黑手党的控制,而不是将自己家族的事业拱手相让。
两人对视一笑,小小的卡座空间内暗藏涌动。
“按照林顿家族的传统,艾德里安作为现任家主,他每个周六都要前往Carceri Vecchie街区的教堂祷告,保镖和枪械武器是禁止携带进入家族教堂的,只能由家主一个人进入教堂,在神父的引导下进行例行祷告。”
“如果你想要对我的养父动手,估计也只能挑选这个时间点,平时他的保镖不会离开他身边超过三米,不过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在祷告时间下手,因为他的保镖会藏匿在周围的钟楼或者居民楼里,用十几把狙击枪同时瞄准教堂,连一只鸽子也不能逃过他们的监视。”
“说起来我今年已经满十六周岁了,艾德里安前几天跟我提过,要为我选择一位家世合适的小姐与我订婚,到时候他会在其他街区的一处住宅举办宴会,那天宴会来的人应该不少,你有心的话可以来看看,或许能找到刺杀他的机会。当然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他是一个很小心眼的男人。”
“宴会的举办事宜都交由他个人亲自置办,也许邀请函已经发出去了,但我没从他口中探到消息,我只能跟你透露这么多,别想我再给你的刺杀计划提出其他建议。”
维尔纳选择性地把部分自己得知的情报透露给布鲁斯,他不耐烦地拍掉布鲁斯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
秒针一动一卡地移动到XII的刻度标值,三根指针重合,时钟发出一声沉闷的提示音。
酒吧内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了时钟,与客人吻得脸颊微红的少男少女们强行终止了正在亲热的动作。
维尔纳翻开怀表的盖子,唇角含笑斜眼看着布鲁斯,“您预订的两个小时结束了,如果对我的服务还满意,希望您在支付服务费时为我打上一个高分评价。”
随后他低垂眼睑将自己隐藏在昏暗灯光也照不到的阴影里,只余下半张脸暴露在外,涂了口红的双唇显出艳丽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