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景曜走回了自己家,安然就坐在大门边等院长回来,希望第一时间把球还给他。
张景曜吃过晚饭,正在看电视的时候听到按门铃的声音,他开门看到安然抱着足球和一个和蔼的阿姨站在门口。
“你是景曜吗?我听安然说这足球是你的?”李美玲亲切地问张景曜。
“嗯!是我的!”张景曜回头喊了一声妈妈。
闻声而来的洪燕贞把两人请进家里,她下午已经听自家小孩说过这事。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们景曜太调皮了,还麻烦你们走一趟。”洪燕贞给他们上了茶。
“没事,小事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李美玲拿过茶,对着安然说:“要和阿姨说谢谢呢。”
“谢谢张妈妈。”安然也拿过茶杯,抬头给洪燕贞一个微笑。
“乖,真乖,比我们家景曜乖多了。”洪燕贞摸了摸他的头,“这么可爱的孩子一直都在你们那里吗?”她有点奇怪地问了一句,却不想李美玲和安然的脸色都变了,她看着安然有些欲言又止,便唤了张景曜带他去花园玩。
“我教你抛球好不好?”张景曜拉着安然的手往花园走过去。
“嗯,好啊。”安然牢牢抓住张景曜的手,他觉得很安心很温暖,除了李美玲以外,没有人这样牵过他了。
两人走到一边的小球架下,张景曜让安然把足球放下,换了塑料皮球。
安然一开始在一旁看着张景曜示范,然后被他带着抛球,玩过瘾了自己也主动去要张景曜手上的球,两个小娃娃玩得相当开心。
客厅内,李美玲把安然的事情告诉了洪燕贞,她听完觉得难以理解。
“这简直是荒谬,哪能把一件意外归咎在一个小孩身上?”她既生气又揪心,“安然才多大啊,就要被人这样说。”
“唉,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有些人一开始乱说,小孩子听到了,就都传开了,也是我这个做院长的失职,没来得及阻止,想补救的时候已经晚了。”李美玲把茶杯轻轻放下,叹了叹。
“你也不要太自责了,这年头的风气还是很封闭,怪力乱神的说法到处都是。”洪燕贞安慰着她。
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李美玲看着时间有点晚了便起身喊了安然回去。
安然玩得很开心,听到李美玲的呼喊,马上就变得很失落,他真的很喜欢有人和自己在一起,他回头问张景曜:“你以后还会和我玩吗?”
“会啊,你读书了吗?我二年级了。”张景曜举着两根手指问他。
“院长说明年可以去上学了!我现在是六岁三个月!”安然掰着手指算了一下,年龄是他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最清楚的事情了。
“好,我们先周末一起玩,等你上学了,我带你一起。”张景曜和他做了约定。
“嗯,好。”安然回答得很小声,他对此并不是很相信,等他知道那些事,或许就不会理自己了。
送走了李美玲和安然,洪燕贞拉着张景曜坐在书桌前,让他赶紧做功课。
张景曜却记挂着安然的事,“妈妈,院长和你说什么了?”
洪燕贞如实告诉他,然后对他说:“景曜是哥哥,你要保护安然,知道吗?你不可以和那些人一样觉得安然不好,那不是他的错。”
“我才不会觉得安然不好!妈妈太小看我了!”张景曜握着拳头,像发誓那样和洪燕贞说:“我一定会保护安然的!”
张景曜果然坚守承诺,从那时候起就一直护着安然,直到现在。
一开始张景曜有空就去孤儿院找安然,看到别人欺负他,小事就吼回去,他觉得严重了就做做动作吓唬他们。
他知道自己不能打人,因为一旦动手以后再来孤儿院找安然就难多了。
幸好孤儿院的小孩也是会察言观色的,大一点的孩子知道张景曜是隔壁家有父母的,他们也不太敢明目张胆地整他,小一点的怕张景曜,于是双方井水不犯河水。
等张景曜再大一点以后就懂得人情世故了,常常带着零食和小玩具去孤儿院,大伙都知道他是罩着安然,也不再欺负他,慢慢会一起玩,只是他们都忌讳安然,不会很亲近。
张景曜对此高兴极了,他只要安然不让他们欺负就好,亲不亲近无所谓,最好是他只和自己亲。
安然是真的没想过张景曜会对自己这么好,他从一开始的紧张、腼腆,到后来全心全意依赖张景曜,敢于接受他为自己做的一切,他的性格也开始变得活泼,不像以前那样畏手畏脚了。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生活在一起,直到大学毕业,安然跟着张景曜去了S市打拼。
张景曜成了小有名气的室内设计师,安然从事着人力资源的工作。
第2章
安然是在张景曜的床上醒过来的,他看了一眼手机,快七点了,一想到又要上班就身心抗拒,把自己裹成一团蜷缩在被子里。
手机的闹钟一会儿准时在七点的时候响起,安然只好翻开被子坐起来。
他环顾四周,一片纯白,让他安心得很。
“景曜?”安然懒懒地喊了一声。
从厨房那边传来了张景曜的声音:“还有半小时我就要出门了,你想坐我车一起走就必须现在起床。”
“你太残忍了!”安然下半身还在被子里不愿意出来。
“那你自己挤地铁吧。”张景曜把刚刚买回来的华夫饼热好,坐在餐桌旁吃了起来。
安然一想到恐怖的地铁,相比较之下,还是起床好一点,他不情不愿地掀开被子下床,“你昨晚睡地板吗?”他瞄了一眼地上的瑜伽防滑垫。
“不然呢?”张景曜头都没抬起来看他。
“其实你和我一起睡也行啊,床够大。”安然看着自己还是穿着昨天的衣服,闻着臭臭的,在衣柜里翻出一套干净的,拿着去浴室。
他时不时借宿在张景曜家里,于是也放了一些衣物在这里。
“我可不想睡着睡着被踹下床,”张景曜拿起华夫饼塞嘴里,“你睡姿有多差我清楚得很。”
安然回头给了他一个白眼,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