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一个空的墓？‘庞大老板转向吴不言，‘你们问问他，管用吗？小黑的尸体不见了，有很多种可能的！’

白炽道：‘去找小黑，他肩头有伤。’

‘你们永远也找不到他了，‘庞大老板哈哈一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对了，我要加上一点，你说张墨古，秀才是我杀的，那么齐开达呢？莫要忘了，他死的时候，我人还没到听雨楼！如果你不能解释这点，那你前面的推理就忍不住要让人怀疑了。’

吴不言神色懊恼的猛摇扇子，却不说话。

张管家叫起来：‘老爷不是我杀的，老爷虽然发现我私下偷过他的东西，但我真的没杀他。‘他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不住摇手。

丁宁笑道：‘齐开达的案子，我倒可以来破上一破。我们一直认为，蜡烛灭掉的时间，就是案发的时间。反过来说，蜡烛灭掉之前，齐开达还活着。这就很奇怪，他怎么能容忍这跟蜡烛燃这么长的时间而不叫人换新的呢？这是一个疑点。’

她又转向验尸官：‘齐开达腹部中剑，但他两只手却蜷在一起，只留中间部分空着。’

‘不错。‘ 验尸官点点头。

‘如果一个人腹部中剑，手会有什么动作？’

‘会有很多，不过这种姿势我从来没看到过。’

丁宁点点头，道：‘齐开达是自杀的，他用两只手握住剑柄，刺入腹部。那时，蜡烛并没有燃掉多少。在他死后，有人进入他的房间，伪装了杀人劫财的现场。但这个时候，齐开达握剑柄的双手已经僵硬，那人只能把手从剑上移开。他走的时候，又故意把烛台打翻，混淆视线。’

‘这个人是谁？’

‘他想掩盖齐开达是自杀而亡，他怕我们发现齐开达自杀的原因，那么，齐开达为什么自杀？张管家！‘ 丁宁转向他。

‘在，在，丁姑娘尽管问。‘张管家眼见自己的杀人嫌疑被去除，对丁宁异常感激。

‘齐开达死之前，说要见一个人，他是谁？’

‘我真的不清楚，老爷不说，还支开了我，他在房内不住踱来踱去，似乎很不安。’

丁宁笑道：‘他见的人是扮做程铁衣的黑夜幽灵。’

‘你是说，有两个黑夜幽灵？‘施粉少年跳起来。

‘不止两个，确切的说，有三个，‘丁宁微微一笑，‘那天晚上，柳姑娘出赌场的时候，看到黑夜幽灵往齐开达房间去了，她跟过去，却不见了人影，因为他进了齐开达的房间。’

‘那还有一个呢？’

丁宁冲白炽笑笑，道：‘还有一个当然是白公子看到的那个了，奇的是白公子和柳姑娘在同一时刻不同地点看到黑夜幽灵，是吗？’

‘当然。‘白炽紧张的绞着手指。

‘他们当中有一个人说了慌，‘丁宁柔声道，‘先是柳姑娘说看到黑夜幽灵，白炽紧跟着说也看到了，白公子，你这么说，是为了叉开我们的注意，掩盖那个在齐开达房内的黑夜幽灵吧！’

吴不言忍不住笑道：‘这小子怎么专干这种事情！’

‘我没有，我真的看到了。‘白炽脸又红了。

丁宁望着立在一旁的侍剑，缓缓道：‘苏慕雪，你什么时候才肯出来？’

第二十三章 断肠时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苏慕雪！江湖第一美人！‘施粉少年兴奋的叫起来，声音都粗了。

‘哎，‘侍剑幽幽叹息了一声。这叹息说不出的动人，带着无限厌倦哀愁的意味，敲在大厅每一个人的心上，忽觉无尽的哀伤。

‘我想坐下了，‘侍剑伸展了一下身体，找了一张椅子，却挑了个阴暗的角落，‘你们要看苏慕雪，好，我还你们一个光彩照人的苏慕雪。’

她缓缓揭开面具，人们敛声屏气，随着她手的动作轻轻呼吸，她止是坐在哪里，但这一刹那，她已变成苏慕雪，大厅里所有的人却在这一刹那停止了呼吸。

她坐在哪里，还是原来的姿势，但她全身每一处地方都在说话，都在发光，叫人不敢直视，只能偷偷抬头，仰望这无与伦比的绝代风华。

好一会儿，大厅里一片寂静。

‘好安静啊，‘她站起来，首先打破了沉没，‘我已经远离灯光好久了！’

人们仔细看去，她的脸上已布着浅浅的细纹。

‘十年了，‘她又叹息了一声，‘哪个女人经的起十年的等待……我一直都在找他，如果他宁愿为了蔡忠厚的宝藏……不要我，我无话可说，但我要当面问他，为何不辞而别，让我苦等了十年……你忍心……你忍心，好，好......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人们已隐隐猜到，她口中的那个人，就是程铁衣。

连庞大老板也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

‘我最近才得到消息，听雨楼转让了两颗夜明珠，这是我找到他的唯一办法，我让肖震天保十颗夜明珠、到听雨楼，又扮成他的样子，在半路劫镖，把此事传扬出去，我希望他听到消息，就会到听雨楼来，你们知道吗，‘她嫣然一笑，‘十年之前，我还是一点武功都不会！’

她在大厅走了几遭，带着说不出的疲倦：‘我根本没有夜明珠，所以不让肖震天打开来看，但我又怕他会发觉……我杀了他，就是用判官笔，我常在想，若是十年之前，我一定想象不到，自己竟然还会杀人，‘她望着自己的手，‘我这个人，被心爱的人抛弃了，镖也劫过，人也杀过，他怎会来见我……‘她又笑起来，‘我让炽儿陪我来听雨楼，我忽然又怕他见了我，就躲起来，所以改扮成侍剑。其实，我变了那么多，他真见了我，说不定早不认得了……我看过了听雨楼所有的人，都没找到他……你是不是也变的让我认不出了……我又扮成他的样子，四处走动，想引他出来，谁知齐开达见了我，十分恐慌，还约我去他房间，我当时猜，齐开达一定知道他的下落，我扮成他的样子去了，我求齐开达告诉我他在哪，他却只是叹气，不肯说，他为何不告诉我……是不是你不让他说？’

庞大老板忽然长嘘了一口气，站起来：‘今晚的故事讲到这里，该结束了吧，我要回房了。’

‘你不能走。‘吴不言拦住他。

庞大老板笑道：‘我很困了，你在找到有效的证据之前，请不要打扰我。’

他已慢吞吞向门口移去。

‘看来这场戏要落幕了，本少爷也想走了，对了，丁姑娘，‘施粉少年忽然想起什么，‘那到底是谁伪装了齐开达的房间？’

‘沙地找到的财物里面，留有一小片鸡蛋壳，‘丁宁叹了一口气，‘齐开达应该吧约见苏慕雪的事告诉了张墨古。’

吴不言还望着庞大老板的背影，懊恼的捏着拳头。

第二十四章 我本不该来 ‘故事还没有讲完！‘楼听雨走进来。

吴不言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