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结婚了，他是我老公。”顾晚舟知道对方不是存心的，也?没有?说出太过?分的话，压下怒意?接话，“他只?是暂时不能说话，很快就会好起来。”

“不好意?思，我们”

顾晚舟顺着她们的目光回头，某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杵在她身后。

医院

他不是在科室里?面吗？怎么跑出来了？

“不好?意思, 实在对?不起……”眼看话?题的正?主都到齐了，两个女主脸色涨红，接连道歉后小跑离开。

顾晚舟的视线在挂号区和某个人身上打转, 最后无奈叹了声气，走到他身边，“你怎么来这里?了, 检查做完了吗？”

双目沉沉，一幅要把她?吃下去的模样，顾晚舟反而被弄得不好?意思，推了一下对?方的手轻斥:“进去的时候不是说好?了……”

李念沉努力动了动唇, 像一个急着?发言的学生, 嘴里?发出“呃呃”的声音，被路过好?奇的人瞅了几眼后，又乖乖闭上嘴。

“你饿不饿？等会检查完先在医院吃点”

顾晚舟没来得及说完, 被他托着?屁股高高举起来, 她?下意识晃动双腿想下去，但一瞥到他的手臂，便立刻停下动作, 低头训道:“赶紧放我下来, 你手上还?有伤！”

他没听进去, 就这样高高地?抱着?她?。

顾晚舟垂睫, 对?上他小猫小狗摇尾巴似的开心笑容，皱紧的眉不自觉松开一点, “别闹了，回家再?玩, 这是在医院……”

他抬起眸子和她?对?视，眼底的喜欢好?似快要溢出罐子的甜浆, 盯得人浑身黏糊。趁周围没人，顾晚舟捧起他的脸快速啄了一下，“好?了，人来人往的，快放我下来。”

李念沉认真理了理她?耳边的头发，这才依依不舍把人放下。

“医生怎么说的？”

他用手机打字回复:[他提供了一份量表，写完后我出门没有看见你。]

“我想去前台看一下有没有午饭套餐。”顾晚舟牵起他的手，打算回去问问医生的意见，“干嘛不打电话?让我过去，乱跑会给医生添麻烦的。”

她?单纯想提醒一下，没有责怪的意思，但他明显理解成了前者，埋头打字:[我以为晚舟悄悄离开了。]

……

“我就是过来看看有没有午餐提供。”知道他容易乱想，顾晚舟握紧他的手掌安抚，“你不是没有吃早餐吗？还?有些检查没做，我们中午可能?回不了家。”

[刚才听到你们在说话?。]

他偏过头，瞟了瞟她?的神情?，余光扫到地?面上两道偶有交叠的影子，于是偷偷往她?身边挪了一点。

顾晚舟以为指的是那两个女生说他是哑巴，骤然听到这种东西确实很伤人，她?思忖片刻后组织语言安慰:“别放在心上，过几天肯定就能?说话?了，她?们不了解情?况才胡说八道的。”

“而且……”她?故意卖了个关子，朝他招招手。李念沉懵懂凑过去脑袋，想听听她?后面的话?。

顾晚舟清清嗓子，正?经道:“你的确长得很好?看。”

“所以要好?好?接受治疗知道吗。”两人靠得近，她?顺势捏了捏他的腰，“一定会好?起来的，嗯？”

李念沉被她?挠得有点痒，左躲右闪应下话?。

“你是病人家属？”医生照例询问一句，见她?点头后拿起桌上的病历继续说下去，“我看病人还?没有做颅脑CT或者核磁共振，一些器质性问题需要先排除才能?更好?诊断。”

顾晚舟听得晕晕乎乎的，“器……问题是什么意思？”

医生见她?年纪不大，出言解释:“出现突然失声的情?况也可能?是因为面瘫或者脑梗，需要先排除这些可能?性。”

这套危言耸听的说辞令李念沉微微皱眉。

顾晚舟的脸色一下白了，他活蹦乱跳的怎么也不像啊。

“有些病症状在早期的时候不明显，需要检查后才能?知道。”医生看出了她?的想法?，接上话?茬，“只是一种可能?性，不一定就得了，等你们检查完后再?到我这边来。”

“嗯，好?的。”顾晚舟接过病历，礼貌颔首。

出门后，她?带李念沉直奔提到的几个科室，他在这种时候成了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各种不乐意，以至于顾晚舟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从核磁共振室出来，他像一朵丧失水分的玫瑰，蔫蔫地?看向她?。

“好?点了吗？” 出来后他就有点反胃，医生说是做完核磁共振的正?常现象，顾晚舟把买来的矿泉水送到他嘴边，“要不要吃饭，我也一起买回来了。”

李念沉靠着?她?的肩膀，佯装虚弱地?摇摇头，只抿了小半口水。

二人坐在连接两栋医院楼的长廊椅子上，今天天气好?，温暖的阳光冲淡了消毒水的气味，周围有不少散步晒太阳的病人，颇有种岁月静好?的味道。

“还?是不舒服吗？”顾晚舟侧过头，肩膀上那张白皙的脸在光线下愈加透明，她?的心脏揪着?疼，不禁后悔自己非要赶他进去做什么核磁共振。

“等报告出来还要几个小时，我先喂你吃点东西，特意选了清淡的菜，这个菜”

花瓣一样柔软的东西轻轻贴上脸颊，她?拆饭盒的手怔了怔，余光扫到对面的小朋友正满脸好奇盯着这边，立即抬眸嗔他一眼，“有人在看着?呢，别亲我。”

买的鸡肉粥，配了一些清淡的小菜，顾晚舟揭开盒子，坐直:“试试这个。”

李念沉看了看递过来的勺子，只吃了一口，后续没有再?让她?喂，由于没什么胃口，接过饭盒后他象征性夹了点送进嘴里?。

快到午休时间，长廊的病人一拨拨返回自己的病房，忙碌了整整一上午，他靠在顾晚舟肩膀上睡着?。

均匀的呼吸声和午后阳光一样暖烘烘，万籁俱寂，她?滑动手机，偶尔瞅瞅他。

顾晚舟还?是在刚回国的时候发给许禾的消息，近两周后的今天对?方才回复。

[和田玉:我现在在老家乡下，不太方便去苏城找你，等开学了再?一起出来吃饭吧。]

配了一张她?在农田里?摘西瓜的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