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会是你姐姐?你姐姐不是张雁姐吗,她是大灶房干粗活的,怎麽把你给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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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我哄骗回了家,与我下?了药……扒了我的衣裳。”秀珠说罢,从胀疼的嗓子里呕出一口黑血,人直接晕死?了过?去。
出了这等丑事,刁妈妈教女儿快去赁顶小轿来,渡口人多,轿子也多,没一会梁堇就把轿子赁来了,几人把秀珠塞进了轿子里。
“二姐,你跟着轿子先家去,我去前头找卢妈妈。”
梁堇应了下?来,跟着轿子匆匆离了渡口。
……
“秀珠啊,我的儿,你要是有个好歹,娘也不活了,那吞了熊心吃了豹胆的烂货,做下?了这样的事,真是不顾咱娘俩的死?活啊……”
张妈妈哭着炕上面色青紫,手脚冰凉的小女儿,房中?站的都是人,江大娘打房外端进来一盆热水,与秀珠擦了脸。
梁堇帮着去外面请来了大夫,大夫开了药,张妈妈打箱子里拿出一贯钱,泪水涟涟地交与梁堇,“好女儿,托你再跑一趟。”
梁堇接了钱,又拿过?方子,连忙去药铺抓药去了,把药抓回来后,顺手在院中?的灶房里煎了,煎成浓稠的一碗,端去房中?,张妈妈接过?药,使江大娘捏着秀珠的鼻儿,她来灌。
灌了一碗药,过?了半柱香的时辰,炕上的秀珠面上有了些血色,冯氏使卢婆子过?来瞧了瞧,卢婆子见?秀珠成了这副模样,唏嘘道,
“那雁姐,教小鬼迷了心窍了,怎麽能做出这样的事来,都是一个娘生的,连着骨血,是那等亲姊妹,真是好毒的心肠。”
“妈妈,求您老人家在娘子面前,为我们娘俩说几句好话,这都是那个烂蹄子猪油蒙了心,不关我和秀珠的事啊。”
张妈妈跪在了地上,与卢婆子磕头,卢婆子把她硬拉了起来,叹了一口气,“她是你生的姐儿,她这样妄为,你这个当娘的,也撇不干净。
这事日后再说,你先伺候你家小女儿吧,别教她有个好歹。”
屋里的丫头婆子都知道,张妈妈被她家雁姐给连累了,怕是管事妈妈当不成了。
张妈妈闻言,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教人听?了心里难受。
张家房外,刁妈妈和薛嫂凑在一块,说着张雁姐。
“张妈妈好歹是她娘,她咋能光想着自个啊。”
“我一早就瞅她不像是个好东西,你不知,我成日里与她在大灶房干活,就没见?她笑过?,有时直勾勾地盯着人瞧,那眼神,你是没瞅见?,我看了都打寒颤。”薛嫂道。
“幸好你没得罪她,她都敢给她亲妹子下?药,你个外人,要是惹了她,准教你吃包砒霜。”
“还真教你给说着了,她这样的人,啥事干不出来啊。”薛嫂想想都后怕,捂着胸口,等待会回去,她也要煎碗药吃。
这样的丫头,十年八年都不遇一个,心狠着咧。
“她娘和她妹子教她给害惨了,尤其是秀珠,给大姑娘当丫头,这是多大的前程啊,秀珠这丫头,盼了多少年了,就等着随大姑娘去往那伯府呐。”
梁堇站在一旁听?她们说话,她知晓张雁姐想往上爬,不想一辈子待在底下?,可她不该抢了她妹妹的前程。
大姑娘院里的丫头斗得厉害,秀珠为了守住自个的位子,想来没少吃苦头。
往上爬的路不止这一条,张雁姐偏走了下?等卑劣,令人不齿的这条。
她要是被大姑娘赶回来,张妈妈和秀珠必不会放过?她,哪怕她回来,冯氏也不可能再让秀珠去汴梁伺候大姑娘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张雁姐八成也能想到,她这是豁出去了,没给自个留后路。
“二姐,你说大姑娘会不会把她赶回来?”桂姐好奇地问道。
“可能会赶,也可能不会赶。”
“你还不如?不说。”桂姐又问,“你说那张雁姐从哪弄来的这等下?流药?”
“这药叫懵药,她不是从药婆手里弄来的就是从尼姑手里弄来的,我听?闻,拐子拐人,用的就是这药,把药掺进吃食茶水里哄你吃下?,你只要吃了,便不省人事。”
坊间还说,有贼人用这等药迷/奸妇女小娘子,这药其实就是蒙汗药,不过?如?今尚且叫懵药。
张雁姐打药婆那买的懵药,掺了假,她搁到茶水里,诓骗秀珠吃下?后,秀珠着急要走,张雁姐又缠着说了会子话,秀珠才晕倒。
张妈妈忙完差事,回到家中?,见?房门上了锁,以为大女儿还未回来,便从裤腰带里掏出家门钥匙开了锁,进罢东间,谁知本该随元娘的喜轿一块走的小女儿秀珠,竟穿着一身单衣躺在家中?炕上。
她又慌又急,掐秀珠人中?,秀珠醒来后,见?身子的绸子衣裳没了,雁姐也不见?了踪影,才知中?了她的算计,不顾张妈妈的阻挠,昏昏沉沉地穿上衣裳,去追喜轿,后面就有了渡口那一幕。
第 115 章
喜船上, 元娘歇在了?主?舱里,使屋里的大丫头,轮着在舱里与她守夜, 周奶妈服侍元娘就着一碟玫瑰卤鸭子,一碟酱萝卜, 用了一碗粳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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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罢, 她又找出一只梅红雕花的匣子, 里面盛着红艳艳的丸子, 教元娘捏一颗,好消食, 元娘吃了?红丸,走到床边,脱下衣裳, 和奶妈一块歇下,且不提。
侧舱里, 油灯燃着, 张雁姐与另外两个小丫头睡在这,等?那俩人回来后,便见张雁姐已?经侧躺在了?床上, 其中唤冬儿的丫头,走过去欲帮张雁姐摘掉脸上的巾子,谁知手刚摸到她头后面的系带, 张雁姐突然坐了起来, 把?冬儿吓了?一大跳。
“秀珠,你睡觉作甚还戴着巾子, 这儿又没?大姐儿。”
“我……我怕吓到恁俩,我脸肿的厉害。”张雁姐捏着嗓儿说道。
另外个丫头, 闻言露出狐疑的目光,觉她不是秀珠,可惜桌上的油灯昏暗,使她看不清楚,只得压下心中的猜疑。
到了?次日夜里,那丫头按耐不住,抹黑下了?床,端着油灯走到张雁姐床前?,悄悄地掀开她脸上的巾子,顿时吓得尖叫一声,油灯滚落了?下去。
那厢周奶妈听到声响,让人点了?蜡烛,又使大丫头过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不消片刻,大丫头提着张雁姐的耳朵,把?人拽来了?元娘床前?,显然是从?床上把?人拉起来的,那张雁姐脚上只穿了?一双白色的布袜,领口散着,隐约露出红色的肚兜来。
元娘打量了?她两眼,只见她生就长脸,相貌占了?三分的清秀,实在寻常,从?大丫头口中得知此人是她院里丫头秀珠的姐姐,不由得定了?定神,问她:“我的陪房丫头是你?妹妹,你?何故顶了?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