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婆子就给了?刁妈妈这样的机会,让她在冯氏面前时常露脸,不让冯氏忘记她,只要得冯氏看重,也就相当于在吴家?二房得了?势,得势的陪房和不得势的陪房,天差地别?。
得势的陪房,给娘子办的差事多,逢年过节得的赏钱比旁人厚,日子长了?,和娘子之间的情分不是一般陪房能比的,要是想求个什麽恩典,娘子多少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除此之外,底下的妈妈丫头,多少都有些势利,你要是得势,走到哪人家?都给两分薄面,你使唤对方,对方也不敢不做,还?要捡那好?听?的话来奉承你。
听?了?卢婆子的话,冯氏还?想赏刁妈妈东西,被卢婆子劝住了?,俩人说罢她后?,才说起那姜行首。
刁妈妈没来屋里之前,冯氏脸色甚是不好?看,就连卢婆子说话都要想着说,但听?到刁妈妈说那姜行首出身官宦的话后?,冯氏心?中?的郁气反而散了?,卢婆子是何等人,登时就觉出来了?,所以才敢说那些凑趣的话。
“娘子,那姜行首出身官宦,和一般的娼妓不同,咱不得不防啊,要是教她缠住了?郎君可如何是好?。”
卢婆子不明白娘子为何听?到对方出身这样好?,心?情反而好?了?起来,她听?了?都发愁,要是一般的娼妓,想来郎君只会图一时新鲜,不会上心?。
可对方这样的出身,又卖艺不卖身,难保郎君不会上心?,要是上了?心?,为她寻个正经身份,接到家?里当小?娘,这可真是要呕死人了?。
“不见得她出身官宦,妈妈,若她真是有那好?出身,沦落到酒楼里与?人陪笑吃酒,供人取乐,羞都要羞死了?,哪还?会教外人知晓自个的出身。
坊间都晓得她是这等出身,又卖艺不卖身,我瞧着,她是故意为之,我以前听?哪家?官眷说过这种人,在瓦舍酒楼里说自个要么出身富贵人家?,要么是官宦人家?,其实,她们的出身寻常。”
冯氏一听?刁妈妈打听?回来的传闻,就觉得那姜行首像她听?过的这种人,
“进了?那种低贱所在,故意抬高出身,是为了?让人怜惜她,说自个卖艺不卖身,是为了?告诉恩客,她尚且清白,你看那日,在王家?席上,她的那身打扮,娼姐不像娼姐……其实她也可怜,不这样做,如何攀附有地位的人。”
冯氏眼中?泛着讥讽和轻视,她还?要多谢她,要不是她在王家?席上,露出那条令她眼熟的汗巾,她也想不到她与?自家?官人有了?首尾。
“娘子说的也有道理?,她们那等人,为了?勾引郎君,手段多的很。”卢婆子面上愤懑,想起了?那日的场景,
“她一个贱妓,哪配用娘子的东西,既是得了?娘子的物件,就应该藏着,还?敢拿到王家?,莫不是当娘子是泥涅的人。”
冯氏也觉得奇怪,她一个娼妓,勾搭上了?吴二郎,不该躲着她这个正头大娘子吗,怎麽还?来到她眼皮子底下,故意告知她与?吴二郎之间不清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难不成她想进吴家?当小?娘?以为她冯氏是个贤惠的人,会为吴二郎主动迎她进吴家?……一时,冯氏也看不出她的用意,让卢婆子去?前面,替她把吴二郎身边的二顺唤来,她要问问他。
卢婆子来到前面,寻到了?二顺,说娘子有事唤他过去?,二顺神?色慌张,“妈妈,我进屋与?相公说一声再跟你走。”
卢婆子哪会让他惊动吴相公,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拽到了?冯氏那,“娘子问你什麽,你实话说就是,要是不说实话,娘子已经让人拿来了?板子。”
二顺叫苦不迭,肯定是娘子听?到了?什麽风声,所以唤他过来问话,他早就劝相公和那个姜行首断了?,要是被娘子知晓,他和他都没好?果子吃。
不要看娘子素日里待人和善,要是知道吴相公和娼姐厮混,肯定会动怒。
“问娘子好?。”二顺到了?冯氏屋里,不敢抬头,心?中?怯的不行,他要是不说,得罪娘子,要是说,便得罪相公,他就好?比那夹里的肉,不能两头讨好?。
要是他说实话,免不了?一顿打,因?为他没看住相公,又没及时告知娘子,他要是咬死相公没有与?娼妓厮混,说不定还?能蒙骗过去?。
“二顺,我问你,相公这些日子,从官邸下值,有没有去?旁处?”坐在椅子上的冯氏,开门见山的问他。
二顺装傻充愣,答道:“回娘子的话,相公下值去?了?旁处,前日和张相公去?吃酒了?,大前日,和刘同知一块去?了?他家?……”
“他除了?和同僚往来,就没和什麽娼姐往来吗?”冯氏见这个二顺不老实,明知她问的是什麽,就是不往那上面说,不由得脸子冷了?下来。
二顺心?里咯噔一下,背后?生了?汗,“娘子为何这般问,相公洁身自好?,一向不去?瓦舍楼子,可是娘子听?到了?什麽,可不能信,这都是外面和相公不对付的人在故意败坏相公的名声……”
二顺还?要往下说,替吴相公遮掩,冯氏拿起手边的茶盏砸在了?他的脚边,还?不等二顺反应过来,就听?冯氏说:“把他拉下去?,按在院子里打。”
“娘子……我说,我说。”二顺腿软的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磕起了?头来。
第 80 章
二顺实话?说?了, 也没?躲过一顿打,他一瘸一拐的回到前面,吴相公见了他, 还怪罪于他,说?想吃茶, 喊他不?见, 是不是去哪又躲懒去了。
二顺心中憋屈,杵在屋门口不搭理他, 吴相公还要再骂他,见他捂着屁股, 龇牙咧嘴的?,就问:“你屁股怎麽了?”
“回相公的?话?,没?怎麽, 不?小心摔了一跤。”二顺拱了拱手, 眼眶发酸,他挨打全?是相公害的?,要是相公不与娼姐来往, 娘子会让人打他吗?
他在娘子那挨了打, 回来还要听他骂他, 难过的?湿了眼。
“何故哭哭啼啼, 作姐儿姿态, 我不?过是说?了你两句, 还有, 你向来皮糙肉厚,若是不?想当差, 我放你半天假就是。”
吴相公坐在窗下,面前的?案几上摆着一只?盏, 一碟蜜饯,蜜饯被他吃掉了半碟,口干舌燥,便放下书,凑合着吃了两口冷茶,见他还站在那不?走?,“不?是放了你半天假,不?下去歇着,留在这作甚?”
二顺快被他气死了,阴阳怪气道:“我瞅着相公近日要倒霉了。”说?完,不?等吴相公问他话?,就捂着腚出了屋。
娘子不?教他与相公讲,他原本还想给相公透点话?,没?想到他骂他,哼,他就冷眼瞧着,等着看?他的?笑话?。
反正姜行首的?事不?是他先和娘子说?的?,而是娘子早先就知道了,连那姜行首住哪她都?晓得,这教他如何敢欺瞒她。
冯氏屋里,卢婆子道:“娘子,刚才二顺说?郎君已经?和那个娼妓断了,怪不?得那个娼妓会拿着娘子的?汗巾去王家故意露给娘子,教我说?,她这是狗急跳墙了。”
要是郎君缠着那个娼妓,可就教她们为难了,如今是娼妓缠着郎君,郎君怕是已经?知晓和她在一块厮混的?坏处。
这般那姜行首便不?足为虑,娘子也不?用再为此烦心。
“妈妈,咱怎麽就没?想到。”刚才二顺一说?,她才恍然大悟,前面想不?通的?地方一下子想通了,她对着外间高声吩咐,
“崔儿,让胡娘子做几个菜来,再烫壶热酒,今日我要和妈妈吃酒。”
“哎,我这就去。”崔儿应了一声。
卢婆子见冯氏高兴,心里也跟着舒坦,“不?怪咱没?想到,即使比旁人多长一窍的?人,碰上这事,怕是也有想不?到的?地方。
我知晓这事后都?慌了神,以?前郎君从没?做过这种事,又爱惜自个名声,乍然得知他被娼妓勾走?了魂,吓的?不?行,还以?为那娼妓有了不?得的?地方。”
“了不?得说?不?上,她和寻常娼妓到底不?一样?,要不?然官人也不?会与她有了首尾,好在官人是图一时之乐,还在意自个的?名声。”
不?说?卢妈妈,连她都?被吓了一跳,还以?为那姜行首是什麽厉害的?人物?,才使得官人不?顾惜名声。
此时想来,她前些日子是白忧心了,打刁妈妈把她的?底细做派说?出来,其实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