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比了一个“很大”的手势,谢怜忍俊不禁,道:“那就多谢你啦。”

被?百般纠缠,他不得已胡乱留了个“破烂仙人”的名号,三郎在一旁,轻笑了一声。不知为何,谢怜并不觉得他是在嘲笑童言无忌不知天高地厚。

虽然小孩子?根本不清楚建庙是多大一件事,但不管能不能实现,他还挺高兴的。

回了菩荠观,谢怜躺倒在席子?上就变成一具尸体。三郎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托腮看他。谢怜叹了口?气,道:“我们走了几天?”

第028章 菩荠观夜话缘聚散

三郎道:“三四天吧。”

谢怜又叹道:“三四天而已, 为?什么这么累。”

打从飞升之?后,他就经常累得仿佛一条狗,飞升不如收破烂, 这真的不是错觉!叹完, 谢怜抬头道:“咦, 南风,你怎么还不回去?一下离开三四天,风信不找你吗?”

南风给他把门上画的缩地千里阵都擦干净了, 道:“他现在不在殿里,不管我的。”

谢怜便爬了起?来:“好, 你留下来也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南风道:“你要做什么?”

谢怜和颜悦色地道:“我给你烧顿饭吃犒劳一下你。”

南风闻言, 脸色大变。他二指并?拢,抵到太阳穴边,似乎接到了谁的通灵,起?身?道:“殿里有事,我先?走了。”

谢怜道:“哎南风, 别走啊, 怎么会突然有事?这次真的辛苦你了……”

南风吼道:“真的有事!”见他冲出了门?去, 谢怜又坐回席子上,对三郎道:“看来他不饿。”

三郎尚未答话?,只?听“砰”的一声,南风又冲了回来, 堵在门?口,道:“你们两个……”

谢怜和三郎并?排坐在席子上,抬头看他, 道:“我们两个怎么了?”

南风指了指三郎,又指了指谢怜, 憋了半晌,道:“我会再回来的!”

谢怜道:“欢迎,欢迎?”

南风又扫了一眼?三郎,关门?离去。谢怜抱起?手臂,学三郎歪了歪头,道:“看来是当?真有事了。”

他又看了一眼?身?旁那少年,笑眯眯地道:“他不饿,那你呢?”

三郎也笑眯眯地答道:“我饿了。”

谢怜站起?,转过身?,随手收拾了一下供桌,道:“好吧。那,你想吃点什么呢,花城?”

身?后,须臾的静默,随即,传来一声低笑。

“我,还是比较喜欢,‘三郎’这个称呼。”

谢怜问:“血雨探花?”

花城道:“太子殿下。”

谢怜转过身?来,道:“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这么叫我。”

那红衣少年坐在席子上,支起?一条腿:“感觉如何?”

谢怜想了想,道:“好像和别人这么叫我的时候感觉不太一样。”

花城道:“哪里不一样?”

谢怜道:“我也很难说,可能……你喊的太认真了吧。”

旁人唤他殿下,要么是公事公办地称一声,比如灵文。而更?多的人唤他殿下,却是带着一种挤兑之?意,就如同喊一个丑八怪美人一般,有点故意讽刺的意思。

但花城喊他“殿下”时,这二字却是珍重已极,仿佛当?真视对方为?高?贵的王族、俯首的对象。所以谢怜总觉得不能轻易受之?。

谢怜道:“与?君山上接走我的新郎是你吗?”

花城唇角笑意愈深。谢怜这才发现这句话?似乎有歧义?,连忙修改了一下:“我是说,在与?君山伪装新郎带走我的那位是你吧?”

花城却道:“我没有伪装新郎。”

那倒也的确。当?时那少年并?没有骗他说自己是新郎云云,他根本?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停在了花轿门?前,然后伸出了手。是谢怜稀里糊涂就把手给了他、自己跟他走的。

谢怜道:“好吧。那,你当?时为?什么会出现?”

花城道:“第一,我是特地冲着太子殿下你去的;第二,路过,很闲。两个答案,你觉得哪个比较可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算了算他在自己身?边耗费的天数,谢怜道:“哪个比较可信不敢说……不过你好像真的很闲。”

他整个人和目光都绕着花城,来回打转,良久,点了点头,道:“你,跟传说中的,不太一样。”

花城换了个姿势,依旧是手托着腮,注视着他,道:“哦?那太子殿下是如何得知,我就是我的?”

谢怜满脑子都是那血雨下的伞、那叮叮当?的银链、那冷冰冰的银护腕,道:“无论怎么试探,你都滴水不漏,必然是‘绝’境。你一身?红衣,如枫如血,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所畏惧,如此气度,除了那位令诸天仙神谈之?色变的‘血雨探花’,好像想不到其他人选了。何况,你也没有认真隐瞒啊。”

花城笑道:“这么说的话?,我可以当?你是在夸我吗?”

谢怜道:“难道你没听出,本?来就是吗?”

花城一下子眉眼?弯弯,仿佛开心得不得了,又道:“说了这么多,太子殿下为?何不问我,接近你有什么目的?”

谢怜道:“如果你不想说,我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或者告诉我的也不是实话?,何必问呢?”

花城却道:“那可不一定。而且,如果我不答你,或者你觉得我在骗你,那你可以赶走我呀。”

谢怜道:“你这么神通广大,就算我现在赶走了你,你要真想做什么坏事,不会换一张皮再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