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怜道?:“若三郎不嫌弃,那……我便如此唤你好了?”

三郎笑得目光闪动?,口?上还是推辞:“哦,我当然?绝对不会?嫌弃,那要看道?长介不介意了。”

谢怜道?:“不介意,当然?不介意。三郎哥哥,我们现在就回你家还是?”

三郎放下筷子?,道?:“那,现在就跟我走吧。”

三郎的住所?,是一座极为宽敞华丽的大?宅子?,谢怜进去,只觉比起仙乐皇宫某些?宫苑也不遑多让,更加坚定了这位三郎非是常人。

晚间,独自一人躺在床上,谢怜辗转反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总觉得旁边少了什么东西,翻来覆去也不安稳。加上身体隐隐不适,仰面躺着,压得腰酸;翻身趴过去,又觉得好像有什么压在背上。

迷迷糊糊间,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他想动?,但被人牢牢压制住,那个声音又在他耳边低语,有时是男人,有时是少年;有时唤他哥哥、哥哥,有时喊他殿下,对他说别怕,殿下。

温柔至极,邪恶至极,却也珍重至极。

猛地一觉醒来,衣裳全都汗湿了。谢怜一边喘气,一边握紧了拳,气愤又无力地在床上狠狠锤了一下,手指插入微湿的头发,心道?:“……这种东西,什么时候才能忘掉!等我抓到这个无耻王八蛋我一定……”

这时,他发现枕边不知何?时放了一套衣服。虽然?也是白衣,样式却是他喜欢的。谢怜如蒙大?赦,赶紧去屋后迅速沐浴。

除去衣物,泡进水里,他忽然?发现,自己?脖子?上戴着一条细细的银链子?。

链子?末尾坠着一枚晶莹剔透的指环。不知戴了多久,反正他完全没觉察,还奇怪:“我有这样一条坠子?吗?”

这枚指环实?在是太漂亮了,看得他几乎入迷,但并未丧失警惕,突然?,觉察一旁有银光闪过,立即喝道?:“谁!”

第210章 外传:太子殿下的奇妙记忆漂流 5

一击拍水, 水花飞溅,犹如钢珠,打得墙面噼里啪啦作?响, 而被他打出来的不是什么人, 而是……一把刀?!

谢怜抓着那把硬邦邦的刀, 十分疑惑,忽然,那刀柄上一条银线分开?, 仿佛一只眼睛睁开?,眼珠骨碌碌乱转起来。谢怜更惊。

这是什么奇怪东西?!

那弯刀刀身修长, 若有生命, 十分热情地往他怀里扑。谢怜冷不防让它得手,被冰得“哇”的叫了出来,浑身一个哆嗦。

但大概因为没感应到杀气?,他直觉这弯刀并不?危险,除了艰难的推拒, 并不?想对它做更粗暴的举动, 比如一巴掌把它呼到九霄云外之类的。这时, 一道红影闪来,一把夺过?那弯刀,森然道:“原来你在这里……”

定?睛一看,三郎已站在浴池边, 手里掐着那刀,虽仍是面带微笑,额头却隐隐有青筋浮起, 手上十分不?客气?地啪的拍了那刀一巴掌,道:“我?不?是说了现在不?许过?来吗?”

谢怜道:“三郎, 这刀是你的……法器?”

三郎转向他,额上青筋瞬间消失,又?是一派气?定?神闲,道:“不?成器的东西罢了,哥哥……哥哥我?让你见笑了。”

谢怜却是肃然起敬,眼睛都亮了,抓着他红衣的衣摆道:“不?不?不?,三郎哥哥,你好生厉害!居然能练出这样有自己灵识的法器!”

那刀方?才被三郎打了一掌,委委屈屈地皱起了眼,听谢怜夸奖,眼珠又?骨碌碌乱转得意起来,偷偷摸摸想往他那边蹭。三郎十分冷酷地又?是一掌。

这下它可不?干了,“咚”的一下子倒在地上,滚来滚去滚来滚去,仿佛被大人打了就在地上打滚放声大哭的小孩子。谢怜耳朵旁边简直像是能听到它哇哇嚎啕的声音似的,看得有点心疼,忙起身道:“等等三郎!算了,你不?要打它了,我?想它只是一时顽皮,想来示好,不?必如此苛责它啊。”

但一出水,这才记起自己水下的身体?是□□的,脸莫名又?红了,尴尬地沉了回去。三郎却早已十分自然地转过?了身,出去了。

谢怜匆匆爬出水换了新衣服,感觉贴身衣物的料子十分精细,终于不?再?被磨得肌肤难受了,心中更为感谢。出了屋子,来到会客的雅厅,三郎已在上座等着了。

不?知?如何他教训那刀了,现在它老?老?实实佩在三郎腰间,不?乱动时,竟十分冷峻肃杀,全然想象不?出方?才那副在地上打滚撒赖的模样。见谢怜来了,三郎笑道:“起来了?昨夜睡得可还好?”

谢怜如实答道:“前半夜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做梦……后半夜倒是睡得好了。”

三郎道:“是太累了吧。”

二人随口说了几句,小小切磋了几回,这一天也差不?多过?去了。大概在那位花城有空之前,他们都会如此相处下去。

可是,晚间,谢怜一个人躺在床上,又?做了那令人燥热难安的梦。

他在梦里被翻来覆去弄得忍无可忍,猛地醒来,又?是一身大汗淋漓,气?愤无奈,只得起身出去,想走几圈冷静一下,却忽然听到远远另一侧屋子里传出声音。

那是三郎的主人间。屋子隔音甚佳,那声音极小,但谢怜五感绝灵,捕捉到了。他屏息凝神,无声无息来到那屋子外。

透过?门缝,向里望去,只见三郎坐在屋中座上,手执一管紫毫,似乎在写字,神色是与面对他时截然不?同的冷肃,一旁还有一个黑衣鬼面人,正弯着腰,低声汇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知?怎么回事,那鬼面人的存在感实在很低,一不?小心可能就没注意到了。谢怜正要细听,那人却已经?报完了,他只隐约听到零散语句,“那怪物作?乱多时”“想来是接到祈愿前去处理,出了意外”“这是刚探查到的方?位”什么的。

他正慢慢梳理,只听三郎道:“我?现在要陪他,抽不?开?身。明晚之前给我?把那怪物拿下送来。”

那鬼面人低声道:“是。您要留它一口气?吗?”

三郎搁了笔,看了一眼自己写的东西,似乎不?太满意,揉成一团,扔了,这才慢条斯理地道:“多留几口,让它把东西吐出来,再?慢慢把它的狗头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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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话时的神情和语气?,都令人不?寒而栗。但谢怜居然并不?怎么反感警惕。那鬼面人应声便要离去,谢怜立即闪身藏了回去。

回到自己的屋子,谢怜更睡不?着了,来来去去走了几回,心道:“三郎究竟是什么人?他说的是什么怪物?”

听起来,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一个作?乱为祸多时的怪物吞了,三郎颇生气?。但因为眼下要陪他,才抽不?开?身去打烂那怪物的头。

想到这里,谢怜便觉十分不?好意思。这位三郎,待他当真是赤诚至极。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他为什么要这样干坐着?反正暂时见不?到花城,他也一直想为三郎这位好哥哥做点什么,不?如,就去帮他把那怪物擒来?

说走就走。谢怜打定?主意,当即留书一封,写下三郎哥哥莫要担心,怜去去便回云云,飞身一跃,悄无声息地出了这座华丽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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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鬼面人说的方?位并不?复杂,就在往南走数里的某山某洞府内。谢怜也有信心,普通人的速度赶不?上现在的他,他一定?比三郎属下到得快。

果然,一个时辰后,他就杀到了那地方?,冲进山里就是一阵狂拆乱打,打得山魈夜猫鬼哭狼嚎,终于,找到了那某山某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