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1)

客人与男ji 顾尘什么 2200 字 6个月前

为什么他能恶心到这个地步?

明明不久后就是母亲的忌日,他却带着那对母女上门说想重新给我一个家。真是可笑,一手毁掉家的是他,现在却带着我最讨厌的人用家这个字来堵我的嘴,他配吗?

我毫不留情的直接回绝,没有顾及他们难看的脸色。

他还想说什么,我却直截了当打断了他“可能你已经忘了当初和我妈保证过什么,不过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东西还在我手里,我话就摆在这儿,她俩想进门,除非我死。”

“白杳!”提起我妈明显让他心虚了许多,但在情人面前失了面子的窝火感还是战胜了愧疚。他吼了我一声,想要摆出父亲的姿态“你怎么和爸爸说话的?那东西不过是签了让你妈开心开心罢了,不作数的。”

“作不作数去问问律师不就知道了?”

他的脸色越发铁青,没了好口气“我是答应了你妈让你过好点,现在你吃我的穿我的,不是过得挺好的。我要谁进门是我的事,要你个小丫头管什么。”

“保证书上写的什么需要我念出来吗?……唔,白家只允许存在‘白杳’一位法定继承人,如有例外需经过白杳同意…”我抬眼看着三人的表情,好笑的勾起嘴角。

或许他要娶谁进门我管不着,但是不管他有多少后代,能不能做继承人只能由我说了算。我知道那对母女绝不只是想进门而已,她们眼红了许久这笔财产,好不容易说动了我爸来压我,又怎会甘心。

倒是我爸没有了一开始那么强硬,狡辩着说他和尤琴是真心相爱,不是为了他的财产。并说着并没有要求他不能另娶别人,嚷着过几日就要和尤琴去领证结婚。

看来他真是忘记我妈的忌日了……

可是我无法忘记,母亲忧郁成疾,那浑身缠病的模样。她在临死前的那个晚上,握紧了我的手却又什么都没说,然后半夜便吞了大量安眠药自杀。

我无法怨恨她抛弃我而去,留我一个人呆在无边的孤独里。我只是埋怨自己不足够温暖,无法支撑她继续留下来,留在这个并不善待她的世界。

我继承了母亲的痛苦,在空旷偌大的房子里与自己的影子为伴。我的痛苦,母亲的痛苦,他并不在意,而且更是毫不心软的往伤口上撒盐,像是嘲笑着我们的存在于他而言甚至比不上路过的陌生人。

我曾经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努力克制才能忍住不在夜晚一刀捅进他的胸口。可是事到如今,却是连恨也觉得疲惫不堪了,我太累了,已经没有精力去做这种事。

头顶的雨噼里啪啦的,我却在母亲的墓前安心得像襁褓里的孩子。只有呆在这里,才会觉得自己还有个归属,心不再飘荡着。有时候一觉睡去,也是想着如果能在睡梦中死去,可能便是上天的恩赐。

我真的太累了…

………………

朦胧间醒来,才发觉我刚才竟是又睡着了。

只是不远处还淅沥沥下着雨,我却并没有感受到粘腻的雨水,不由得抬头去看,入目是一柄黄色雨伞,那握着伞把的纤细手指让我一瞬间意识到这个人是谁。

果然是你,顾尘……

他蹲在我身旁,为我撑着伞,将雨水挡得结结实实。只是他暴露在伞外的后背却已经被淋湿浇透,滴落着狼狈。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叫醒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但此时此刻我已然不在乎那么多,压抑不住的痛苦涌上喉咙,让我情不自禁伸手用力抱住他。

他是真实而温暖的,我能感受到,我并不是一个人在这里。

因为心里的安定,我反倒变得委屈起来。滚烫忍不住从眼眶堆积,藏在雨里被悄无声息的宣泄。

我哭得很安静,却也哭得很大声。

我不知道未来我是否能继续坚持活下去,可是因为他的出现,因为他的存在,我愿意努力。努力接纳所有的光与暗,即使形单影只行走于钢索,也能拥有踏出下一步的勇气。

“已经没事了。”他细心体贴的用单手抚摸着我的后脑勺,语气柔柔的安慰着“我来了。”可事实上他并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的向我提供港湾而已。明明自己也满身伤痕,为何却总能向我伸出手呢?

或许…我幼稚的想着,他便是上天对我赐下的最后的救赎吧。

好不容易等情绪稳定下来,我才意识到自己抱着顾尘哭了许久。眼睛有些刺痛,让我一时间不好意思抽身让他看见我哭红的双眼。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从未向他告知过我家里的事,也没有透露过母亲忌日将近的消息,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实在放心不下便去找了简玉……她说你有可能会在这里……”顾尘有些沮丧,竟是开口向我道歉“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你的家庭…要是我早点知道的话,我一定会…”

他的话说得吞吞吐吐,我却明白其中的意思。

因为自己也遭受着类似的痛苦,所以才会在遇见同类时忍不住伸出想拉住他的手。我愿意将他拉出泥泞,正如他想给予我更多温暖一般,都是不愿更多人在痛苦的迷雾中踽踽独行。

我们是一类人,所以才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谢谢你。”我细声在顾尘耳边叹了口气。

真的谢谢你。

…………

刺鼻的消毒水气息顺着我的鼻腔冲上大脑,让我不由得皱起眉头,从混乱的回忆碎片中清醒过来。

睁开眼,入目是白得晃眼的天花板,感官似乎也从许久的沉睡中渐渐复苏,细碎的说话声在耳边盘旋着,然后慢慢开始变得大声,冲撞着耳膜。

“她醒了!杳杳醒了!快去叫医生!”

眼前的画面还在旋转着,我眨了好几下眼才聚上焦,看见面前紧握着我手的人是阿玉。她见我醒来又惊喜又激动,面上挂着我不曾见过的表情,而另一旁站着的程弋见我醒来,拔腿就出了门去叫医生。

我怎么在医院里?

意识还没完全清醒,我只觉得浑身无力又难受,脑子里更是快要涨开,好像忘了些什么。

我怎么会在医院里呢?

抓住脑海里一闪而过的记忆,我逼迫自己开始回想发生了什么。

火…好大的火…

门打不开…

我快窒息了…

等等…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