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青分明与陆华亭相识,上次却装得天衣无缝,她的心?计之?深、反应之?快,令萧云如不得有?所?提防。
没想?到今日群青面对她,和盘托出?,说了实话。
群青一拜道?:“肆夜楼涉案的玉奴,是?奴婢的恩人,将唯一的线索告知奴婢,所?以?长史找奴婢联手,共赴肆夜楼,之?前尚未拿到账本,所?以?没有?告诉王妃,请王妃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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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如用探究的目光注视着群青。她眼梢的双褶飞翘,眼珠明净,眉间有?清秀山水之?色,看起来根本不像会撒谎的样子。
但若真是?受大理寺托付联手,哪个宫人敢捅伤人,将账本抢走?
群青见萧云如沉默,便明白,怀疑忌惮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很难拔除,这?正是?她想?要的。
萧云如此前若欣赏她,想?用她,之?后恐怕不敢用了。
“事情长史已告诉本宫,这?是?好事,你不必担心?,起身吧。”萧云如顿了顿,柔声道?,“那灰隼为人利用,叫你受惊。这?珍石紫花粉,你拿去洒在伤口?,可以?止血,避免感染。”
翠羽用木盘将珍石紫花粉呈过来,群青瞥了一眼金箔屏风,见她不接,萧云如又正色:“青娘子不想?用的话,记住药名,在宫内找医官讨要。”
翠羽稍惊,因为群青拿走药粉时,同时在木盘上悄然?放了一张纸笺,萧云如看见了,使?眼色让翠羽把纸笺拿来,自己悄然?藏在袖中。
消息递给萧云如后,群青从袖中拿出?那本账册,在萧云如讶异的目光中,道?:“奴婢想?了一夜,这?是?肆夜楼真账,奴婢不交御史台,交还陆长史,仅是?为了城内的流民和百姓,为了肆夜楼早日倾颓,希望王妃、长史不负所?托。”
说罢,轻轻一拜,浓黑发髻上的白栀子轻轻摇晃。
金屏之?后,陆华亭紧盯着那道?拜下的身影。
旋即,群青起身,径直离开,别无他言。
陆华亭的呼吸微微一滞。
他坐了片刻,竟从屏后走出?来。
群青居然?又听到蹀躞带上清脆的响声,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她顿了顿,故意穿过回廊,越过园林,走到那处石洞内,她刚进去,便感觉到陆华亭弯腰跟了进来:“你要与我说什么?”
她语气平静,转过身来,神色从容,丝毫不见仇恨之?色,陆华亭的眼神却变得紧绷,目光划过她袖上鲜血:“娘子不想?听解释。”
“我们是?什么关系。技不如人,愿赌服输。何须解释?”群青反问。
她的目光明澈,理所?当然?地望着他,唇边甚至还有?几分笑意,那满不在乎的目光却似一瓢冷水,令陆华亭神色微凝地望着她,笑道?:“娘子说的是?。”
群青压住胸中浅浅的情绪,只将藏在石缝内的包袱拿出?来。她极擅长通过伪装压倒对方取胜,绝无可能有?半点落败神色。
陆华亭见她拿了包袱就要走,根本没有?说话之?意,眼睫微微一颤:“这?是?何意?”
“长史不是?将第一次的衣裳送我了吗?”群青漫不经心?道?,“我取走,之?后便不必再来了。今日便是?来拿这?个包袱的。长史为何跟进来,也留下东西了吗?”
陆华亭走上前,注视着她的眼睛,他不知自己想?捕捉到什么情绪,偏生群青的目光如水,什么情绪都没有?,像冰凌做的剑,抵着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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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作颇擅伪装,仿佛先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的影子和黄香草的清香笼罩下来,被这?般明亮而压迫感极强的目光盯着看,几乎令人有?眩晕的感受,陆华亭含笑道?:“这?次是?我失策,南楚的细作,早晚都会死的。”
“那我送长史的礼物,你觉得如何。”群青道?,“这?次是?燕王的肩窝,下次我不保证是?手、脚还是?头。”
陆华亭手指收紧,感受到了几分麻痹,又听她静静道?:“又佩黄香草了。长史别忘了,只我知道?此毒何解。”
群青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出?宫,继续假装为南楚卖命,但也不敢恐吓得太狠,以?免陆华亭拿住林瑜嘉,顺势将她抓了。所?以?提醒他一下自己的价值。
陆华亭肩上透出?缠带的影子,群青抬起手,避开伤处,用力?推开他离开。谁知刚走出?来,便在外面碰到了李玹和寿喜。
第 55 章
群青躲不过去, 只?好上前行礼。
李玹也?惊诧,见那假山石中间竟有内室,十分隐蔽, 脸色并不好看:“你在这里做什么?”
寿喜笑着提点她:“前日孟相与?殿下夜晚议政, 想叫青娘子旁听,每次去唤,若蝉娘子都推说你不舒服,殿下想叫医官,也?不让进, 也?不知娘子是自恃身份, 还是有什么别的事儿瞒着殿下。”
李玹本就多疑, 群青在宫外待了一夜, 这孟光慎,居然在这时候点名找她。
她正?要开口,从林中有人跑过来, 叫了一声“姐姐”, 是若蝉。
若蝉拜见了太子, 她看了看群青手上包袱, 怯怯道:“刚才是奴婢要去尚宫局, 就将良娣的一包衣裳交给姐姐, 让她捎回去,在那山洞交代了几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群青心中放松, 顺势点头,余光瞥见寿喜指派一个小内侍悄然往那山石后去了,心又提了起来。
若陆华亭此?时故意出现, 她就彻底说不清了。
过了一会儿?,那几名?小内侍无功而返。
他竟是躲了。那么聪明, 应该可以脱身。
“不见光的地方,尽是腌臜。”李玹见她竟然走神,目光落在群青拿着的包袱上,无法容忍任何?的隐瞒,“你二人说话,何?必躲在那处?”
“这里?面,都是太子妃的小衣、里?衣,实在不方便在大?道边一件件展开看,只?好找个避人之处。”群青说着,将包袱拆开。
李玹忙止住她:“行了,合上,本宫不看。”
只?是立刻,他望见群青手臂上洇出的血痕,凤眸变得锐利。他一把?将她手腕抓住,拉到眼前,群青因痛皱了下眉。
“奴婢不敢隐瞒殿下。”若蝉道,“姐姐不是不舒服,乃是前些日子熬夜绣那涣雪纱,不慎碰翻烛台烫伤了手,这伤一直不好,还引起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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