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1 / 1)

“那……那便去吧……”刘病已结结巴巴地应承,那个匈奴人立刻回神,正色又行了礼,转身领着他往前面第一辆车走去,刘病已很快便现,这个高大地匈奴人步伐很慢,显然是在照顾他,心中不由稍安。

安车上只有一个看上去已是知天命年纪的素衣男子,两鬓斑白。这是一个让刘病已想到自己先生的男子,儒雅温和,风度翩翩,甚至这个比先生年轻不少的男子眼中,也有他只在年迈地先生眼中看过的沧桑悲凉,此时,那双眼睛正以一种复杂的神色望着自己。

“主人……”匈奴人的低唤让男子从思绪中回神,以和霭地态度询问车旁的少年:“这个时间,小公子为何独自在道旁?”

刘病已不认为一身麻葛短衣的自己能被一个看起来身家不凡的长称为“小公子”,因此,原本稍稍安心的他再次警觉起来。

“大人吩咐过,不能与陌生之人交谈。”刘病已摆出乖宝宝地姿态。

男子愕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从他腰间的宝镜与肩上的包袱上扫过时,分别多停留了一会儿。

“我希望……我不需要通知小公子口中的大人。”原本神态温和地男子微微皱眉,随着他的话音,原本分散地随从立刻稍稍靠近,将刘病已围在当中,“但是,如果小公子不说明原因,那么,我就不得不通知你的大人了。”

刘病已心中戒意更盛,面上却依旧一派天真:“君知道我家大人是谁吗?”孩童般地狡黠让周围的随从不由轻笑。

男子也轻笑:“让我想想,该通知谁呢?……虽然听说史家打算迁居长安,不过,目前还没有来,还是通知掖庭令比较合适……达安支!”

“你认识我?”刘病已目瞪口呆。

男子一怔,笑容渐渐消失,竟又看着他出了神,直到那个匈奴咳嗽出声,他才恍然回神,却没有回答他地问题,只是关切地再一次询问相同的问题:“小公子为何在这里?”

“我要去茂陵!”这一次,刘病已给了答案。

男子又是一怔,周围地随从也有不少人显出讶异之色。

“去茂陵?”他轻声重复,眉头紧锁,“小公子去茂陵做什么?”

刘病已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何对自己去茂陵如此在意,但是,直觉地,他不想说明实情,因此,他只是含混地回答:“我答应了别人一桩事,必须去茂陵才能做到。”

男子微微扬眉,没有再追问,只是道:“我们一家也正要去茂陵,小公子不怕我们心怀恶意,便上车同行如何?”――

这么巧?

刘病已有些踌躇,但是,想到如果乘车,应该能在宵禁前赶回长安,便不由心动,挣扎了一会儿,再看看年长的男子,他点了点头,选择相信这个人――虽然这个人的话一再让他警觉,但是,面对这个人,他似乎无法真正产生戒意,反而会不自觉放松,甚至流露真正的心情――

应该不会是恶人吧!

男子见他点头,也有些意外,但是,还是示意他登车坐到自己身边,随即,一行车马便再次前行。

有了马车,未到正午,他们便到了茂陵――

孝武皇帝的茂陵!

望着高大的山陵封土,刘病已忽然紧张起来,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手――

这就是他的曾祖父的陵!

(下章估计要到中午或下午,各位可以先猜猜刘病已巧遇是谁!应该不难猜吧……)

6、茂陵

汉帝诸陵皆高十二丈,方一百二十步,唯有茂陵十四丈,方一百四十步,形制远盛其它,足以匹配“汉兴六世,隆在建元”的功业。$$

除非有诏令,否则,没有人能进入陵寝周围的高墙,内外两重高墙以示乘舆所在,外城之外,方是臣下的墓地,各家墓地间有笔直如井田阡陌的道路相隔。

在看到茂陵封土的时侯,自从刘病已登车便没有说话的男子再次开口:“小公子打算去哪里?”

看着那些井井有条的墓地坟茔,刘病已正在头疼,听到这句话,不假思索地便答道:“上官家的墓地!”

男子对他的答案很是惊讶,却一如之前,没有追问,只是吩咐御车的匈奴人:“先去上官家的墓地!”

刘病已这才回神,连连摆手:“不敢麻烦大人……”

“不麻烦!”男子倚在车舆上,淡淡地道,“很顺路。”

刘病已不由一愣,看了看男子身上的素服,虽然知道不合适,但是,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出来:“大人也是去墓园的?”

男子漫应了一声,没有多说。

刘病已却再次开口:“真的顺路吗?已承大人照顾,不敢添麻烦……”

听着他的话,原本因为看到茂陵而越显出沉郁之色的男子不禁失笑,御车的匈奴人更是闷笑不止,显然都察觉他的用心――

他竟是在拐弯抹角地想通过他们地去向。打探他们地身份。

揉了揉刘病已地头顶。男子好笑地道:“小孩子不要想太多!”

刘病已知道自己地目地被觉。但是。他本也只是害怕自己吃亏。见他们对此仍不在意。也就放心了。不再执着于答案。不过。心中也有些明白对方为何如此对待自己。

“……大人……”因为心中地了悟。刘病已颇有些不自在。想问。又不想问。心中十分纠结。

“何事?”男子很奇怪地看着忽然变得忸怩地少年――他一直都表现很开朗大方啊!

刘病已没有立刻回答。低头思忖着。最后。心中地期翼占了上风。他抬起头。很认真地问道:“大人是不是认识我地先人?”刘病已十分紧张。十指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似乎不把指骨拧断决不罢休。

这个问题不仅让车上的男子一愣。连御车的匈奴人也是一惊,差点把鞭子甩到马头上,狭小的车舆内,立时一片寂静。

回过神,男子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而很好奇地询问:“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我不能是一时怜惜你这样地孩子吗?”

刘病已皱眉。挠了挠头,觉得自己有点草木皆兵了。

“……嗯……我以为……也是……”少年含混地嘟囔着。没有现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可是有自称你家先人故交之辈帮助过你?”寒意一闪而逝,再开口时。男子的态度十分温和。

刘病已点头,不好意思地说:“所以……”

“我是认识你地先人。”男子的手搭在车舆的铜较上。含笑轻语,然后看着少年目瞪口呆的模样。摇头轻笑,十分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