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的……
现在的他不光有一盆仙人掌,还有了一只黑乎乎的混血大狗,可谓拖家带口,责任重大。那盆仙人掌是隔壁吵架时一不小心打碎了花盆,连盆带仙人掌一起扔到楼下的。他死了没关系,但家里那两口就又要变回流浪狗和流浪仙人掌了。
“汪汪汪汪汪!”
大狗将美味的狗饭大口吃完,抬头却见林疏玉在沙发上难受得缩成了一团。对方阖着双目,鼻息滚热,两瓣淡色的嘴唇被烧得焦枯。它立刻露出了驴之本性,急得汪汪大吠,但窝在黑发青年只是病恹恹地伸出手,力道近乎没有地摸了摸它的脑袋,让它安静一点。
那只手又苍白又纤细,骨骼处的皮肤很薄,隐隐透着粉,比漫画里的手还好看。指甲也片片圆润,让人联想到敦煌壁画里托着莲花的飞天。但此刻它却热得吓人,只往狗头上摸了一把后就软软地垂了下去,再也没有其它的反应了。
狗慌张地扑到沙发上,满心惶恐地想将对方舔醒。它将狗头凑过去,却听对方抿起的双唇微微张了一下,小声叫道:“……妈妈……”
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
大狗伸出的舌头顿住了。它往下凑了凑,轻手轻脚地舔掉青年眼睫间的一颗水珠。
林疏玉在做一个支离破碎的梦。
梦见了小时候。那时候他的父母刚结婚没多久,感情好得如胶似漆,一切都美好得像是罩了玫瑰色的梦幻风滤镜。母亲那时经常组织全家去看展、参观博物馆、逛游乐园,父亲则会在他走路走累的时候会顺手将他举到头顶上坐着,告诉他他是被爱的。
已经回不去了。人类的婚姻是一个谎,感情更是。当激素退却,滤镜破碎,爱也就消弭了,那些鲜活的人影也就死掉了。
有什么能够地久天长呢?即便硬着头皮视而不见地过下去,也都是自我欺瞒罢了。
柯黛不愿意将自己困在一段破裂的感情里,于是决心抽身离开,将自己还给当年那个艳光四射、温柔多情、充满艺术气息的少女。父亲也不愿意和一个已经不爱自己、自己也不怎么爱了的人互相折磨,于是同样选择抽身离去。
他们都一样,都不想正视那些会给自己带来痛苦的东西。而林疏玉作为这段感情的结晶,这场痛苦的产物,理所当然地被扔在了原地。
没人能强迫父母爱自己的孩子,何况他们在离婚后也的确尽到了抚养的义务。他们给钱给得相当大方,以至于林疏玉从来都是同龄人里最有钱的那一茬,甚至还因此收获过不少羡慕。
林疏玉觉得脑袋很痛,已经不痛了的胃也开始痛,全身上下每个部位都在处心积虑地折腾他。他知道自己病了,病得还挺严重。
跳了河,又淋了雨,不发高烧就见鬼了。
毕竟他从小身体素质就很拉。七岁那年他生过一场大病,但父母忙着打架和推脱责任,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从那以后就落下了病根。值得庆幸的是,他只是虚了点,没烧成一个傻逼,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不幸。
朦胧间,林疏玉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抱了起来,将他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梦,努力想要睁开眼,但眼皮却似有千斤重,怎么睁也睁不开。
那就不要跟它挣扎了,睡过去吧。
一个声音在他心里说。于是林疏玉放松了身体,任凭自己向下坠去。下坠的过程中,好像有很多湿凉滑腻的东西悄无声息地缠住了他滚热的身体,温柔地分走了他身上过剩的热量。
“唔……”
林疏玉觉得身上舒服了不少,便翻了个身,将自己的全身都摁进了那团凉凉的东西里去,不停地在里面挨挨蹭蹭。
好软啊……这是什么呀,好喜欢哦……
林疏玉抱紧了那团东西,连烧得粉扑扑的脸一起埋进去,像一只小动物那样到处拱拱。似是觉得嘴巴里也烫得厉害,他微张开了淡红的嘴唇,像吃冰淇淋一样往那上面满怀期待地舔了一口。
呸,好咸!
林疏玉恼怒地皱起脸,只觉那东西又咸又苦,跟生理盐水似的,跟它果冻一样QQ弹弹的触感十分不符。他拧起眉大呸数声以示不满,那东西便好似通人性一样,伤心得将自己蜷了起来。
林疏玉有点心虚,毕竟自己刚刚蹭了人家半天,现在这个态度实在没礼貌。他刚想略微示个弱,却觉出嘴唇被什么东西分开了。一股樱桃口味的苏打水随之流到了他的口腔里,冲淡了他嘴巴里的苦味。
是甜的。
第87章夹腿自慰,嫩屄痉挛潮喷,无意识漏尿流精/梦见怪物
甜是一种快乐的味道,可以促进血清素的分泌,舒缓人的神经。林疏玉感觉自己好了许多,身上也没有之前那么痛了。他含吮住那根软软的长管,小口小口吸着,仔仔细细地品尝着那点珍贵的甜味,漂亮的眼睛都眯在了一起,像只被顺着毛摸爽了的小猫。
黑黑的触手变成了羞涩的粉红色,在林疏玉看不见的地方飘出一缕缕白色的热气。另一部分触手则轻手轻脚地找出抽屉里的药品,拆掉包装,向黑发青年的唇边送去。
“啊……”
林疏玉很乖地张开嘴唇,啊呜一声将胶囊吞进嘴巴里。另一根触手适时地凑过来,给他喂了一口水,好让他将药轻松地咽下去。其余的触手帮不上忙也要努力装作很忙的样子,一半跟着拿药品和水的触手跑前跑后,另一半则在空中扒拉空气,以示给正在吃药的黑发青年加油鼓劲(虽然没有得到任何注意)。
吃完药后,林疏玉更困了。他慢吞吞地换了个姿势,继续贴着疑似果冻的诡异生物乱蹭。几枚扣子在挨挨蹭蹭的过程中松开,露出一截修长光洁的脖颈。两根触手见状大喜,认为自己表现的机会到了,连忙伸过去将他身上的衣物脱了下来,整整齐齐地叠在了衣架上
随即遭到了同伴的暴打。笨死了!叠这么整齐干什么,等人家一醒来就露馅了好不好!
于是瞎忙活了一顿的触手兄弟只好苦巴巴地将叠好的衣服再次弄乱,然后继续抓耳挠腮地寻找机会,试图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林疏玉身上轻快了不少,动作也愈发放肆。他光溜溜地露着屁股,很不文明地对那团果冻上下其手,等一块地方捂热了就摇摇晃晃地爬到另一边。果冻也很好地肩负起了水床的职责,将自己扯得扁扁的,好让黑发青年稳稳当当地睡在自己身上。只是还有几根触手闲不住,不安分地往对方瘦削白皙的四肢上缠。
林疏玉觉得它们滑滑的很舒服,于是也大方地由着它们乱缠。他闭着眼,在缠绕虬结的触手中,渐渐坠入了下一个梦。
这次他梦见了一片海。它座落在日与夜之间,呈现出一种黯淡而又魔幻的色彩,细腻的泡沫里浮起一捧捧紫色的雪。
但他不在海里,而是在一艘将要沉没的船上。手脚不知被什么缠住了,让他被牢牢固定在原地,只能抻着脑袋,努力往即将崩塌的船体上看。
可惜什么也看不清。浓重的雨雾在苍穹下的每一个角落涌动,舱外的人正大吼着什么,夹杂着粗鲁的俚语和恐惧的惊叫。
林疏玉模模糊糊地听出,他们好像遇到了某只不可描述的“怪物”它用腕足随意地搅动着洋面,制造出一个又一个涡旋,要将他们像汤里的蛋花一样搅进里面。
所有人都在劫难逃,只能共享同一个结局。
原来是碰上海怪了啊,还以为怎么了呢。林疏玉把脑袋缩回去,安心地把脑袋搁在手臂上,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不过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最近他记性一直不太好,总是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等等,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林疏玉迷迷糊糊地想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想起来,索性不想了。巨大的水流很快将船底彻底撕裂,令船失去平衡,整个倾翻在水面上。林疏玉一直半死不活地趴在船上睡觉,立时没了支撑点,湿淋淋地落入了海水之中。
可惜不怎么巧的是,他好像掉在了那只海怪的身上。
海怪很大很大,大得超乎他的想象,像一只pro max版的鱿鱼。林疏玉生活的城市有着长而曲折的海岸线,海里多产一种枪头形的乌贼,刚被捞上来时口感特别好,肉又厚又多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