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1 / 1)

陆深心?里藏着嫉妒,看沈书晴的目光带着忐忑,沈书晴还沉浸在?给陆深做过外室的痛苦中,闻言搵了搵泪,抬起盈盈杏眸,依旧在?哭,还一抽一抽的,“夫君,那你?先告诉妾身,妾身当初为何?要给你?做外室啊?妾身不该会愿意给你?做外室才?对?我爹连妾也不叫我给人做,我怎可能给人去做外室呢?”

这话叫陆深如何?作答,告诉她,她之所?以不要名分也愿意跟着他,是因为在?她心?里,只把?他当做另外一个男人的替身,对他的爱恨嗔痴皆是为了圆满对另一个男人的遗憾?

陆深自问?还开不了这个口?,丢不起这个人,更不可能在?如今两人的大好形势下灭自己威风,长那个人的志气,是以他别开脸,并不敢去看她她清澈如水的杏眸,那眼眸太过纯澈干净,看着那眼,他接下来的话便说不出口?,“自然是因为你?对本王的爱。”

“有一回,本王质疑你?不爱本王,本王记得很清楚,你?当时是这样回答本王的。”

这句话是沈书晴的原话,陆深这才?敢转眸看她,盯视着她期待的眼眸,一字一句顿道:“你?说:‘我都愿意做你?的外室了,还不够爱你?吗?’”

“我真的说过这样的话吗?”沈书晴拉住陆深的衣领,露出他莹白的锁骨,她怅然地哭泣着,“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啊?不应该啊。”

她不该是如此自轻自贱的人才?是,除非她定然将陆深爱到了骨子里,要么就是陆深在?说谎,“你?骗我的对不对,我是我爹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怎么会自甘堕落去做你?的外室,你?一定是欺负我记不得了,骗我的是不是?”

陆深死抿着唇,她知晓此刻的女子不曾经受过后?面几年的风霜,幼承其父庭训,皆是叫她做一个高贵的小姐,有一颗赤忱的心?,在?得知自己曾经心?甘情愿做人外室后?,难免心?中自责与痛苦。

可陆深没得选,他紧紧咬住薄唇,半晌点了点头,“你?的的的确确说过这句话。”

第130章 忐忑

似为了印证这一点,陆深还举例道:“你非但愿意作我外?室,你还?将你贴身佩戴的平安玉赠给本王,甚至还?愿意在本王受伤时替本王抄写血经。”

“你胡说?”平安玉是她从小带到大的,她也从未替谁抄过血书,不过沈书晴往脖子上一瞧,似乎自失忆以来,她当真不曾见过那块平安玉,遂便信了几分。

只是,到底还是要眼见为实,她摊开手心,“既你说在你这里,那你拿给我?看,我?便信你。”

那玉早在她拿出来之时,便叫他给摔成了几截,却如今要从哪里那给她,只一个劲儿地捂嘴,佯装咳嗽,却是半点不敢接话。

沈书晴轻轻睨向他,见他一脸的局促与躲闪,当即隔空点了点他的额头,“你拿不出来,你定是骗我?的,是也不是?”

陆深迫于无奈,只得举手过肩,看似坦白?,实则有自己的成算在,“当时我?心里没你,不曾珍惜,将它摔碎了。”

他完全可以不提这个碎玉,之所以提起这茬,他此举并非为了打压她的自尊,不过是想叫她认清一点。曾经的你待我?是如此地赤忱,而那个时候我?却是不屑于顾,唯有如此卑微的讨好,才能佐证她曾经爱他若狂。

沈书晴清澈的眼?眸本是漾着笑,却在听到这句话后,逐渐将唇角压了下来,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如今对自己可谓是百般呵护的丈夫,曾经待自己这般恶劣,而她自己却万般地上赶着,她亦是个有骄傲在的官家?女子,一个没忍住就哭红了眼?眶,她转过头,捂着唇低低哭泣,不住地抖动着薄肩,“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你就不能一直骗着我?吗?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丈夫......”

陆深受不得他哭,当即便软言相哄,“那都是好早以前的事情了,你别哭了成不,这事以后,我?受了教训,后来我?便再也不曾摔过你的东西。”

“你看看现?在,本王哪里待你不好了,不都是事事紧着你?”

沈书晴抬起泪眼?,将信未信,还?想要确认着甚么,正这时,林墨过来禀话,刚巧走在支摘窗外?,闻言冷哼一声。

真想问他那根红玉簪是如何摔碎的,还?再也不摔东西?

这一声冷哼,叫陆深察觉到了林墨的存在,也着实给了他借口离开,他忙忙拥了一下沈书晴,便闪身离开,“你不要多想,陈映月的事,本王自有成算。”

等出了房门,陆深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方才他说的那些话,也不知?她信了没信,让她承认自己曾这般卑微爱他,这的确是卑鄙了些,可她绝无可能告知?她真相他不过是她心上人的替身。

他害怕他如今拥有的一切皆要化为泡影,这是他承受不起的。

骨节分明的手指覆上门把,关门之前淡淡瞥了眼?女子,女子得知?方才那些事,如今看他的眼?神已然比从前缱绻了不少,他分明该得意的,却为何心中滋味甚是不好,他就好似是一个卑鄙的偷心贼,用?不齿的法子得了她的心,叫她误以为她曾经爱惨了他。

可是能怎么办呢,他无法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后果。

硬下心肠,骤然转身,冷冷将门关上,面对林墨时方才面上的复杂之色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云淡风轻的从容,“何事要禀?”

林墨行色匆匆,自然是有要事要禀,“还?是伊兰舟,最?近暗卫发现?,她的贴身丫鬟频繁出入药铺,每次只买一样药材,每次去的药铺也不是同一个。”

说到此处,林墨呈上一张写?有十数位药材的方子,“不知?这个伊兰舟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陆深捏起药方稍稍一看,他并不通药理,却也知?晓其中几位药材,诸如板蓝根、羌活等是治疗风寒,但伊兰舟如此鬼鬼祟祟,显然这方子并不是治疗风寒的方子,他本在廊道上往自己屋里走去,却骤然转眸觑向女子的房间,眼?里满是忧虑之色,将那方子往院子一扔,“拿给孙太?医瞧瞧,看是个如何害人的方子。”

写?那方子的纸张轻薄,这般一扔便随风飞起,林墨追逐着它便去到了院子里,终于在一从金竹上抓住了这个方子,盯视着陆深那倨傲的背影,心中腹诽:王爷今日怎地捉弄起他来了,可是有不趁心的事?

不得不说,林墨不愧是王府的老人,陆深自从方才算计了沈书晴,心里一直不是滋味。若是从前,此等语焉不详半真半假的话,他是张口就来,可有了上一回的教训,即便是用?她曾经说过的话做筏子,因?着他带着私心,始终心里忐忑,无法安宁。

却说另一边,秀兰将沈书晴要离开的消息带到了陈映秋院子,陈映秋当即便带着两个丫鬟过来,其中一个丫鬟便是半夏。半夏正蹑手蹑脚,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跟着后边,尤其听陈映秋道:“怎地如此突然,可是因?为我?这不懂事的丫鬟?”

陈映秋看了半夏一眼?,半夏当即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往后再也不会出现?在王爷面前,还?请娘娘不要因?为奴婢而离开,否则奴婢心中难安。”

沈书晴咬着唇,眼?珠微转,思索着她该要编造一个怎样的借口,才能够在今日顺利离开陈宅,毕竟自家?王爷那个醋劲儿,只怕是并不愿意在陈宅多待一天,否则受苦的还?是自己。

沈书晴才刚刚开口,“六妹妹,我?和王爷已经决定......”

半夏便猛然撞向了青砖墙上,也的亏五大三粗的秀兰在,当即便捉住她的细胳膊,才没有导致发生血案,这可吓到了一向心软的沈书晴,当即哭道:“你快别吓我?了,我?不走了便是。”

一场闹剧传到陆深耳里,陆深去到隔壁房间,长?身玉立在门口,一身绛紫色蟒袍工艺繁复富贵非凡,青玉作冠,羊脂白?玉为腰带,通身浸润着不可攀折的矜贵气,日光偏爱地打在他的侧颜上,越发显得他眉眼?的深邃来。

想起今日陆深说过的话,沈书晴只觉得自己对他的喜欢更多了一点,当即面带微笑,软软地唤了一声,“王爷。”

陆深本是想要来问一句,为何不回王府,却沉溺于这声甜腻的呼唤中,他仔细搜寻记忆,仿若只有在初相识时,女子才会这般软绵绵地唤他,透着股子小女儿家?的娇气,分明他该高兴的,他的妻待他又?好了些,可他却像是一个被?撞破盗窃的小偷,无端只剩羞愧在心中。

他知?晓这时候须得报以她同样的微笑,只是他已竭力维持住面上的情绪,浮现?出的笑意依旧是带着几分僵硬。

他甚至不敢撩袍跨过门槛,只隔着门框笑望着她,“今日不回王府?”

“不回了,六妹妹再过半个月要出嫁,她想我?给她送嫁后再走,你不是说云水阁那边的院子还?不曾建好,我?们晚些回王府可好?”

陈映秋的婚期本是在去岁,因?为撞上雪灾延迟到今岁三月。

与他再一次欺骗了她相比,这些事情实在不值一提,陆深爽快地答了一个好字,转头吩咐小李子将他的家?伙什全都搬了过来。

沈书晴见小李子忙前忙后搬东西,捂着嘴偷乐,她这个丈夫啊,还?真是个小心眼?,一听不回王府便慌了,非得成日里粘着她不可。

夜里,陆深正在案前看各地的邸报,沈书晴拿这事打趣她,“夫君,便对我?如此不放心,非得搬来与我?同住?”

陆深只稍稍侧身,淡淡睨了她一眼?,并未承认,也并未否认。哪里是因?为甚么陈十七,不过是因?为算计了她,心中不安,唯有守在她身侧,看着她的一颦一笑,确认她还?是他的,方可以片刻安宁。

女子却当他是默认了,“夫君如此醋性,便是连十七兄也不放过,那若是那日是李表兄,夫君又?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