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1 / 1)

秦二娘犹豫了一下,道:“我家里孩子年幼,脱不开身。”

绿浓困惑的问:“孩子?我怎么听说你并未婚配,莫不是因为不想来做工,随意编的借口吧?”

秦二娘以为她们这些人说话总是九曲十八弯要人猜疑,怎料到她如此直接,竟有些措手不及,连忙摆摆手,道:“我不会说这种谎话,那孩子是我娘家表妹的孩子,她家中相公不中用,既没钱却又逼着我表妹生了又生,生了一串的女娃娃,养不活了就要扔。我那天刚好在,娃娃哭得那样可怜,怎么舍得?我就抱回来养了,下个月就满四岁了。”

“原来是这样,你的心眼倒是不错。”绿浓想了想,道:“我去问问夫人再做定夺。”

绿浓一离开,娇娇就很利落的换了个趴着的姿势,依旧是懒洋洋的。

秦二娘看着它白蓬蓬的一身毛,不禁有些心痒,大着胆子在它背上碰了碰,娇娇掀开眼皮睇了秦二娘一眼,懒得变化姿势。

秦二娘胆子就大了些,将整个手掌埋进了毛里,真是舒服极了。

绿浓的身影朝这边走来,秦二娘立刻正襟危坐起来。

秦二娘的性子绿浓算是有点咂摸出来了,看见也做没看见,娇娇这身毛,只要是不怕狗的人都想摸一摸。

“夫人说,工钱稍微抹掉一些,然后给你配一个小丫鬟做帮手,你可以将孩子带到府上来住,在后花园附近给你们娘俩腾间屋子,但是契约还是得签。”

绿浓既不居高临下,也不退让的说。

秦二娘侍弄花草的本事虽好,但吴家也不可能开着门任她来无影去无踪的。

眼下,秦二娘靠着每日在集市上卖些花苗过活,孩子就跟着她一起,每日在她背上打着瞌睡醒来,用刚赚来的几个铜板去买早点吃。

若是遇见天公不作美,出不了摊,娘俩怕是要喝粥。

自认识了吴霞后,孩子的口福好了许多,吴霞卖些什么,孩子就有的吃。

秦二娘生的不美,性子又倔,也说不来好听的话,见过了几个表姐妹的婚事后,再没起过嫁人的心思,只想把她的娃娃养大。

她不愿受了限制,却也被绿浓所言的工钱打动。钱夫人虽纵她随心所欲,可在工钱方面颇为抠搜,远不如这位吴夫人大方,再说了,还可以带着孩子一道住进来。

秦二娘心动了,可又很迟疑。

“这样吧。我等你到明日,你若答允便明日来,若你明日未来,我就另觅人选了。”绿浓很干脆的说,朝秋月招招手,让她把秦二娘给送出去。

秦二娘正想说什么,里屋传出来一把柔柔的女声,绿浓没再管秦二娘,应着声就跑了进去。

“嫦嫦等会带米兜儿来看绣球花,厨房里的吃食都备好了吗?可别叫米兜儿吃多了上火的东西。”郑令意叮嘱道。

绿浓笑道:“夫人放心。”

院里做好了米兜儿要来的准备,可等了许久,却只等到墨香来传的一句话,说是郑嫦嫦来不了了。

“为什么?”

墨香正与佩儿说着话,就见郑令意从屋里走了出来,墨香的眼神明显的一闪躲。

“嗯?”见墨香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郑令意更添疑窦。

“少夫人不让奴婢说。”墨香有些没法子了,为难的抵着脚尖。

“可你这样走了,我这一晚上怕是不用睡了。”郑令意这话可是认真的。

墨香瞧一瞧她隆起的小腹,终于道:“少夫人在禁足罚抄经书呢。”

见郑令意猝然皱起的眉头,墨香连忙道:“少夫人说了,她想自己来解决这事,她已经长大了,不想什么都要靠您,您如今也不是该替她劳累的时候。少夫人还说,她还说,这事儿的根在米家,您插手更会遭人诟病。”

郑令意的眉头没有松开,只是定了定神,道:“好,那你告诉我,她是为什么被罚了?”

“小少爷伤风了,明明是昨日在姑奶奶那玩了回来就鼻塞,少夫人还替姑奶奶周全着,结果今日在老夫人跟前,姑奶奶居然倒打一耙,非说是少夫人故意给小少爷穿少了衣裳。夫人争了几句,姑奶奶就气得直掉眼泪,说她不敬不孝。老夫人为了平息姑奶奶怒气,就当着她的面罚了少夫人。虽然后来遣人来说,让少夫人做个样子就行,但少夫人不愿,现在还在抄写呢。”

听罢了墨香的一席话,郑令意不知何时松开了眉头,反倒微笑了一下,道:“罢了,就让嫦嫦自己解决吧。”

郑令意的转变让墨香有些不解,但她总也不明白主子的想法,既然话传到了,郑令意决定不插手了,她舒了口气,福了福,回米家去了。

郑嫦嫦的院子里灯火通明的,尤其是书房里,不单是米霁月夜里要看书,郑嫦嫦今日还得抄写经书呢。

郑嫦嫦听罢墨香的回话,摆了摆手让她出去。

米霁月手里捏着卷书,从书桌边挪过来看她写字,郑嫦嫦只当他又要笑话自己的空有其表,没有根骨,便用胳膊肘抵着,不叫他看。

米霁月便是退后一步也能瞧见,郑嫦嫦又叫他走远一些,两人笑闹了一阵,米霁月立在她背后,伸手撑在桌子上,将郑嫦嫦圈在怀里,道:“你真觉得姑母会查你?”

郑嫦嫦点点头,仔仔细细的呵干墨迹,将这张纸垒到一旁去,道:“从前夫人就会让婢子来查,一张一张的看,所以我从不在这种事情上侥幸。”

米霁月听了这话,一阵心疼,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见郑嫦嫦看着自己一笑,心里更是疼的发酸。

第二百八十一章

生病

米霁月从不贪睡,只是初成亲那几日破天荒的迟了几日,招来家中长辈好一顿的笑话。

米兜儿到了该启蒙的年纪,米霁月更是要早起了,像个用不着睡觉的老先生一样,早早的起床把米兜儿从被窝里揪出来念书。

在其他事情上,米霁月总是与郑嫦嫦有商有量的,只是在教育米兜儿的这件事上,米霁月却是独断专行,一概不许旁人插手过问,也就米鼎文偶尔能说他一两句。

米兜儿毕竟是长子嫡孙,郑嫦嫦能明白米霁月对他的用心和严苛,再者米霁月学富五车,多少翰林的老学士都是他的忘年之交,专心只教米兜儿一人,严厉些也正常的。

可今日郑嫦嫦见米霁月还是这个时辰起床,连忙抓住了他的腕子。

米霁月以为她在撒娇,便顺势倾身在她脸蛋上亲一亲,道:“今日是十五,我先去看看米兜儿,咱们也该去陪爹娘用早膳了。”

郑嫦嫦笑得甜蜜,见米霁月要走,又拽一拽,道:“我知道今个要去陪爹娘用早膳,只是昨个米兜儿有些不舒服,今日你就让他多睡一会吧。咱们去爹娘那用过早膳,然后在将他叫醒,如何?”

“只是一点鼻塞罢了,我只怕是骄纵了他。”米霁月却不愿答应,可郑嫦嫦拉着他的腕子不肯放,米霁月也只好道:“我先问问乳母,看他昨夜睡得如何,若是呼呼大睡,身子也就没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