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1 / 1)

“阿爹见到蒋先生了?蒋先生什么意思?”

贺宗修和周渝海同时问道。

“见到了,真没想到,蒋先生竟然真在大爷府上,怪不得我找不到他,我还以为他回乡养老去了。”随国公当然是先答儿子的话,贺宗修那一句问,他也不想答,他还能怎么办?

“蒋先生不是那样的人。”周渝海低低说了句,他跟蒋先生在一起的时候最多,情份也最深,“蒋先生人品才能,都是世间少有。”

“人品是不错,才能……”随国公唉了几声,摇了摇头,“蒋先生说……”顿了顿,随国公下意识扫了眼贺宗修,将蒋先生让他找宁远的话咽回去,“说是大爷在高墙里最好,至少能保个平安终老,让我不管大爷说了什么,出了那墙,就都忘了最好。”

“啊?”贺宗修愕然之后,有点急了,不等他说话,随国公抬起手,阻止他再往下说。

“蒋先生说,大爷弑母不是大事,大爷之所以不能成大事,是因为不够聪明,你们听听,这是什么话?”这句话,当时随国公就不爱听,不过当时他只是觉得不好听,没反应过来怎么说。

“蒋先生怎么能这么说?”周渝海也觉得这话太过份了,贺宗修却另有看法,“这话不是没有道理,成大业不拘小节……”

“这不是小节!”随国公恼怒的打断了贺宗修的话,“弑母!还是个人吗?这是天地大道!”

“是,小侄见识浅薄。”贺宗修急忙认错。

随国公恼怒的哼了一声,“蒋先生要不是这样糊涂,大爷也许不至于此!我一直想不通,大爷是我眼看着长大的,多好的孩子,怎么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就刚刚,我有点明白了,这都是身边人的教唆,蒋先生能当着我说出这种话,难道就不能当着大爷的当说?大爷那样的实诚孩子,听的多了,他能不……唉!”

随国公用力拍着椅子扶手,“不提了,皇上说过,为君者,头一条就是明辨是非,看得清忠奸,大爷看不清楚,也怪不得别人。”

周渝海连连点头,眼圈红了,他是抱在怀里的时候,就被家人教导着以后要好好侍候大爷,会走路起就跟在大爷身边,从大爷圈进高墙直到现在,他想起来大爷就难过的想大哭一场。

贺宗修微微垂着头,却在盘算着自己的心思。

闲听落花说

第二更,雨还在下啊,好愁人,有月票的投一张,一张月票解千愁啊

接着码字,为了新电脑,努力!

不知道象这样每天多更一章,更上多久能凑够一个笔记本的钱……快结文了,估计是凑不够了,仰天长叹,啥时候能发财啊?

☆、第六百零三章 旁观者急

宁远进了月洞门,靠在游廊柱子后面,伸出半个头四下张望,水莲托着包东西,正从垂花门进来,宁远瞄着她,等她转过弯,一步窜出来,“嘘!是我。”

“也就是你了!”水莲吓的一个机灵,没看清就知道是谁了,顿时气儿不打一处来。

“可不是,也就是我了。”宁远颇有几分自得,“你家姑娘回来没有?在没在屋里?”

“你没捅开窗户纸瞧瞧?”水莲堵了他一句,抬脚就要接着往前走。

“那我可不敢!”宁远紧跟在后,“好好儿的,你家姑娘突然跑寺里听什么经去了?你们府上出什么事了?”

“这我可不知道。”水莲还是没好气,走到上房门口,掀帘子闪身进去,顺手甩了把帘子,宁远正想一步跟进去,被那帘子甩了出来。

“哎!你还没告诉我,你家姑娘在不在?”宁远掂着脚尖在门外问了句,李桐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请进厢房坐。”

宁远顿时眉飞色舞,几步窜到厢房门口,推门进屋。

片刻,李桐看起来十分憔悴,从上房掀帘进来,坐到平时坐的位置,声音也十分低落,“你昨天来了?”

“是,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宁远上身前倾,看着明显憔悴低落的李桐,连神情都严肃起来。

“姑娘从昨天酉正一直跪到今天酉正,饭也没吃,就喝了几口水,太太吩咐过了,让姑娘回来就赶紧歇下,可不能再劳累了。”水莲和绿梅端着汤碗茶水进来,水莲递汤送茶,看着李桐说的话,却是给宁远听的。

“我没事。”李桐看起来确实疲惫极了,宁远手一按椅子扶手,想站起来却没挪动,“我问问你家姑娘这是怎么了,立刻就走,不然我不放心。”宁远看着水莲交待了句,水莲装没听见,没理他。

绿梅瞄瞄李桐,再瞄瞄宁远,和水莲一起出了厢房,拉着水莲,一直走到上房最东边,才俯耳过去,“你这是怎么了?你这么撂脸子,不是给姑娘难堪?”

“唉!”水莲重重叹了口气,“你瞧瞧他,成天半夜三更往咱们这儿跑,开头咱们姑娘那个样子,枯木一样,他来过一趟,姑娘就明显活泛不少,他来也就来了,可现在,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也是,”绿梅也发起愁来,“从来还好,也就是十天半个月跑一趟,那时候咱们住在城外,人烟稀少,现在咱们搬进京城,他来的太勤了,万一让人知道……”

“就是啊,他天天这样半夜三更的来,要是让人知道了,姑娘的名声……姑娘是嫁过人的人,本来就招人议论!你说他到底什么意思?真要是对姑娘有情有意,就该光明正大的上门提亲,这算什么?”

水莲忿忿,绿梅退坐到炕上,连声叹气,“可不是,他家跟咱们家,他跟姑娘……我都没敢多想过,不过,我看姑娘那意思,好象没有再嫁人的打算。”

“我跟你说,”水莲挤到绿梅身边坐下,“今天早上,我听万嬷嬷和孙嬷嬷说话,说是有人要跟咱们姑娘提亲呢。”

“真的?”绿梅一句惊讶之后,拧起了眉,“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咱们姑娘这样的,就怕上门提的没什么好亲,我觉得小悠姐说的对:象咱们姑娘这样的,要什么有什么,犯不着为了嫁人去嫁人,其实,”

绿梅顿了顿,“宁七爷还是配得上咱们姑娘的。”

“我没说配不上,我是怕……”后面的话水莲没说出来,她是怕宁七爷没看上她家姑娘。

“水莲姐,”绿梅眼珠转来转去,“要不,咱们给宁七爷敲敲边鼓,探一探他的意思?”

“怎么探?”水莲眼睛亮了。

“让我想想。”绿梅手指抵在唇上,拧眉想了片刻,“要不,等会儿你送宁七爷出去,然后就装着……最好话赶话,说等咱们姑娘嫁了人,七爷可就不能象现在这样了。”

“话赶话?”水莲想的脸都皱了,“从厢房门口到月洞门,哪有几步?刚出门又不能说怕姑娘听着,也就是三两句话的事儿,我看,”水莲再想了想,“我就直接跟他说,我们姑娘要议亲了,让他以后别来了,免得坏了姑娘的名声。”

“那也行!”绿梅想了想,点头赞同,反正那位七爷也是个粗人。

…………

厢房里,宁远上身微微向前,皱眉看着李桐,李桐端着碗汤,垂着眼帘慢慢啜了几口,放下碗,看着宁远苦笑,“都说了没事,就是一时感慨。”

昨天刚散了花会,她就得了禀报,当初曾作为陪房随她一起嫁进过姜家,打理两间脂粉铺子的朱掌柜,从城外回来时,路边茶坊家几个小子打出的弹弓子儿,正中马眼,被打瞎一只眼的惊马,驮着朱掌柜,摔进路边的深坑里,朱掌柜的头正好磕在块大青石上,当场脑浆崩裂而死。

从前那一回,朱掌柜也是昨天,也是一样的时辰死的,连她得到禀报的时辰,都一模一样。

那一回,她刚刚得了顾姨娘怀上身子的信儿,接着就是朱掌柜的死讯,那一天,她坐在暖意融融的春光里,听到这一生一死一喜一悲两个消息,心如死灰的感觉,如同就在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