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希樾笑得越发开心,抹掉脸上的雨水,对着天空兴致勃勃地喊:“快来!”
李絮跟着大喊:“来,让我起头!”
本来还不愿意的朱颜瞬间被她们的情绪感染,清脆的歌声在大雨中响起,三个人就这么站在路中间边走边唱了起来。
雨里面的人与刚才盛大的表演形成了悲壮的鲜明对比,硬是唱出一场积压多年的嘶吼与神圣感,好像唱的是教堂的时代,更是她们所遗弃的音乐时代李絮不再是广告公司的职员,朱颜不是两个孩子的全职妈妈,吴希樾也不是前途迷茫的旅游策划师,而是回到了多年前三人登上舞台的时候,互相笑着唱歌的模样。
不愿意认命的离乡者们在精致的生活中消磨青春,像埋头沙漠的鸵鸟,无休止的奔跑于异乡。
三人疯狂地在雨里大笑,比着舞台表演中的夸张姿势,却没发现距离街头 3 米不到的位置有辆停住的车上有两个男人正看着她们疯唱。
“kevin,”坐在后排的黄柏霖看着窗外的“风景”忍不住笑着打趣着驾驶座的好友说:“没想到你的音乐剧产业发展得这么好,路边的人都唱得这么专业。”
“什么叫我的,你才是我这小剧场的隐形大股东好不好,”被打趣的小胡子精致男人笑着向黄柏霖解释说:“这边经常有喝多的粉丝闹,习惯就好了。”
“嗯,王奕安回国后去了摩根大通是吧?”
“听说是的。”
“哪天组个局约出来吃顿饭,这盘子事不是你我就能做成的产业,肯定还是要找个烧钱主力。”
“你跟他在国外关系那么好,组局肯定没问题。”
“几个合同的事情你这边抓紧走流程,我那边估计近期事情比较多,之前几家景区我都谈得差不多了,你记得说的时候千万不要提我的名字。”
“知道,你只出钱,不出人,”小胡子拿起手机继续碎碎念着:“也不知道老顾在干什么,到现在都没下来,一天到晚磨磨唧唧地让所有人等他,等下,我有通电话。”
说完换了副腔调接起电话:“咪咪,你先别着急,临时换卡这个决定我也觉得很无奈,AB 卡之间是定了,主要之前小朱和小徐搭配得蛮有火花的,好几个超话都是他们的 cp 名,对,我知道,但是老板肯定还是要考虑这部剧的商业化价值。”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小胡子劝得越发心不在焉。
黄柏霖向来不喜欢小胡子这种感情工作混作一谈的工作方式,看他还在那里做情绪安慰,拿出手机就低头处理着手机上满是红点的事务,却不小心听到窗外喊了声:“吴希樾!该你唱了。”
今天开会刚念到的名字黄柏霖怎么可能晚上就忘了,只是这三个疯女人的形象实在没法跟早上那位吴希樾对上号,黄柏霖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想到抬头看向窗外的时候正好见到举着高跟鞋狂笑着飞奔在雨水里的吴希樾。
雨很大,穿的衣服也完全不同,面容有些相似但是看不清,所以他有点不敢确认。
笑着拎着凉鞋在雨里狂奔的连衣裙少女,淋湿的头发都遮不住她的美丽,好像一株芍药花疯狂明媚而自由生长。
那种蓬勃的生命力和办公室里戴着黑框眼镜快枯萎的花判若两人。
正当他自我怀疑时,雨中的女人忽然对着大地就比了个谢幕的姿势。脑子里忽然浮现了那晚车前向自己致谢的影子,好像也是做了类似的动作,身形也很相似,再联想起在公司附近,那个深夜唱歌的女人 90%就是吴希樾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好像此刻的吴希樾才是她真正的模样。
“柏霖,看到什么了,怎么笑了?”
黄柏霖收起望向窗外的目光,好笑地说:“我好像被人骗了。”
“骗你?拉倒吧,哪路神仙能骗得了你那双眼睛。”
有些心烦的看向停了雨的天空,月亮从乌云里钻了出来,黄柏霖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第三次单独“偶遇”吴希樾了,好奇地问了句:“kevin,你有在上海一个月遇到过三次同一个人吗?”
“怎么可能,那是电影演的 serendipity 吧,怎么了?”
“没事。”
kevin 一脸懵圈地看着老友不知道什么情况,黄柏霖知道自己的好友是个恋爱脑什么都喜欢扯到缘分,他是唯物主义者不信这些。
没有解释的意思继续低头处理公务。
小胡子知道他脾气捉摸不定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偷偷瞥了眼好友心里不由感叹老天的不公,怎么给了他一个好脑子还给了副好皮囊:鼻梁直挺、脸型周正、身材挺拔高大,生来就是一副儒雅的贵公子形象。
见小胡子忙着给老顾打电话,黄柏霖好玩地举起手机偷偷录下了吴希樾最后两分钟雨中表演。打着电话的人看着黄柏霖的动作好笑地嘲弄他说:“怎么,还在听小姑娘唱歌?”
黄柏霖看着小胡子,笑笑说:“我在录抓诈骗犯的证据。”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幽默了?”
黄柏霖没说话,小胡子也就借着话头继续吐槽:“我也搞不懂你,明明对行业的看法跟老头想法完全不一样,为什么不直接出来单干呢?你看你脱离公司投的几个项目哪个不是赚得盆满钵满,天天在里面受气又得陪着你那个继母演母子情深,最后什么都捞不到也不知道你图个什么?”
他没有回答小胡子的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很多事情不是他想不想放弃,人情社会里也不是简单的对错和割舍。
“你没听过外人对我们家的形容吗,老子是土匪,大儿是君子,小儿是流氓,”黄柏霖有些好笑地说着坊间传言:“但是一根藤上怎么可能结出两个劣果还有个完美的圣人呢?”
“那你是劣果吗?”
依譁
黄柏霖没有回答他的话,或者是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一年前他是想做个好果,但是现在天不由人。
1-4 逃生梯里的废太子黄柏霖
成年人的发疯从来没有免费一说,吴希樾在唱完大教堂时代的第三天就得了感冒。 黄柏霖看着工位上戴着口罩的吴希樾安安静静地对着电脑写方案,不禁想到那天晚上的疯狂女人。后来跟人事再次“详细”沟通,才得知吴希樾当时是拿啤酒瓶让自己的上级缝了六针后,暗自感慨这位新下属真是演戏的一把好手。 特别是第一次见面她故意隐瞒自己的本科学历,黄柏霖还误解以为她是想展现自己的优越性,现在看来是为了藏的更深。 学历那栏写本科上海音乐学院音乐剧专业。 她愿意装,他就陪着她演。 正发着呆就听到助理敲门声,喊了声进来就伸出个脑袋小声说:“副总,小黄总让你去一趟。” 公司里的人为了分清楚他们黄家三代人而不招惹到任何一位领导,就把他和他弟、他爸按黄总,小黄总、大黄总做了区分。 后来自己下放了就变成了文旅事业部的黄副总、集团的黄副总和黄董事长。 小助理参加工作才两年,愣头青还看不明白之前的大中小体系早就变了天,傻乎乎地说着继母胡琴不爱听的绰号。 想提点他几句,但仔细想想自己身边来个直肠子也好,弯弯绕绕的对上再用也能节约点脑细胞。说了声好继续揉着太阳穴,等舒缓了疲倦才拿起本子走到电梯口等电梯。 没想到电梯口又遇到了吴希樾。 等他踏进去却见女人站在原地,礼貌地问了句:“吴希樾,去16楼吗?” 吴希樾看着黄柏霖想反驳又无奈点点头,迈步走进电梯,客气地喊了声:“谢谢黄总。” 两个人在闭塞的空间里只剩尴尬与沉默,黄柏霖最近处理的事情多,加上早上起来有些感冒头晕,压根没注意看电梯是向上还是向下的,门刚关上就瞬间下沉。 见电梯方向错了,黄柏霖连忙按了最近的楼层,压根没注意到吴希樾偷偷撇撇嘴,喊着吴希樾在6楼下然后换乘旁边的电梯。 进了电梯他隐隐觉得身旁的女人似乎有话要说,又因为顾及什么生生咽了下去。 “吴希樾,”安静的环境里黄柏霖忽然喊了她的名字,吴希樾转头看他眼睛还是闭着假寐的状态也就懒得装那副害怕的样子,转过身舒展的…
成年人的发疯从来没有免费一说,吴希樾在唱完大教堂时代的第三天就得了感冒。
黄柏霖看着工位上戴着口罩的吴希樾安安静静地对着电脑写方案,不禁想到那天晚上的疯狂女人。后来跟人事再次“详细”沟通,才得知吴希樾当时是拿啤酒瓶让自己的上级缝了六针后,暗自感慨这位新下属真是演戏的一把好手。
特别是第一次见面她故意隐瞒自己的本科学历,黄柏霖还误解以为她是想展现自己的优越性,现在看来是为了藏的更深。
学历那栏写本科上海音乐学院音乐剧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