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希樾向来运气一般,刮彩票买五块的就中五块,多一分都没有。
但这次她难得的,中了一百块。
二十倍的幸运,足以转动新的命运齿轮。
1-3 再次巧遇,大雨里的教堂时代
6月22日,雨。 自从换了部门吴希樾轻松的仿佛进了养老院。 黄柏霖平时不怎么在公司,每天都跑出去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部门里几乎也没什么活干。混吃混喝的堕落废太子配上八卦的同事,完全符合被排挤的边缘部门该有的样子。 虽然没有人定指标,吴希樾还是坚持按周计划将自己的工作合理切割分配到每一天,而每天早上一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将当日工作梳理清楚再开始码PPT,工作时间的效率拉满坚持每天第一个下班。 结结巴巴地说话,利利落落的做事。 无形中引起了黄柏霖的注意。 虽然明面上大家都没说什么,吴希樾多多少少也能感受到同事话里对她“拔尖”的阴阳怪气,平时做方案的时候吴希樾也懂得适当“送功”平衡大家的关系,加上她天天一副邋遢的样子弱化了自己的攻击性,氛围倒是和和气气。 特别吴希樾的新领导,那位混日子的总监对她兢兢业业工作保证自己按时接送孩子,一百个满意。 又是忙了一天,看眼表6点15 ,整个办公室的人早就走空了。今天黄柏霖不在,“加班”的人也就不演了。 盘算着堵车时间,吴希樾冲到厕所换了件从家带来的连衣裙就冲下楼。 趁着坐车的功夫连妆都画了全套,戴着对硕大的圆环耳环,踏着双小高跟的凉鞋赶到了南美大厦。 延安西路的南美大厦作为近期新进的网红热门商圈一度成为小众演艺的驻扎地,不仅有脱口秀、livehouse表演,更有一层专门作为小剧场的表演现场,将一千平的房间改成了集装箱剧院,没想到反而踩对了风口。 站在检票口找到两位好友,吴希樾将袋子里的“五彩”外套递给朱颜。 “不用了?” “我在淘宝买了七件不同颜色的印字肥T恤,够穿了。” 为了“避免”再发生老牛那样的不必要麻烦事,吴希樾每天都顶着最衰的样子上班,完全把白颜萍教导的着装干净整洁基本要求扔之脑后。 但上班归上班,看剧要有仪式感,是她和朋友的约定。 跟朋友进场的时候人早就坐得七七八八,上座率还算不错。 今天的剧目是译版《吉屋出租》,三个人都很喜欢的…
6 月 22 日,雨。
自从换了部门吴希樾轻松的仿佛进了养老院。
黄柏霖平时不怎么在公司,每天都跑出去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部门里几乎也没什么活干。混吃混喝的堕落废太子配上八卦的同事,完全符合被排挤的边缘部门该有的样子。
虽然没有人定指标,吴希樾还是坚持按周计划将自己的工作合理切割分配到每一天,而每天早上一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将当日工作梳理清楚再开始码 PPT,工作时间的效率拉满坚持每天第一个下班。
结结巴巴地说话,利利落落的做事。
无形中引起了黄柏霖的注意。
虽然明面上大家都没说什么,吴希樾多多少少也能感受到同事话里对她“拔尖”的阴阳怪气,平时做方案的时候吴希樾也懂得适当“送功”平衡大家的关系,加上她天天一副邋遢的样子弱化了自己的攻击性,氛围倒是和和气气。
特别吴希樾的新领导,那位混日子的总监对她兢兢业业工作保证自己按时接送孩子,一百个满意。
又是忙了一天,看眼表 6 点 15 ,整个办公室的人早就走空了。今天黄柏霖不在,“加班”的人也就不演了。
盘算着堵车时间,吴希樾冲到厕所换了件从家带来的连衣裙就冲下楼。
趁着坐车的功夫连妆都画了全套,戴着对硕大的圆环耳环,踏着双小高跟的凉鞋赶到了南美大厦。
延安西路的南美大厦作为近期新进的网红热门商圈一度成为小众演艺的驻扎地,不仅有脱口秀、livehouse 表演,更有一层专门作为小剧场的表演现场,将一千平的房间改成了集装箱剧院,没想到反而踩对了风口。
站在检票口找到两位好友,吴希樾将袋子里的“五彩”外套递给朱颜。
“不用了?”
“我在淘宝买了七件不同颜色的印字肥 T 恤,够穿了。”
为了“避免”再发生老牛那样的不必要麻烦事,吴希樾每天都顶着最衰的样子上班,完全把白颜萍教导的着装干净整洁基本要求扔之脑后。
但上班归上班,看剧要有仪式感,是她和朋友的约定。
跟朋友进场的时候人早就坐得七七八八,上座率还算不错。
今天的剧目是译版《吉屋出租》,三个人都很喜欢的一部音乐剧。与大剧院表演不同,环境式小剧场更偏向于互动性和现场感,跟着台上的表演倒是难得重温了当年在舞台上唱音乐剧的样子,记得当时只有三四个人在台下听,没想到当年的小众居然能发展到这个程度。
还没出门就看到十几米长的队伍手上拿着小卡等着和歌手拍照,李絮不禁感叹起来:“现在的孩子日子是好过了,想当年我们门口能有一两个人就不错了,见到一个说喜欢自己的人,恨不得给人把全家的名字都签在那张纸上,现在的孩子都开始有粉丝群了。”
朱颜点点头像是想起来什么转头看向吴希樾说:“听说最近文化产业发展起来了,希樾,你妈是越剧团长,应该最近表演也很多吧。”
“没有吧,”李絮摇摇头拍拍朱颜的肩膀,颇有惋惜地说:“我们家那边豫剧团都要发不出工资了。”
“是啊,”吴希樾的脸一半隐在路灯外,沉着眉眼看不出表情:“谁能想到现在孩子听音乐剧比听戏剧的还多。”
看她异常安静,朱颜嗅到了不对劲关心说:“希樾,心情不好?”
“没有,”吴希樾看着那群拿着小卡疯狂喊着演员名字的孩子们感慨地说:“就是想起 Jonathan Larson 了,你说他之前为了写《rent》在餐馆里端盘子,又在首演前一天去世,是不是有些人就是冥冥中注定老天故意不让他看到自己的成功?”
弋?
“胡思乱想什么呢?天妒英才,这种事情哪里都不少吧?”
“也对,英才才会被天妒。”
“希樾,”朱颜拍拍吴希樾的肩膀,劝了句:“要不你听你妈的话回去吧,现在你这公司也是乱七八糟的。”
“回?”吴希樾苦笑下,无奈地看着两个好友感叹:“我现在是上海的外人,也是老家的外人,能回哪里去。”
记得当年为了追梦,她和李絮、朱颜三个人大冬天的去跑龙套找机会,最后实在找不到了就买了几罐啤酒跑到路边蹲着数豪车,同样的对话很多年前好像也这么说过。
只是年份越久,落叶归根四个字也就越发潮湿厚重。
三人聊了几句越聊越伤心,索性去隔壁的咖啡文创屋坐着继续瞎侃,见门口的孩子散得差不多了就打算消消食走去地铁站。
没想到刚走到拐角处就听到一声炸雷下起了瓢泼大雨,一瞬间颇有乌云摧城的架势,沥青路上滚起雨水冲刷的波浪。
周围都是些老商铺完全没有避雨的地方,朱颜着急骂了起来:“我靠,怎么办,现在来不及叫车了。”
“这附近也没躲雨的地方,要不先跑回咖啡馆吧。”
站在二人身旁的吴希樾抬头看着雨,也不知道今天心里怎么了就是觉得憋得慌,满心都装着刚才听 rent 的激动心情,望着天空伸出手接着大颗的雨滴。
弯起嘴角,开心地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
等水滴顺着指缝掉落时,吴希樾突然兴奋地喊:“你们还记得《恋恋笔记本》里高司令和瑞秋重逢那场大雨吗?!”
“记得啊,”朱颜用包挡着雨,四处瞄着躲雨的地方,嘴里却还是回答着吴希樾的问题:“那部电影我记得我们三还是在 KTV 里看的,为了省钱包宿练歌没想到唱到没力气舍不得钱就大晚上在 KTV 看电影,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个事了?”
吴希樾没直接回答她,而是单脚站立分别脱下了高跟鞋,一手一只鞋跟高脚杯敬酒一样碰了碰笑起来说:“要不要在雨里唱《Le Temps Des Cathédrales》。”
朱颜不可置信地看着吴希樾好像她在说什么笑话一样,转头刚想让李絮拉着发疯的吴希樾往咖啡馆跑,没想到人来疯的李絮与吴希樾对视一眼笑得更加诡异,两人用唇语数了三二一就扯着朱颜往街中间拖。
“快放开,我靠,你们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