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柏霖没说话,停止了亲吻她的动作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头埋在她的肩头。
搂着她后背的手因为抱得太紧将她的衣服都抓出褶皱。
好像在抢夺小时候的玩具一样。
推了好几次都没成功,见他装听不见,吴希樾烦躁地吼了句:“黄柏霖,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
“那你抱着我干什么,放开!”
黄柏霖听到放开二字手更使劲让她贴紧自己,吴希樾隐隐觉得黄柏霖有点不对劲,他的力量有种要把自己揉进骨血的感觉,用手将她捆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情欲压制的喘气声在空房间里加倍放大,吴希樾以为是黄如迪给黄柏霖通风报信来“截胡”自己越发生气。最近被老吴的事折腾得筋疲力尽,她不想跟他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游戏了,摸着包里的防狼手电筒就想吓吓他。
找寻电棍的手突然被肩头的一阵凉意叫停,濡湿的肩头是男人咬着牙流下眼泪。
吴希樾没再动。
“黄柏霖?”声音软了下来,迟疑地问了句:“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男人没说话,依旧以匍匐的姿势拥抱着吴希樾,吴希樾忽然明白他好像并不是想对自己做什么,而是在汲取温暖。
高大的男人压在她身上压得肩头发麻,吴希樾轻微叹口气被黄柏霖发现缓缓松开了她,颓然地走回沙发处坐下,打火机响起的声音伴着嘶哑的声音:“对不起,刚才失态了。”
吴希樾没有接他道歉的话语而是问着灯在哪里,黄柏霖不动,吴希樾就摸着墙壁踉踉跄跄地找着开关。听到她撞到柜子的声音,黄柏霖咬着牙站起身走到矮墙边“啪”按下。
整个房间瞬间光亮如昼,男人却快速走回沙发处沉默不语。
吴希樾这才明白黄柏霖为什么故意不开灯。
右侧脸发红微肿,五指印若有若无,应该是被人扇了巴掌。
他这个位置能打他的人屈指可数,加上黄如迪刚在车上聊起明天黄董事长要回来大概能猜到几分。
那位霸君应该是提前回来了。
之前听说过老黄做事勤奋但野蛮独断,能靠白手起家杀出一条血路自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却没想到对子女也这么不讲情面。
依照黄柏霖的自尊心,他是不可能让她看到自己这么落魄的样子,看来二人今天重逢的确是偶然。房子是人家的,吴希樾作为闯入者自知理亏:“我来拿东西,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黄柏霖没说话。
此刻的他就像潜伏树林的豹子,将情绪压制着找不到宣泄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爆发。
吴希樾不想招惹他,径直走到书房翻找着那个储物盒,上次收拾的时候她记得自己放在第三个抽屉里却怎么都找不到。
猜测是不是被收拾到卧室就小心翼翼地再次穿过客厅往卧室走。
黄柏霖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抽着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抽烟,有些情绪在握紧卧室门把手的瞬间崩盘,捏紧把手轻声询问:“你还好吗?”
“嗯。”
“黄总,”吴希樾脑子宕机不知道此时自己应该说什么,索性快速结束话题:“天凉了,早点回去休息。”
黄柏霖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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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又好像没听见,灯打开的瞬间他又变回了那个收起兽性的谦谦君子,沉默地接受着自己的命运。
吴希樾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显得矫情,在卧室柜子里找到文件夹就快步走到门口,捡起刚才掉落在地上的包,将文件夹塞进去喊了声:“黄总我先走了。”
黄柏霖还是背对着她坐着,知道她在看自己,只说了句:“注意安全,到了玉兰镇给我发条消息。”
“嗯。”
“留在玉兰镇的事情,我希望你还是再考虑一下,”黄柏霖闭眼揉着太阳穴,说话语气也是慢悠悠的调子:“你是个为舞台而生的人,大舞台才是你的归宿。”
吴希樾知道此刻不是聊这件事的好时机,说了句再说就拉开门,临关上前看着男人落寞的背影叮嘱了句:“黄总,你也早点休息。”
“好。”
关上门,吴希樾就匆匆叫车。
距离最后一趟车还有一个小时,赶到火车站绰绰有余。
站在梧桐树下看着光秃秃树枝上的麻雀,肩上的眼泪好像化作冰霜,烫得心尖发疼。
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再次放在了吴希樾面前。
竞标失败那天是何原先找到她误打误撞进了家门,如果黄柏霖早一点,是不是就是他先认识老吴,是不是白颜萍就能对他好感更多一些。
如果,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
手机响起是滴滴师傅提醒她自己已经到了。
坐上车的吴希樾没看到躲在窗帘后盯着她的黄柏霖,更没看到他失落又无奈的眼。
成年男女的爱恋就是一瞬间的冲动,错过了就没有年轻时候从头再来的勇气。他想让她留下来,想让她不去见何原,想要她。
但他能说的只是一句注意安全,祝她幸福。
那个吻是黑暗催生的放肆,见不得光。
黄如迪开着车还是没忍住给黄柏霖打来电话说吴希樾来上海的事,言语间隐晦提及着吴希樾对黄柏霖不一般,黄柏霖却只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