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好脾气地安慰着白颜萍,白颜萍却越说越着急,囫囵吞咽着字音:“她问你,你就说我声带撕裂了加上发烧才这样,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别说话了,写字写字!”
白颜萍发号施令地一句又一句训着老吴,吴希樾反而听不下去了,深呼口气想走却看到柜子里放着的小姨的黑白照片,人就站在原地挪不动步了。
“茜茜,”老吴探着头喊着站在门外的吴希樾,使着眼色让她进来:“快进来,发什么呆呢?”
“知道了。”
看到吴希樾的时候,白颜萍眼里闪过一丝感动与委屈,但很快那点见到女儿的情绪迅速被她的傲气压制住,拿着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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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写着:“你回来干什么?”
想想话有点严厉,补了句:我没事,就是嗓子发炎。
吴希樾之前看着白颜萍躺在那里只是觉得心疼,现在看着白颜萍跟个小学生一样在纸上写字,平时那副跟她对着干的脾气只剩心酸与愧疚,咬着下嘴唇喊了声:“白团长。”
母女连心,白颜萍感觉到了吴希樾的不对劲却没多想,低头写了句:你最近还有练功吗?
“没有,最近工作比较忙。”
白颜萍火蹭就上来了,怒其不争地写着:外国人哪里懂我们的神韵,都是些花架子,我允许你去唱什么音乐剧,你别忘了根。
写完重重戳了两下板子跟了句:还有你!现在穿的什么样子!
家里没人知道吴希樾去了公司当小白领,整个水乡的人都知道白家的两个外孙女儿,一个是传承衣钵接了副团长的活,一个是学的西洋歌曲,当的什么音乐剧演员。
一家两朵并蒂莲,都说白家好福分。
她这一生出了名的要强,骨子里就带着些风雅的傲慢,容忍不了家里出位俗不可耐的草包。
吴希樾此刻也说不出什么难听话了,偏过头说了声好。
老吴看着一进门就开始发难的白颜萍连忙打着哈哈让吴希樾去休息,自己给她做她爱吃的豆腐年糕。
平时霸道惯了的白颜萍对老吴打断自己的话心生不满,正想教训下老吴就听到大门外响起了女声:“大姨,你在家吗?”
1-6 陶喆+越剧,蜕皮的金蛉子梦想
听到熟悉的声音,吴希樾撂下一句别告诉她我回来了就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白颜萍在她身后想喊住她无奈于嗓子发不出声音。 自己嫡传的弟子哪哪都让自己满意,不像自己生的女儿,说一句顶回来一万句,叛逆到了而立之年 还不让她省心。 只是自己都得癌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懂事。 无奈朝着房梁叹口气就往大门走,老吴知道贺清黎每次来都得聊一阵子,自觉地去给二人泡茶,吴家是台门建筑,四水归堂的位置没有做水池而是搭建了座小花园,刚好就成为待客的好地方。 吴希樾站在屋里透过窗户的缝隙就能看见熟练的父母以及贺清黎。 老吴端上来的白瓷杯盖上勾勒着青色山水纹路,粗略一看似乎还是景德镇的制品,贺清黎背对着自己坐着看不清样貌,坐在贺清黎对面的白颜萍微微一笑轻抬起温热的茶示意外甥女尝尝。 一丝白烟顺着微黄的光浮至门梁,启盖,刚放下的茉莉花顿时香了满屋的芬芳,三人说说笑笑,吴希樾莫名有种自己才是客人的感觉。 客客气气地给自己拿着喜欢的东西,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脸色,连自己床边的柜子里都放着贺清黎参加比赛的获奖证书。 伸手关上窗户就脱下外衣换上衣柜里的居家衣服,不知道老吴怎么猜到自己会回来,连衣架都被擦得干干净净,棉布衣服上还有淡淡的洗衣粉香味。 之前她给家里换了台洗衣机老吴就是不爱用,后来吴希樾才知道是白颜萍说自己的衣服都是真丝制品不能进洗衣机。 于是哪怕在冬天,老吴都坚持给白颜萍手洗。 她觉得白颜萍把她爸当保姆,当使唤工人,好几次让老吴跟自己去上海住一阵子,从小就是老吴管她吃喝拉撒和学习,她挣了点钱就想对老吴好点,逃离那个使唤他的白颜萍,老吴却贼兮兮地说等吴希樾喜欢上一个人就会明白很多事情不一定要用一对一去衡量。 老一辈的爱情观讲究牺牲自我,可吴希樾不是,她喜欢平衡的爱情关系,所以谈过两次恋爱最后都告吹,自诩自己不占别人便宜但也吃不了一点亏。 望着床头小时候白颜萍出国表演给自己带回的俄罗斯套娃,吴希…
听到熟悉的声音,吴希樾撂下一句别告诉她我回来了就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白颜萍在她身后想喊住她无奈于嗓子发不出声音。
自己嫡传的弟子哪哪都让自己满意,不像自己生的女儿,说一句顶回来一万句,叛逆到了而立之年 还不让她省心。
只是自己都得癌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懂事。
无奈朝着房梁叹口气就往大门走,老吴知道贺清黎每次来都得聊一阵子,自觉地去给二人泡茶,吴家是台门建筑,四水归堂的位置没有做水池而是搭建了座小花园,刚好就成为待客的好地方。
吴希樾站在屋里透过窗户的缝隙就能看见熟练的父母以及贺清黎。
老吴端上来的白瓷杯盖上勾勒着青色山水纹路,粗略一看似乎还是景德镇的制品,贺清黎背对着自己坐着看不清样貌,坐在贺清黎对面的白颜萍微微一笑轻抬起温热的茶示意外甥女尝尝。
一丝白烟顺着微黄的光浮至门梁,启盖,刚放下的茉莉花顿时香了满屋的芬芳,三人说说笑笑,吴希樾莫名有种自己才是客人的感觉。
客客气气地给自己拿着喜欢的东西,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脸色,连自己床边的柜子里都放着贺清黎参加比赛的获奖证书。
伸手关上窗户就脱下外衣换上衣柜里的居家衣服,不知道老吴怎么猜到自己会回来,连衣架都被擦得干干净净,棉布衣服上还有淡淡的洗衣粉香味。
之前她给家里换了台洗衣机老吴就是不爱用,后来吴希樾才知道是白颜萍说自己的衣服都是真丝制品不能进洗衣机。
于是哪怕在冬天,老吴都坚持给白颜萍手洗。
她觉得白颜萍把她爸当保姆,当使唤工人,好几次让老吴跟自己去上海住一阵子,从小就是老吴管她吃喝拉撒和学习,她挣了点钱就想对老吴好点,逃离那个使唤他的白颜萍,老吴却贼兮兮地说等吴希樾喜欢上一个人就会明白很多事情不一定要用一对一去衡量。
老一辈的爱情观讲究牺牲自我,可吴希樾不是,她喜欢平衡的爱情关系,所以谈过两次恋爱最后都告吹,自诩自己不占别人便宜但也吃不了一点亏。
望着床头小时候白颜萍出国表演给自己带回的俄罗斯套娃,吴希樾心里起了玩心就走到床边将粗糙的木质娃娃一个个剥离出来,顺着放到第八个时却找不到那枚花生米大小的实心俄罗斯娃娃,心里说不上来的堵住。
翻箱倒柜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那一枚,最后跪在床边低头找的时候不小心磕到头,疼痛从后脑勺迅速集中吴希樾的心,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猛地无力跌坐在床边,靠着床柜抱着大腿,将头埋在膝盖上无声哭了起来。
俄罗斯娃娃找不到了,她妈得了癌也要找不到了,那个无所不能的白颜萍带着她的童年回忆优雅退场。
那股迟来的悲伤与积压的恐惧终于在自己最有安全感的小床旁爆发,她不敢 当着白颜萍哭,因为要演戏;她不敢当着老吴哭,怕老吴伤心;她更不敢在外面哭,怕别人看到猜到她知道了,将消息传到白颜萍耳朵里。
熟悉的水乡人际关系成了她的牢笼,在外面戴着面具,回到家成了新陌生人的吴希樾还是得戴着面具。
里外不是人。
端着她最爱的红豆汤站在门口的老吴一推门就看到那位倔强女儿悄悄落泪的场景,客厅里的白颜萍正用纸笔和大弟子对剧团未来发展蓝图交流的火热,丝毫没有察觉到屋里吴希樾的异常。
“丫头,”老吴将红豆汤轻轻放在她过去写作业的小桌子上,走到吴希樾身边坐下伸手拍拍女儿的背,用安慰小时候吴希樾没考好的语气劝说:“别难过了,人嘛,老了都这样,机器还有坏的时候,更何况你妈这不是修好了吗?”
吴希樾没接话依旧是埋着头的姿势,老吴也没多说什么,安静地坐在女儿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安慰,过了四五分钟吴希樾才平静下来情绪靠着膝盖转头看着老吴说:“爸,你说她病好了,是真的吗?”
“小孩子就是想太多,我骗你干什么。”
“不是说癌症都治不好吗?”
“癌症也分早中晚期,你妈发现得早,没事的。”
“爸,”吴希樾望着窗户的方向,似乎白颜萍和贺清黎母慈子孝的场景就在眼前:“我是不是很不孝,挣不到钱还老惹你们担心。”
老吴听她自怨的话语,急的话都说快了几分:“胡说什么呢,这镇上谁不说我老吴有福有个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