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弃的受的一生》 (十五)上
慕无尘的嘴唇很凉,可我知道,当它们热起来的时候,就像一团火,能把人都给烧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在他清醒的时候亲他,我面上看似冷静寻常,内心实则狂跳如击鼓。我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宝物,轻轻地捧起他的脸,小心地啄吻他,将那干裂的唇瓣濡湿了以后,就用舌见轻轻地勾顶。
慕无尘的眉头拧得死紧,额头被逼出了细汗,胸口一上一下地起伏着,手掌亦不自觉地捏成了拳。我从未怀疑过慕无尘的定力,可他现在既要抵御摄魂术的反噬,又要抗拒我的诱惑,哪怕是真正的神仙,也忍受不了。
他终究是个有欲望的男人。
我尽自己所能取悦着慕无尘,我想要融化他身外这一层脆弱的冰,终于,他的牙关微松,我就像条狡猾的淫蛇钻了进去。慕无尘顿时呼吸一紧,我猜,他一定不曾在清醒的情况下,被人如此轻薄。他现在的反应,生涩得像个不曾经历过情事的男人,我的手按住了他的脸庞,用舌头去招惹他。慕无尘素不是个会退缩的人,可他现在却狼狈地躲着我,可惜却无路可退。很快地,我跟他就纠缠在一起。
慕无尘生性好洁,他大概从未这么忍过,连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微颤。我没打算这么放过他,他越是想要快点结束,我就越想看一看他意乱情迷的模样。我的舌尖缠绕着他,唆吸着他的舌头,舔舐他的嘴唇,慕无尘就算不愿意承认,我终也察觉到他的抵抗变得越来越无力。渐渐地,他放弃了后退,而我也如愿以偿地深入。
火光中,我们的唇瓣碾磨着,我不知不觉地跨坐在他的身上,手掌从他的脸慢慢地滑下,在他的胸口和背上缓缓地、炽热地游移。纠缠之间,我不忘探索他身上的灵脉,他的灵气虽然充盈,却在筋脉里随意冲撞,亏他能忍受得了,若换成一般人,早就气血倒流而死。我向他输送自己的灵气,这种吐气纳息的修炼之法,是双修的要领。靳涯说过,我是天生的阴阳之体,灵气可供男女所用,我本该作为一样名器,被人日夜宠爱、使用。
慕无尘似乎尝到了甜头,他的身子可比心诚实得多,一开始的时候,有多不情愿,现下我不过是退出换个气,他的舌头便又紧追而来。当初我和贺兰芝试了多少次,才摸清了窍门,慕无尘全然不负天才之名,很快就学会了这种吐息之法。他身上纯净的灵气,也让我的媚骨蠢蠢欲动,魅妖以精气为食,慕无尘拥有天底下最纯的灵脉,加之当年是他第一个毁了我的身,我注定永远拒绝不了他。
当我去解开他腰上的束带时,慕无尘呼吸一滞,他猛地睁开眼,手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把我推离半分。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神色极其狰狞,他粗重地呼吸着,极其费力地维持着最后的理智:“下……下去!”我却不管他,使劲儿地别开他的手,又再一次投怀送抱。我用力地亲着他,吮吻着他的嘴唇,慕无尘的气息完全乱了,他的脸红成一片,好像快要发狂了一样。
我们两唇分离之际,甚至还牵出了银丝,我看着他的眼,嘶声道:“慕无尘,你就把我当成一个你不认识的、淫浪的货色,你可以用任何你喜欢的方式折磨我、侵占我……”我一边说着这不要脸的话,一边把手探向他的身下头。隔着裤子,我都摸得出他的形状,我总困惑,他们这些人面上越是端正凛然,此物就越是粗长硬热,它顶着我的手,烫得烧心。慕无尘又将眼给闭上,他不可再分神,而我便趁着这时候脱去自己的衣服。我分开腿坐在他身上,发热的身子紧紧地贴住他硬邦邦的胸膛。我的双手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的颈脖里粗重地呼吸着,边用赤裸的身子上下地摩擦着他。
魅妖身上的气息甜腻如蜜,我的身子比女人的还要柔软,慕无尘到底是个健全的男人,他分着心思和摄魂术争斗,自然没法克制住自己的本欲,他的孽物很快地便肿硬如铁。我的阳根亦也翘了起来,跟他自是无可比较,只得用头端在他身下碰碰擦擦,慕无尘身上的汗毛倒竖,激动得浑身泛红。我张开身子,在自己手上吐了唾沫,跟着伸到臀间,于慕无尘跟前用手指撑开自己的媚穴,那儿果然已是肠水潺潺,连股间都淫湿了。我睁着朦胧的眼,就在他眼前直接捅入三指,狠命插着自己,抽抽哒哒,滋滋水声都响出来,软得一塌糊涂。
慕无尘身子僵硬如板,我从不曾盼他爱抚我,便自己拿了注意,看是可行事,就拽下些他的衣服,勃发的孽根随之露出,发着男人独有的膻腥。我舔了舔唇,热汗从额间坠下,不再拖拖拉拉,一手扶住那发烫的阳物,一手捏开臀瓣,上下地戳顶几回,这才进去。慕无尘向来不好对付,这物件也和它的主人一样,便是我都湿成了那样,肏入时也百般艰巨,那里边的淫肉更像是被刀割着一样,暗送几回,才吞了半根,我就觉得肚子被人顶着,花径快被他给撑坏了。“嗯呜……”我满面潮红,一会儿嘴里哼哼着柔软的呻吟,一会儿咬咬唇,弄了快一炷香,这才完全坐在了他的身上。
我整个人靠在了慕无尘的身上,那双薄薄的眼皮紧紧地阖着,鼻头却渗着薄汗。这说明,他是清醒的。慕无尘此人傲慢自负,眼里不容一颗尘埃,我在他目中犹如粪土,可他的身子却对我有反应,试问,他怎么受得了?只要一想到这点,我的心里就升起一种莫名的快意,下腹烫得要融化了一般,我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强忍着痛楚,臀尖磨着他的大腿,前后的轻晃身子。
我的身子素是敏感淫荡,更何况是已经被他给撑满,我还未提送,只这般来回晃弄,骚肉就由着他的孽物翻弄。只看后头石壁上映着我二人的影子,我摇晃着骚臀,尚未放得十分开,正觉吃力间,那锁链蓦地动了一动。
我心下一惊,已经来不及抽身,跟着就被人狠狠地压在地上,一只手掌随之锁住了我的咽喉。
我惊恐地睁大着眼,便看身上之人两眸深邃,眼底烧着熊熊火焰。我还以为,慕无尘会像他之前威胁的那样,就这么把我给掐死。可下一瞬间,我脖子上的压力一放,还未喘过气,大腿就被人用力掰开,滚烫的肉刃猛地又奸进我的身子里。“……!”我蓦地倒抽一口气,眼前一黑,未及喊一声疼,脸就被人用力掐住,他吃住我的嘴时,腰也跟着施力,狠狠捅到了底。
我在慕无尘的身下剧烈地发颤,我怀疑他疯了,他想这么干死我。我胡乱地摇着脑袋,整张脸疼得皱在一起。不能、不能再……进来了……
我的双手无力地推着他的胸膛,可他似乎无法控制住自己。慕无尘把我两腿掰折到胸前,他好用力地插着我,我从来没这么疼过。他两眼极暗极深,原来这才是他,原来一个男人的欲望会这么地雄烈、可怕。慕无尘和我紧紧地嵌合,我不曾被人进来这么深过,我不知自己在慌张什么,十指死紧地抠着他的背,我脆弱地唤:“慕无尘……”
他的眼暗了暗,我就知道,他是醒着的。可是,他像是一朝破禁、向我报复一样。我以为他在清醒的情况之下,什么也不会,然而他却完全知道我的弱点,没等我缓过来就痛弄着,连连干着我。他动得很狠,好似我是他的仇人一样,我原是被他玩弄得一片凌乱,可我还惦记着他身上的禁术,即便是他再怎么粗暴对我,把我当成一个可任意糟蹋的玩物,我仍是抱紧了他。我不让自己沉溺于欲望的洪流,双腿勾住他的腰,于肉体鸾交之际,催动内丹,由阴跷疏通洗练他的灵脉。
炉鼎大法对一方受益良多,慕无尘快感极巨,他明明如此厌弃我,却放不开我的身子,他的灵脉本能地攫取我的精元。他殊不知,他越是快活,我就越是痛苦,好容易熬到他泻了精元,我不等到他推开我,就先一步从他身下起来。我站不稳地晃了晃,他的精液就从我的股间沿着腿根滑下,我忙捡起自己的衣服披上,看也不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就步伐虚软跌撞地离开。
我背对着慕无尘把自己藏入角落里,至少在此时此刻,我不想面对他嫌恶的眼神。我的心到底是肉做的,我虽是嘴硬,但我也会疼,也会觉得寒。那头沉寂着,我很快地昏迷过去,这一过,又是好几天。
我苏醒过来时,也不知是第几日了,只觉四肢沉重,灵脉空匮。还好,我藏了一些吃的,胃里垫了一些东西,我又口渴地爬到湖边,囫囵地用手舀水喝。我喘着轻气,抬头看看天上,阳光照在我身上,我却感受不到暖意。
在我愣神的时候,另一头突然传来了声音:“运行督脉,可转气源。”我看向慕无尘,却见他睁开眼,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此等基础之心法,你也能忘了么。”
我怔怔地看了他半天,脑子才听明白他说了什么。我扯了扯嘴角,嗓子沙哑地说:“浣剑真君看来是真不知道,我们这些妖,可修炼不了你们正道的心法。再说……我灵脉已毁,现在练什么都没用了。”
慕无尘看着我,语气冷硬:“自暴自弃,谁也助不了你。”
我目光冷下:“真君大可放心,青峰一时半刻还死不了。你若真想帮我,不如多和我睡几次,早些时候把我弄出这个鬼地方。”
我的话如此不堪入耳,慕无尘眉头蹙起,像是后悔开口一样,他闭上眼打坐,总算不再管我。
不知是否炉鼎之法真有如此奇效,后来的整整三个月里,慕无尘都没有再发作过。
《被嫌弃的受的一生》 (十五)下
五年前,在一个偶然之下,我救了天门宗贺兰芝一命。
当时,我将贺兰芝带了回去。先前那个风光意气的芝兰玉树,现在却是性命垂危,奄奄一息。贺兰芝和比他整整高出了三阶修为的魔修恶斗,而且,对方还是化神之期。修炼的层次划分,并非只是表面上看着的那么简单,对大多数的人来说,刚开始从炼气到结丹,也许只要用上五年,但从结丹跨至出窍,也许就需要二三十年,越是高阶的修为,要求的心性、耐性都非同一般,更何况,你还得和老天斗。寿元并非无尽,就算是神,也有陨落的一天,有多人少人寻道的这条路上,还未走到自己的极限,寿命就已经到了头。
贺兰芝还年少,他只要能够活下来,就有无限可能。当时的我,其实也并未想得到这么多。我虽已成妖修,但也拎得清是非善恶,贺兰芝和我也算无怨无仇,我不可能眼睁睁地见死不救。
我将贺兰芝放在床上,竭力救治他。他伤势极重,且多为内损,难以痊愈。我清理他的伤处,其中尤以双眼最为严重。贺兰芝原是长了一张比女人还要好看的脸,现在他的眼睛被灼伤,血肉模糊,连我看着都暗觉心惊,帮他敷药包扎的时候,双手也不自觉地微颤。
之后,我探向贺兰芝的灵脉,竟发现他的体内有一丝魔气流窜。
魔修和道修气源迥异,两者不可相混,当年慕无尘也曾用此法试探我究竟是不是妖,对他们正道之人来说,魔气无异于剧毒,若不去除,贺兰芝便是侥幸存活,以后也是形同废人。那魔修居然如此毒辣,他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毁掉贺兰芝。如果这时候贺兰芝碰到的是别人,那他只好认命等死,可惜,老天不绝他的命。
我是半人半妖,再说两派心法,我都了若指掌,而魅妖之体又有别于他人,不论是正道清气还是魔气,都可吐纳循环。这也就是为什么,慕无尘当年用如此霸道的灵气在我四肢筋脉走过,我还能活下来。
我坐于贺兰芝身后,为他疏通灵脉,整整七天七夜。待我收功,已全身是汗,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虽说不能将他体内的魔气彻底祛除干净,也算是暂时保住了贺兰芝的这条命。
此后的半个多月里,我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他,每一天都为他洗髓通脉,吊着他一口气。我知道若真要救他,那就要尽快联系上天门宗。然而,蓬莱山与虚荒相隔千里,我又没有了飞剑,哪怕步程再快,贺兰芝也已经等不起。
是夜,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打坐,突然听见几声呓语。我睁开眼,见贺兰芝嘴唇微微翕动。他这一阵子都未曾真正地清醒过,梦话倒是说了不少。我凝神一听,他嘶声喃喃:“爹……娘……”
贺兰芝在外人面前是如何地意气风发,人人都羡慕他出身良好,天赋过人。但是,却无人看见他身后的艰辛,他看着如珠如玉,好似从未吃过一点苦头,可是他的双手却跟粗人一样布满茧子。我走过去,为他掖了掖被子。
我看着这个从九天上摔下来的云鹤,他伤痕累累,不见半点风华,却让我觉得容易亲近得多。一个人他表面上再如何风光,实则却背负着血海深仇,没有了其他的亲人,一个人在这世间踽踽独行,内心是有多么地孤独。这些,我都能够明白。
“我也没有了爹娘。”我凝视着他,自言自语地道,“……原来,我们竟是一样的。”
到后来,我才发现,我终究还是错了。我跟贺兰芝,从来就不是同路人。不该是我的东西,我强求一世,也不过是和我娘一样,沦为他人眼里的笑柄罢了。
最开始,我对贺兰芝莫名生出的在意,便是源自于这种同病相怜的情感。我不想他死,不管是用什么样的办法,我都要救活他。
在我和他相遇的第二十二天,贺兰芝头一次清醒了。他的眼睛蒙着布,什么都看不见,身上还发着低烧,可却已经能说出完整的话。我还清楚地记得,他第一句话便问我:“……你是谁?”
我在不动山近一年,好久都没听见他人和我说话。我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应他道:“一个,你不认识的人。”贺兰芝绝对想象不到,救了他一命的人,是他最恶之入骨的妖修。我也不想告诉他,如果可以的话,我情愿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我没有多说什么,贺兰芝却对自身的情况有所了解。当一个人命不久矣,是会害怕,还是怨天尤人,这一些,我都没有在他身上看到。贺兰芝比我所预料的平静得多,甚至对自己年轻就要逝去的性命,也不曾感到有一丝惋惜。
他苏醒后的那两日里,我从没离开过他的床边半步。我喂贺兰芝喝下了苦药,他这两天咽什么、吐什么,精神看着却还不错,我很清楚,他这是回光返照,留给他的时日已经不多。他勉强喝了半碗药后,我扶着他坐起。
贺兰芝身上的紫气已然黯淡下去,药石罔效,他只是靠着内丹仍然在苦苦强撑。他的连朝着我的方向,沙哑地问:“这里是何处?”
我回答他:“不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