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宜修态度之真切,齐月宾才敢真的接下这个活,毕竟她不确定宜修对权利,有多看重。
齐月宾起身跪下:“承蒙福晋不嫌弃,妾身定竭尽所能,辅佐福晋。”
眼看着那拉格格入府之后她们都不得宠了,那想出头的办法也就只有福晋了。虽然管理家事不落好,但起码不会有奴才见风使舵欺负人,以后有机会晋位分,辅佐福晋也是一桩功劳。
宜修又看向下一个人:“宋氏,大厨房的奴才疏忽,将你的蔬果点心送到那拉格格院里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姐姐她从小娇宠长大,不知谦让也不懂人情世故,你不要和她计较。”
“即日起,各位妹妹院子里都加盖一个小厨房,也免得大厨房的人忙活起来,耽误了谁。份例在每个月分发由我亲自查,除了王爷用私库贴补的,其余都是一样的。如果你们谁受了委屈,尽管跟我说。”
几人同时起身行礼,能够有一个小厨房,属实是意外之喜。
自从柔则入府,胤禛偏心的太明显,以至于那些奴才也见风使舵。还有柔则,偏就一副她最尊贵的样子,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她的院子,齐月宾打理家事都没少受气,她们更是要忍着。
现在好了,有小厨房之后事事就方便多了,至于超出月例的部分,难道她们还能差那点钱?
甘氏和刘氏都是透明人,平时也不得宠,倒也没什么新鲜的委屈,所以宜修只每人给了点赏赐,便让她们散了。
江福海回来禀报:“禀福晋,那个宫女声称已经告知过那拉格格,但那拉格格的贴身宫女又说从不知道这回事。”
“然后呢?”会发生的情况宜修都想到过,她只想知道最后的结果。
江福海低着头,小声道:“那拉格格说那宫女陷害她,下令将那个宫女拔了舌头。”
宜修诧异的看着他,拔了舌头?这还是一向以善良圣洁示人的嫡姐么?
怎么没坐上嫡福晋的位置,人还恶毒起来了呢?
若是胤禛看到他心爱的柔则是这副表里不一的德行,不知道会怎么想?
宜修笑了笑:“本就是姐姐的奴才,随她处理吧!”
总共就带了两个丫鬟入府,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看她院里还有几个奴才愿意忠心于她!
真是愚蠢啊,一个格格,谁给她的底气对人下这种狠手?
第二天,孝懿仁皇后的母家,佟佳氏便来了几位老爷,拜访胤禛,又送了不少的补品给宜修,摆出了外家人的架势。
隆科多当晚甚至没走,和胤禛彻夜长谈。
雍亲王府又一次成为他人谈资,说是万岁爷有意传位给雍亲王,要修改雍亲王玉蝶至孝懿仁皇后身下,给雍亲王嫡子的身份。
也有人说,是因为德妃犯错遭万岁爷嫌弃,不想让德妃连累雍亲王,才会让雍亲王只认孝懿仁皇后这一个额娘。
又隔天,乌拉那拉氏和乌雅氏的人上门探望宜修,醉翁之意不在酒。
胤禛可以不见他们,但宜修不能,因为他们不只是胤禛外家,也是她娘家。纵使她不在乎,也有心不认,但不能传出不孝的名声去。
“快请人进来。”宜修梳妆之后,坐在正位首座,等着她们行礼。
几个妇人进门,却没见如往常一般迎出去的宜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如今尊卑已不同以往,才愣愣的见礼:“……见过福晋。”
宜修笑着抬了抬手:“不必多礼,快坐吧!”
“柔则呢?”乌拉那拉太太还不等站直了身子,就质问道。
“她,在她的院子里吧!”宜修不咸不淡的开口。
“还不快请她过来,我们……”乌拉那拉太太还当宜修是曾经在她手底下讨生活的庶女,开口就是吩咐,颐指气使的态度让旁边乌雅氏的两个太太都看不下去,扯了扯她的衣袖把话打断。
宜修摆弄着护甲,漫不经心道:“母亲,您几位可是我的贵客。格格的身份太卑贱,不方便出来。”
乌拉那拉太太瞬间恼火,猛地拍在桌案上,指着宜修打骂:“你个不孝不悌,不知尊卑的小贱人!得了势便忘形,忘了你小时候要不是得你嫡姐照顾,差点饿死的时候了!”
宜修冷冷的看着她,讽刺道:“原来嫡母还记得,我这个乌拉那拉氏的庶女在娘家时几近饿死啊!”
乌雅家的两个太太也不知道宜修从前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听这么一说,连拉扯乌拉那拉太太的动作都顿住了,一脸诧异。
乌拉那拉太太面色铁青,见着如今已经出人头地的宜修,也不知能说什么来解释。骂是不敢骂了,毕竟她的宝贝女儿在宜修手底下讨生活呢!她那些引以为傲的手段宜修也没少受过,现在若是报复到柔则身上,可怎生是好。
一个乌雅氏的太太出口劝道:“福晋,我们今日来并不是要见柔则,只是你母亲思女心切,望你见谅!”
宜修笑了笑,没有说话。这位太太,是汉军旗出身,嫁给了德妃的堂弟,现在虽然不是族长夫人,但在族里也是挺有地位的。
那人继续道:“之前我们就来过一次,那时候福晋没出月子,不便见客,我们也不好多打扰。这会儿福晋出了月子,便匆忙来访,想着亲眼见到福晋安康也算放心。”
“劳几位长辈挂心了,太医都很得力,奴才们伺候的也好,如今也将养的大差不差了。”宜修无视了仍在暴怒的乌拉那拉太太,对另外二人说道。
那位太太明显是此行的话事人,给乌拉那拉太太使了个眼色,又开口道:“怎当的福晋这个劳字,王爷是我们乌雅家的外孙,福晋又是我们乌拉那拉家的姑奶奶,咱们这些长辈虽然身份低些,但心疼孩子们的心是不差的!”
总算是说到正题了,宜修都要忍不住直接说了。
“这话……福晋之后就莫要出去说了,咱们自家人当然知道骨肉亲情,可是对外,王爷可就是孝懿仁皇后的亲生子了。万岁爷亲口下令,要我以后再进宫尽孝的话,只管去孝懿仁皇后灵前。”
此话再次让几人心惊,德妃得万岁爷信任,又代掌六宫,地位稳固,怎么可能突然引得万岁爷厌恶至此。妃位被贬不说,连已经成年了的儿子都没保住?
“福晋可否明言,在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另一位乌雅家的福晋沉不住气,直接问道。
“宫里的事,能不打听还是别打听的好,知道的多了,不是好事。”宜修不想跟她们掰扯,只想把人打发走,以后能少见就少见。
乌拉那拉氏已经落魄了,乌雅氏更是包衣奴才出身,在康熙朝根本没有什么用处。而且,她也打算等以后清理内务府了,到时候乌雅氏那点势力也定然十去其九。
前世她借着包衣世家的势力害了那么多人,差点让胤禛绝了后。如今她的孩子还在,日后可不能被那些狗奴才糊弄了。
“乌拉那拉氏和乌雅氏对我们夫妻的情分,我与王爷都是感念的。只不过十四弟那里也需劳累两家,我们做哥嫂的,总不好与十四弟相争。”宜修用最柔和的言语,撕下了她们的脸皮。
乌雅太太慢慢闭上眼睛,对宜修轻轻行了一礼:“还望福晋保重自身,乌拉那拉氏和乌雅氏,永远是王爷和福晋的后盾。”
宜修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含笑看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