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视线相遇,穆正清眼底满是耐人寻味之意。
燃烧的火光之中,夜幕深深盘旋在上空,满天星罗也掩不去月下的鬼魅之色。
段迁流与顾登霄都在观察陆佐之的情况。
三人更是浅谈着,陆佐之道出吃下药丸后的感受,也表示未觉任何异常,只是觉得满腹都是奇异的香气。
“吃了药,要多休息,这里风大,你先上马车去吧。”穆正清一边建议,一边将火堆旁暖好的羊皮暖手袋递给陆佐之,“你拿着,暖手。”
陆佐之很是乖巧与听话,起身接过羊皮水袋后,按耐住欣喜地向穆正清道了谢,就含含糊糊地跟其他几人说了一声,转身上马车去歇息了。
其他几人也未阻止,因为外面确实风大。
随后,段迁流就开始与顾登霄谈论起等一会儿赶路的路线……
而齐长空则是一脸阴沉地注视着穆正清……
“齐公子,可是有何处不舒服?”穆正清轻缓地环拉过段迁流的衣袍,拉了拉那丰软的衣袖,看了一眼身旁的段迁流,再示意段迁流看向齐长空方向,“他脸色那么难看,可似有不舒适。”
这自然平从又亲密的举动落入了其他二人眼中。
齐长空脸色更加难看。
而顾登霄则是盯着男人那环拉在段迁流裘袍外的手看……
火光照应着几人的俊颜,加上绮丽的美景映衬,似如一幅别致迷人的画卷。
段迁流看向齐长空,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有一只手在我背上乱蹭。”齐长空面色欠佳地回应,但说得还算平静,可说到最后干脆就紧紧地闭着双唇不再言语。
因为段迁流与顾登霄脸上皆是出现不信的神情。
“这些日子舟车劳顿,你也操劳了,还是先回马车上休息吧。”顾登霄用锦帕包裹、折玩着手中树枝,漫不经心地让齐长空先回马车内歇息,“现下夜深了,夜里赶路由我与段兄交替驾驭马车而行即可。”
“你可不能有什么闪失,还是先去歇息。”段迁流也表示稍后等其他人回来了,就即刻赶路离开这里。
看天色现下距离子时最多也就半柱香。
齐长空没出声,沉默地坐了许久,直至那只深埋在衣袍下的鬼手消失,刚准备动身回马车上……
那七人就回来了。
几人沐浴完后十分愉悦与高兴,叽叽喳喳似如麻雀一般雀跃,还极为有兴致地评论起彼此的衣着来。
“这衣衫可真是合身,你看我穿这个可好看?真是别有一番情趣。”那较为娇弱的花魁轻声细语地调笑。
旁边另一位花魁附和:“是呢,以前楼里有些爷,还特意要我们换装打扮,这回到好,有现成的。”
“这衣袍有什么好啊,难看死了。”
“有得穿你就别挑了吧,总比之前被勾破弄坏的衣衫好。”名魁挥了挥手帕,拂去了袖口的雪,“这衣衫一看就是家丁、伙计的衣衫。”
“没准那几位爷就好这口了呢。”其中有一位姑娘推挪了一下身旁的男子,将男子给轻轻地撞开了一些,挤上了前。
七人扭扭捏捏,娇娇作作的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几位大爷,我们洗好了,那处山泉甚是暖和。我们还在附近寻到了一些前人遗落的衣袍。”花魁用手帕浅掩着脸庞,一脸含羞带怯的模样。
那七人很是熟练并作一排向几人问好,脸上洗得干干净净甚是清丽,比起昨日还算得上是能看得过眼。
只是,这几人身上穿的衣袍,却是那些早在入这穆城前就已失踪的顾府伙计的衣衫……
第69章
与顾登霄随行的伙计、家丁早在入城前,就被吓得消失得无隐无踪。
这衣衫怎么就出现在了这北郊南岭内……
顾家的伙计衣衫还算好认,比起普通大富之家的家丁、伙计服要精致许多。
见状,齐长空与段迁流先后默然地看向顾登霄这边;
而顾登霄也只是盯着那七人的衣袍认真看了看。
夜风吹来,一阵萧瑟,缭动着火焰左右摆动,“噗噗”燃烧的火光照亮众人的华袍。
然而,那七人见几位英俊的男子先后对他们巡看,开始展露笑颜、挥弄手绢、绕指、甚是满含暧昧笑言地欠身行礼。
齐长空一脸欲要作呕的神情,轻咳了一声拉掩上裘袍衣领,掩住了那优美的唇形线条。
而段迁流则是有些啼笑皆非地看向身旁始终沉默的男人……
“无涟,你可有觉得他们几人之中、有中意的人选,要不你选一个去府上做妾?”段迁流轻捏了一下男人拉环着他袖口的手,浅声轻问了几句,“选一个,如何?”
穆正清摇摇头,收回环拉着段迁流手腕的手。
段迁流也没阻止,也没继续与男人多言,而是重新似笑非笑地看向那搔首弄姿的几人。
“你们身上这衣衫是从何处捡来的?”顾登霄站起身,平缓地走近七人,拉过其中一人腰间佩戴的腰牌看了看,上面清楚地刻写着“顾”字。
无疑这就是顾府下人的衣袍。
那花魁以为被看上,连忙娇声含笑地回应:“这位爷,这衣袍是在那山泉边捡到的,也不能说是捡的,是它整齐地摆放在那处的。”
闻言,在众人未察觉时,穆正清唇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那花魁软哒哒地想要依上顾登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