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非沉默地走了过去,释放出一阵信息素,那个人顿时像被掐了脖子一样,一声不吭的往里缩了缩身体。
淮宁转头看向易安,解释道:“这就是那个Alpha。”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支持!
? 66、避风港
如果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匹配度超过50%, 那么,一旦Alpha彻底标记了Omega,想要清洗标记或者覆盖标记的风险就会非常大, 可能会给Omega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甚至丢掉性命。
所以,当年为了能更好控制洛非这个仅存的知情人, 他们甚至采用了最下三滥的手段, 找了一个匹配度超过50%的Alpha,在一个雷雨的夜晚, 强行标记了洛非。
幼小的淮宁对这方面的事情还懵懂无知,见到洛非被拉着手腕, 还以为他们在做游戏, 却被那个男人踹进了卧室, 锁上了房门。
那些恐怖的声音,就在他隔壁的房间了, 响了很久很久……
淮宁轻轻打了个哆嗦, 下意识地紧了紧自己披在身上的薄被, 试图找回自己逐渐流逝的体温。
他已经把这个记忆努力地尘封起来, 因为每次想起,他就会感到, 仿佛心脏被活生生拉出胸口, 又被反复撕扯一样的痛苦。
然而今天,在这个雷雨的夜晚,这个房间里, 这个四肢不全的男人, 还有站在对面不远处, 脸色苍白的洛非。
这一切, 就像一片不断下沉的流沙一样,要把他重新拽回沉入深渊的旋涡里,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直到,温热的手臂隔着薄被,从后面揽住他的肩膀。
易安揽着淮宁的肩膀,从进屋开始,淮宁的脸色就逐渐苍白,让她有些后悔之前要过来看看的决定。
“淮宁,你看着我。”易安另一只手搭上去,掰着淮宁的肩头,把他的脸转向自己这边。
那双原本宝石一样的蓝绿色双眸,此时却蒙上了一层灰雾,透出茫然无措的神情。
“一切都过去了,你是安全的,洛非也是安全的,我们都没事了。”易安一边说着,一边抚摸淮宁的后背,她已经不记得自己这个安抚的动作做过多少次了,但她知道对淮宁来说,这个动作可以让他缓和。
果然,淮宁感到自己身体开始回温,旁边的女人作为Alpha,身体素质很强,传递过来源源不断的热量。
淮宁眨了眨眼,收回眼里的情绪,转回头看向还站在那狭窄的床旁边的洛非。
洛非看着淮宁的状态,早就红了眼眶,她心里明白,当年的事情,对年幼的皇子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影响。
她也明白,淮宁很难把当年的情况说出口,这么多年过去,她和淮宁之间,都默契的对这一切绝口不提,仿佛只要不说出口,那些压在胸口的沉重巨石就是不存在的。
洛非决定,今晚,由自己亲自说出口。
让淮宁的Alpha知道,她的Omega曾经经历过什么样的对待,希望她能够因此,更理解淮宁所做的一切。
洛非开口,脸上的表情却似乎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他们让这个Alpha强行标记了我,并且会在每个月都来标记我一次,如果匹配度高于50%,标记次数越多,抑制剂做Omega就会逐渐失效,最后需要完全依赖Alpha的信息素才能度过生理期。”
“最开始的那段时间,每次来标记我,他们就会强行让淮宁殿下在旁边围观,当时他只有八岁。”
易安的眉头紧紧地拧起,这些人竟然这么对待一个小孩子……
洛非看了眼旁边床上的男人,那个男人瑟缩在那里,满眼哀求地看着洛非,似乎在恳求对方的饶恕,又像是过于害怕的讨饶。
洛非闭了闭眼睛,继续说道:“殿下从小就是个柔软的孩子,他对我一直都很好。而且,这个世界上,可能只剩下我,能陪着殿下一起怀念我们亲爱的皇后殿下。”
“所以,我就成了他们用来威胁淮宁殿下的筹码。可能威廉姆斯二世实在是没有办法得到其他子嗣,在殿下十岁那年,就派人来强行把殿下带回了塞尔纳宫,却把我留在这里……”
“直到殿下被授予金荆棘勋章,正式成为皇储,他们才把这个Alpha作为礼物送了过来。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副样子了。估计是为了表达诚意,对他身体做了改造,他无法再释放Alpha信息素来控制我,反倒是,会被我的Omega信息素压制。”
易安的视线转向那个浑身插着管子的Alpha,心下了然,他们用这些设备,抽取这个Alpha血液,来提取信息素,给洛非用来注射以缓解发情期。
这个Alpha曾经是他们手里的一件工具,如今更是彻底成为了一个人形抑制剂。
既罪有应得,也是可怜可悲。不知道曾经他做下那些事的时候,是怀着什么心情,是自愿还是被强迫。
现在被束缚在这张狭窄的床上,失去了作为“人”的一切权利,曾经剥夺他人的自由,如今,自己也被剥夺了自由。
但不论当时因为什么,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的想法了。那些人在切断他四肢,改造他腺体的时候,肯定也做了其他,这个人的神志,已经不完全清醒了。
洛非说完后,室内陷入了一片安静。
“我很抱歉。”易安低声说道,“我没有早一些,站在你们身边。”
淮宁轻轻摇了摇头,看向她,嘴角微微弯起:“现在也不晚。”
“好了,”淮宁离开易安的怀抱,走向洛非,伸手拉着她的手,“走吧,这么晚了,回去睡觉了。”
洛非拿出兜里的手帕,在淮宁眼角处轻轻擦拭一下,也露出笑容,“嗯,走吧。”
回去的路上,易安主动端起灯,走在了前面。
淮宁和洛非互相挽着手,肩靠着肩,跟在后面。
狭长的走廊,那一排明亮的惨白色的廊灯,随着他们离开的脚步,在身后逐一熄灭。
那一排白色的金属门,逐渐被黑暗遮盖。
随后,他们转到另一条走廊,光线就完全被那盏灯的暖黄色光取代。
就好像曾经的那些冰冷的记忆,都随着前进的脚步,逐渐被遗留在很远的后面,前方迎来的,都是温暖。
***
回到之前温馨的客厅里,几个人都明显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