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肖榆出来又招呼道,“你爹应该跟你也说了吧,往西一个多时辰的车程,向阳村和流民起了冲突,这伙流民饿狼一样的生抢,还好向阳村人多势众。”
肖榆想到他们村本来就在山沟沟里面,要是被人包围了,跑都不好跑,忙提醒道:“还得跟里正爷爷说一声,咱们得安排人巡逻。”
“这还用你提醒,你两个堂哥都已经被叫去了。”
难怪刚出来没看见他们。
“好了,你奶今天烙的饼多,你们沾光,能吃个午食,吃完了就各去忙活吧。”
大融朝百姓一日只吃两餐,只有富贵人家午食会吃些糕点汤品。
烧饼夹红烧肉,所有人吃了个肚儿圆。
之后的时间整个肖家沟都动了起来,宋毅和肖良丰也架着骡车去县上了,走的还是还带了一车去买粮的村民。
......
夜晚,子时刚过。
肖榆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两天一直忙着赚钱囤货,今天下午才有时间看了看田地和村里的情况,先是大雨又是大热,田里的稻子半死不活的剩了一小半,她给一小丛稻子送了点青气,也只是让她们精神了点,从心声听到它们应该是得了病。
肖榆烦躁地翻了个身,一遍遍地回想原书的内容,怎么也想不起来关于肖家沟的,原书中今天就是‘肖榆’找流氓侮辱盛翩翩被反杀的日子,之后杨文清将她关在柴房找乞丐流民折辱了3天才卖给人伢子。
得知徽州暴动,隔日便起程北上,他们路过时县城已经紧闭大门,有不少流民在城外安营扎寨。
但是除了杨柳村以外的其他村子只字未提,想到向阳村的事,肖榆总有些不安,她们家这一片村子都在山沟沟里,真出了事,镇上的亭卫想救都赶不上。
脑海里再次过了一遍逃荒的安排。
肖家共13口人,除肖老头和王氏外,大伯肖良谷和妻子柳氏育有四个孩子,大堂哥肖铁头22岁,二堂哥肖铁柱20岁,二堂妹肖芳芳16岁,三堂妹肖琪琪7岁。
她爹肖良丰妻子早逝,只有她和8岁的弟弟肖乐。
三叔肖良文比她爹小了许多,和三婶张氏只有一子,三堂弟肖瑞今年9岁,两人自成亲便子嗣艰难,张氏现下怀孕不到五个月。
还有小姑肖萍,今年18岁,比她还小了一岁。
原本大堂哥和小姑都是定了亲的,因为原主的缘故都被退亲了,哎,难怪小姑今天对她总是怪怪的。
逃荒的话,几个长辈的娘家都得通知到。
大伯母娘家是隔壁镇的木匠,离县城进,明日就让大伯母和堂哥先回去,等他们路过的时候正好一起走。
三婶是隔壁村货郎家的女儿,下午三叔已经去说过了。
至于奶奶是老一辈捡的没有娘家,原主舅家重男轻女,早断亲了,也不用管了,唯独有个小姨,远嫁到别的县城,还好在北边,路过的时候正好去看看。
车共有三辆,骡车收拾了一辆放被褥细软,也能给女眷乘坐,买来的棉花还放在里面,今天所有人围着火堆一直忙到子时才睡,被子已经都做好用上了,衣服剪裁得差不多了,剩下只需要缝起来,明日就能完工。
还有一辆骡车主要拉粮食,原本5斗粗面和5斗糙米,现在只剩下2斗粗面和3斗糙米。
其他的已经变成了烧饼和干粮,除去今天吃的还剩个118个烧饼,两斗糙米和一斗粗面也都炒好了,和肉干放在火堆附近烘烤,只等明天磨成粉做成干粮。
烧饼不如干粮耐放,刚出发的时候速度要快,这些烧饼是主要吃食,够他们疾行五六天。
大伯和三叔已经把骡车改造好了,各房也已经清点收拾好东西了,只等明日做好干粮和衣裳就能出发。
下午宋毅没有回来,只让肖父赶了车带着村民回了肖家沟,还让肖父带了40两银子给她。
想到爸爸就在隔壁,肖榆更睡不着了,她想去和爸爸说说话,今天一天都再没碰上机会能好好聊聊。
小心地坐了起来,给睡在里面的堂妹掖了掖被角就悄声出去了。
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从几个房间传了出来,院里的火堆还留了一点没有熄灭,隐约看到院墙上有什么东西掉了下去?
细微的落地声响起,肖榆以为是有小猫偷肉吃,轻声走了过去,打算开门看看。
刚靠近墙边,压低的男声隐约传入耳中:“是这家没错,我就知道那车里肯定有粮食,满院子都是肉,挂得满满当当。”说完不受控制地吞咽了下口水。
“还是六哥厉害,循着车辙就能找来。”又一道年轻一点的男声响起。
口音不是昌州的,肖榆仔细辨认才大概听明白,寒毛都竖起来了,没想到会有人起了歹心跟着车辙找来,巡逻的人呢?
“我在这守着,你去通知铁哥他们,从南边和东边进,先放倒巡逻的人。”被叫做六哥的人说道。
“知道,知道,六哥放心,我肯定把话带到。”年轻人有些轻佻地回道。
一声摩擦的布料声响起,像是有人被扯住了,六哥声音变得有些狠厉:“老子说的话记清楚了,别惊了巡逻的两脚羊,要是让村里的人跑了出去,老子拿你顶上。”
两脚羊!这是对人牲的叫法,他们吃过......
15 反杀
死死地捂住嘴压住翻涌的恶心感,趁着年轻男人离开发出的声音,肖榆也快速回到院里,小心地推开肖良丰和肖乐的房门。
“爸,爸,快醒醒。”肖榆小声摇醒肖父的瞬间又捂住了对方的嘴。
“呜...闺女?怎么...”
“嘘,外面有人,别大声说话。”肖榆三言两语说了情况。
肖父懵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肖榆的意思,一下子就清醒了。
肖乐在旁边睡得小猪仔似的,俩人没有惊动他,虽然战力不错,但是人比较莽撞,不适合下黑手的活。
父女二人出门后互相使了个眼色,肖榆捡了根手腕粗细,一端烧得通红的木柴,悄声靠近大门,肖良丰则拿了锄头从后院绕了出去。
肖榆紧张地躲在门后,集中精神听着,不一会便有动静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