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全部的过程,孟昭或许说得七分真三分假,但是重要的事?全是真的,尤其?是岫玉和地道一事?,更是真得不?能再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余姝觉得自己需要点时间梳理,若原本她们?的目的很单纯,只是保护好拓丽的话,现在出了?素儿坦希一事?便?显得复杂起?来。
多?出来的这条密道作用太大,大得令人只能小心?翼翼对待。
傅雅仪抿了?口茶,面色却没什么变化,只问:“还有呢?”
不?等?余姝困惑,孟昭便?已经?满脸复杂地说道:“傅雅仪,你过分敏锐了?些。”
“能让你将这一切和盘托出的,必然不?止是想知道婵松地宫是不?是我所为这个真相吧?”
傅雅仪太过洞察人心?,哪怕是孟昭她都看得很透,这个看着肆无忌惮,作风奇诡的女人,实际上最谨慎小心?不?过,吝啬和理智才是她的本质,她永远不?会做亏本的事?,也永远不?会做冲动疯狂的事?。
官府的隐秘,向来不?会分享给商人。
孟昭再如何不?同,那也是官府的人。
孟昭叹了?口气,也干脆靠进了?椅背里,她用完好的那一边胳膊捂着脸说道:“但凡有丁点可能,别?说你不?想和我打交道,我也不?想和你打交道,你这个人半点亏都吃不?得,要和你合作说不?准还要被?你啃去一块皮肉才算完。”
“可是没时间了?,渡什王被?任野婧压着打了?太久,他已经?憋不?住了?,渡什国内消耗一空,他已经?派遣人准备直接挖皇陵了?。”
此话一出,在座所有人都眸光微凝。
傅雅仪和任野婧达成?友好的合作后渡什的大部分消息都有传来,她知道渡什在战场落入下风的消息,也知道渡什王廷上每日为要不?要继续打下去所引发的纷争,可前几日的消息还是争论不?休,尚且没有定论,今日怎么就突然变了??
“消息靠谱吗?”
“是今天早上传来的消息,”孟昭抓了?抓头发,“朝廷派去渡什的人传来的,说是渡什王突然发难,在王廷上再提开挖王陵补充军用的事?,直接杀了?十二个反对的大臣,血溅当场,强势定下的这件事?。”
“可是这种信息一般都有滞后性,信到我手里时实际上已经?过去整整四天了?,说不?定渡什王现在都已经?开挖了?。”
“若不?是如此情急我也不?会在尚未守到最佳时机前便?贸然动手,引得追兵前来了?。”
傅雅仪上次看渡什的消息还是五日前,算了?算日子,今日确实也该到新的了?,她吩咐林人音去取来,果然是一封红色的加急信件。
里面任野婧告知的,对那日发生?的事?描写地更细致些,这几乎可以堪称一场渡什王从?文臣手中夺权的政变,他的人马是早早就安排好的,就等?场上矛盾激化时直接当殿杀人,同时还羁押了?反对派的妻女家人,将大半臣子幽禁在王宫中,然后派遣他两个月前便?准备好的队伍直接去了?一百一十年前逝世的渡什老王边不?捺,也就是婵松公主的父亲的地宫。
“那婵松公主的地宫你们?怎么处理的?”
余姝问道。
孟昭:“拿到消息的那一刻,我们?只能选择毁掉。”
“这一任渡什王疯了?。”
林人音感慨道:“完完全全沦为战争控制的疯子了?。”
“婵松公主地宫被?毁,想必声响不?会小,渡什王廷应该很快就会发现。”
孟昭点点头,“是,但我们?是伪装成?妲坍人毁的。”
林人音皱眉道:“这样渡什和妲坍的仇恨岂不?是更深了?些?”
“你们?朝廷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这算是问到了?正题上。
孟昭能够在此刻将一切和盘托出必然是有所求,而她来到这里,便?是魏国朝廷对整个西域局势的布局之一。
“魏国不?会主动侵/犯任何国家的国土,但是我们?需要周边的安宁。平日里西域内部的小小摩擦都是正常的,可若是渡什和妲坍的战线拉长,一时半刻还好,一旦延长到一年甚至好几年,那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商贸路线便?会付之一炬。无论是朝廷还是你们?这些往返的商人必然都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她抬头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三人,眼底是难得的认真,“朝廷派出了?很多?人,而我的任务是在前线战争结束后助任野婧回坍元登王位。”
“你们?就料定,妲坍会赢?”傅雅仪扬眉,指尖摩挲起?了?自己的白玉烟杆,语气淡淡,“你说这话,是想让我和你一同助任野婧登上王位?”
“渡什王有一子,今年二十有一,渡什方我们?会想办法让此子夺位登基,促进渡什妲坍双方谈和,”孟昭扬了?扬唇,“我们?不?会觉得妲坍能赢,甚至该说一旦渡什有了?钱财购置兵马武器,做最后的奋力一搏,妲坍可能会招架不?住。”
“一旦渡什赢了?,谈和才能真的和起?来。渡什国内早就撑不?住了?,赢一场仗后换皇帝,这一切便?有了?转圜的余地。”
“这场一开始战争本就是妲坍王挑起?的,当他下台,大皇子和三公主争出了?一个高下,妲坍也会进入休养生?息的时候。”
“为什么选任野婧?”
傅雅仪问道。
孟昭:“因为她比大皇子更加野心?勃勃,更加不?会和渡什实现真正的和谐,只要妲坍渡什不?会化干戈为玉帛,那它们?就没有联合整个西域前来骚扰魏国的可能。”
傅雅仪默了?默,似是在思?虑,过了?片刻后才开口道:“我现在不?能立刻给你答复,孟大人到府上先?休息两日养养伤吧。”
孟昭倒是也没有让傅雅仪立马给出一个答复的意思?,她本就一个人孤身奋战,朝廷能派遣而来的人向来秉持越少越好的原则,稍微多?一点便?可能引起?两国注意,造成?外交问题,反倒是傅雅仪这种长期游走于两国之间的商人行动更方便?几分。
这一夜信息量太大了?些,几人并没有再多?坐,哪怕是傅雅仪对此事?也必须细细斟酌才好。
余姝起?身与林人音孟昭一同往外走去,走到中途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傅雅仪依旧坐在水榭中,周边轻纱飘扬令人看她也朦朦胧胧仿若水中月,看不?清她的脸更看不?清她的神情。
也不?知晓这个向来云淡风轻的女人,面对这样复杂混乱的场面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孟昭的要求相当于用战争和可能被?损害的利益让傅雅仪无偿帮助一直以来对她步步紧逼的西北官府。
这实在是一件进退两难的事?。
但不?知为何,余姝就是有预感,无论傅雅仪做出什么抉择都能凭借自己的智慧让傅氏成?为最大受益者之一。
“你还有事?吗?”
傅雅仪隔着帘幕问道。
余姝回答:“明日我还来学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