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丽并不傻,哪怕余姝看出了她对孟昭有点儿意思,可也不可能被情爱冲昏头?脑无故暴露自己?母亲手下的势力。
这一出是?在表明自己?的部分底牌,通过余姝向傅雅仪抛出橄榄枝。她在偷偷告知余姝,可按儿是?她们母女的人。
任野婧是?必然会杀回坍元的,也就在这两月之间。
坍元地势特?殊,易守难攻,最高战绩是?被围了整整四个月,城内百姓内乱才?打开的城门,任野婧一直以?来都有意让傅雅仪支持参与?她夺位之争,帮助拓丽从内部攻破,与?她里?应外?合,傅雅仪一直没有答应,打了几个马虎眼便截下了这个话头?,她并没有参与?妲坍内政的想法。
但是?任野婧并没有放弃,任何交易无法达成都是?因为砝码不够重,而拓丽拿出的令牌就是?她们想向傅雅仪透露的一块砝码。
这种两人皆知的信息置换余姝压在心底,继续演好了这场戏。
“最近坍元里?流行寻个中原奴隶把玩,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那头?头?连连点头?。
何止是?最近流行啊!貌美的中原奴隶在坍元向来都是?紧俏的,这都流行许多年了!
只是?大多中原女人虽说貌美柔弱,可心机却不浅,反骨也大,常常不是?妖言惑众带得好好一个主子玩物丧志独宠她一人,便是?干脆地挥刀捅了主子,宁死不从。
后来城里?的贵族便渐渐被长辈们禁止把玩中原奴隶了,若有不听话非要玩,长辈又看得紧些的,更是?常常拿了藤条将小辈狠狠教训。
余姝轻轻笑?了笑?,这笑?声落在那头?头?耳中却无端地渗人。
只见余姝用鞭子的另一头?掂起还被捆在椅子上低泣的美人的下巴,满眼轻佻:“那你是?想替她伸张正义?”
头?头?爱美人,更爱自己?的小命,闻言连忙道:“主人家对奴隶做得过分些也是?奴隶的命,小的怎么好管?”
余姝柳眉一竖:“过分?”
“不过分不过分!”头?头?觉得自己?今儿真是?遇着了姑奶奶,“您也不过是?在与?她玩耍罢了,反倒是?她这样不知好歹地哭号,实在是?太不懂事了些!能留在您身边便该是?她天大的福气?了!”
余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本来你这个手下对我如此无礼,按律法我完全可以?当场抽他?三十鞭。”
头?头?是?官场老油条,顿时明白她也有所?要求,也不插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但我并不想让我父亲知道我在做什么,若你当今日什么都没瞧见,闭紧你的嘴,那我也可免了你手下的鞭子。”
这实在是?件极其?简单的事,头?头?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他?别开眼不再看榻上的美人,点头?道:“多谢姑娘,今日我们什么也没瞧见。”
说罢,他?们便立马退了出去,甚至还不忘给屋子里?的人关上门,只是?在关门前颇为怜悯地扫了榻上美人,一脸的无可奈何。
待到?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刚刚还泫然欲泣柔柔弱弱的孟昭用了点儿巧劲直接给自己?解开了绳子,轻嗤一声:“这群官兵甩锅时比谁都快,自己?一身软骨头?,临了还要装出一副帮了你天大的忙,却无可奈的的表情,怎么?还想让这美人记挂他?们几分好不成?真是?又当又立。”
“无论?哪儿的男人真大多都是?一个样。”
原本对她还有些意见的莺歌这回正视起她来,主要是?觉得她这段话总结得很到?位,与?她遇见的大部分男人都是?相符合的。
有同样感觉的还有月娘和玉安。
她们三人对孟昭的态度都因为她这番话好了起来。
余姝刚刚演得有些累,给自己?放了倒了杯茶,润过嗓子之后说道:“孟大人,我已经?助你平安过关,还请你履行诺言,也让我听听你在坍元做了什么好事引得这么多官兵追捕。”
孟昭闻言坦诚道:“只是?去了这片区的府尹府上盗了点东西不慎被发现罢了。”
余姝沉吟,“我依稀记得坍元的府尹应该是?当今妲坍王母族的子侄?”
拓丽不动声色地在桌子下捏了她两下手指,示意她说得没错。
孟昭闻言短促地笑?了一下,哪怕只穿着中衣也依旧坐得笔直,她缓缓说道:“既然你在坍元,那傅雅仪也必然在坍元。你带我去见她,同样的事和原委我不想说两次。”
此刻恰逢斜阳落日,余姝思虑片刻觉得也行,但孟昭原本的衣裳已经?被丢进?了桌子下,饭菜也还没有上来,她便留孟昭用了饭,顺便托小儿去寻一套妲坍女人的衣裳来,待到?夕阳西下,几人才?往傅雅仪的大宅子里?走。
孟昭身上还有伤,余姝进?了门后让月娘带她去找随队的女医正先瞧瞧伤口,她自己?则先去了傅雅仪院子里?,打算先将今日的事说一说。
傅雅仪的院子在大宅东侧,并不比在落北原岗的院落差,甚至连木质的长廊与?假山亭台水榭都透着中原风情。
余姝到?达时傅雅仪正坐在轻纱款摆的水榭中与?林人音商讨几桩生意,见她来了林人音招了招手,“姝宝,用饭了吗?”
余姝走过去坐下,摇了摇头?,“我在外?面用过了,只是?我还带回了一个人。”
林人音:“谁啊?”
“孟昭。”
这个名字从她唇间突出,傅雅仪和林人音眼底却并没有什么惊诧之色,余姝读出了点意思,笑?道:“怎么两位都好像早就知晓孟昭要来呢?”
傅雅仪摩挲着手中的白瓷杯,“不是?知晓孟昭要来,而是?知晓西北官府总会派人前来妲坍,只是?没想到?来的人是?孟昭。”
“看来是?有我不知道的事?”
余姝好奇道:“孟昭方才?也说要将她前来妲坍的原委告知您,这才?非要跟着我一块儿回来。”
“既然如此,便先让她过来说说看,”傅雅仪说道:“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等她来了,你自然也就知晓了。”
余姝点点头?,并不算很着急,“她受了伤,我正让陈姐给她治疗,需得稍等片刻。”
林人音见余姝用过了饭,孟昭又不急着来,便先叫人上了饭,一边用饭一边与?余姝说起了那日她随傅雅仪前去捣毁婵松公主墓的过程。
将那几个沙匪解决后傅雅仪便当即带林人音和念晰几人奔赴了婵松公主的地宫,在那几个沙匪口中傅雅仪了解到?婵松公主的地宫里?一共有二十三道机关,分为七个耳室和一条南北通达的长道,尽头?便是?庞大的主殿,里?面金银秘宝无数。
而傅雅仪要的彻底堵死婵松公主地宫的机关分布在七个耳室中,必须挨个启动。
傅雅仪手握地图,搜寻那个庞大的地宫也是?极快的,她领人顺利穿过二十三道机关进?了主殿,也见着了所?谓的金为顶,玉为地,珠宝财富肆意堆砌的惊人场面,就连装婵松公主的棺淳上都嵌满了碎玉珠宝,被火光一照便亮的能耀瞎人眼睛。
要关七个耳室便必须从最后一个关到?第一个,不然她们也会被堵死在里?面,可就是?在关闭机关的过程中林人音有了发现,在最靠近大门的机关上,雕刻的不是?一条蜥蜴而是?一只鹰隼。
这便是?个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