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余姝便跳下来,冲着他腿间开了?一枪。
“砰”得一声巨响令整个场面都安静了?下来,余姝一步步走到刚刚被这一枪吓破胆的男人面前,把火铳抵在他脑门儿,近乎惬意地慢吞吞问道:“你刚刚说什么?被个娘们耍得团团转?你看不起我?”
这一枪余姝没有真打到人,只是打到了?地面,可这人还是连忙抱着头瑟声道:“没有没有,您是女中豪杰!”
“我这是个破烂玩意儿?”余姝又用火铳抵了?抵他的脑门。
“不是不是”
这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便有官兵鱼贯而入,大声吼道:“不要动!都给我站原地不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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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姝被捕了?,被抓捕时还显得格外闲适,见到官兵时第一件事便是近乎肆意妄为地坐下,缓声道:“你们要逮捕我?”
这无?疑是一件火上浇油的话,可前来的官兵是个老练的官兵,看到里?头的场面便发觉不对,看到余姝手上的火铳,更觉得需要审慎对待,于是手一挥,将这里?闹事的一同带回?衙门了?。
余姝见状倒也没挣扎,反倒直接跟人走了?,只是唇角却多了?抹愉悦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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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铳是为了?显示她这不凡的身份,让官方有所忌惮,故意对上地面不打人是为了?让自己的罪责不会太重,进了?狱里?不会被折磨,这样肆意妄为的态度是为了?让自己和傅雅仪的作?风更像一些。
傅雅仪在西域的名头响当?当?,足够余姝在梵遣狐假虎威,谁人不知傅雅仪是妲坍最大的武器供应商,无?论妲坍还是渡什,在不能完全解决她的情况下都只能讨好着,捧着,对她手底下的人自然也要多几分宽容,毕竟傅雅仪是出了?名的护短。
余姝并不觉得妲坍境内有何处比妲坍官府更好寻人。尤其,妲坍官府发出来让全民皆知的告示才会具有权威性能令傅雅仪相信这么离谱的事是真的。
望月楼虽说是个花楼,可却是个官方出资的花楼,余姝相当?于砸的是公家的东西,闹的是东家场子。这是余姝一开始选择在这里?闹事的原因。
而妲坍官府为了?找到傅雅仪来帮余姝赔偿砸坏的一切财务,必然会大肆宣扬,余姝也不怕傅雅仪那一头听不到消息。
被狱警下了?狱之后,余姝和那群小?混混不同,在她掏火铳,表现?得无?法?无?天一如傅雅仪平日里?在妲坍那般肆意妄为后这梵遣城长对余姝的身份已经有了?些怀疑,加上后来审问时余姝直接自报家门,除了?傅氏没有哪个武器商人能拿出这样精密的火铳来,这一款甚至市面上都很少流通,所以对待余姝的态度也宽容了?不少,甚至给她单独找了?间铺着干草还有一张小?榻的牢房。
余姝进了?这里?一直提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她不信自己都这么做了?,还等不到傅雅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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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傅雅仪进城的第六日,那天得到余姝被谁掳走的消息后她便快马加鞭来了?梵遣,并且派人在城门驻守,一旦发现?人间乐的踪迹立刻回?报。
可最大的问题就是,她和手下从来没有见过人间乐长什么样,若是人间乐为了?躲避几人而刻意隐瞒身份那就太麻烦了?,所以她也干脆些带人先找地方隐藏起来。
下属搜寻了?整整五日都没有等到人,而薛好一给她的那个专门与人间乐交接的人牙那里?也没有去人。按脚程来算人间乐再晚到了?此?刻都该进梵遣了?。
她这几日对余姝的担忧与日俱增,颇为暴躁。她很少面对这种超脱掌控的事,一时反而有些不适应。
可到了?此?刻却忍不住往好了?想?,若真的等不到那便有极大的可能是余姝反杀了?那群人贩。
余姝的火铳并没有在房间里?寻到,傅雅仪不知晓火铳会不会被别人拿走,若在余姝手上那些沙匪对她来说威胁会小?很多,若不在,那余姝的处境几乎让她有些不想?想?象。
可现?在没有什么消息反而是一种好消息,傅雅仪便干脆些派了?手下去整个梵遣搜寻,若余姝脱逃为了?寻自己必然会主动走到明面,她必须给她兜底。
直到第八日下属终于给她带来了?个消息。
“昨日望月楼有个姑娘大闹一场,用了?咱家十?七代的火铳,并且扬言自己的是傅家的姑娘,一切索赔都可以来找夫人您要,梵遣城长昨日便令人连夜写了?告示四处张贴,虽然这事儿离谱了?些,可我瞧着那形容倒是颇像余娘子。”
彼时傅雅仪正倚靠在床边把玩自己新买的绿玛瑙戒指,几乎一听这下属禀报,唇角便露出了?一抹笑意,几分安心几分玩味,然后遣了?下属前往衙门办手续。
甚至不需要再探,她都能确定那必然是总会给她不同惊喜的余姝。
傅雅仪这边办事效率格外快,上午得到的消息,下午便办好了?一切,傅雅仪打马到牢狱门前,已经有牢头在门前等她迎她进门。
傅雅仪被簇拥进了?阴暗的地下监狱里?,牢头面上挂着些谄媚的笑,替她指路,“那位余姝小?姐就在前头,您小?心脚下。”
“怎么关这么远?”傅雅仪淡声问道:“你们对她责罚了??”
牢头闻言头皮一僵,连忙说道:“知道那是您的人,咱们哪儿敢啊!是只有这一间单人牢房,所以才特意安排在这里?的!”
傅雅仪没有说话,只漫步跟着牢头往里?走,穿过两?侧后视线徒然开朗起来,只见最里?头那间狱房与外头截然不同,布置得干干净净,床榻上铺着小?被,放着小?几,甚至还点?了?几盏油灯照明,而她寻了?数日的余姝浑身上下干干净净,梳着漂亮的双峰髻,显得娇俏而灵动,听见脚步声,正在看画本的她骤然抬起头,露出一张唇角青青紫紫的小?脸,见阴影中逐渐走出来自己熟悉的身影,她骤然扬唇,露出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对傅雅仪朗声道:
“夫人,你来捞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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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姝这回实在坐了个舒服的牢。
在发现这里的牢头不敢对她怎么?样, 甚至还暂时好好捧着自己后她便开始得志张狂了?起来,一会?儿要?灯一会?儿要?被子,一会儿说无聊了要看看画本子, 一会?儿又嫌弃这里少了放东西的地方要了张小几。
偏偏她和人说话时都带着笑?,不卑不亢, 有理有节,这里头的牢头见她也不是太过闹腾, 又思及她是傅雅仪手下?的人, 便暂且满足了她的这些小要求。
至于关在余姝对面的那一伙小混混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进了?这里头便开始私鹌鹑般龟缩起来。
梵遣的官府威望还是很大的, 并且因?为这里是妲坍边境,所以中央让渡了?一部分权力给这里的官员,令他们拥有对违法乱纪且不服从于官府指令的人员不用?过多审问的直接斩杀权,而被羁押人员大多需要?花费高昂价格才能从里头脱身,这还只是针对犯了?点如打?架斗殴般的小?错的人,若是大错那就更加可怕了?。
若是一般人似余姝这般挑衅怕是早被关进官府的水牢里头了?, 找得到来交赎金的人还有一命, 找不到那便只有被私下?处理了?。
可是这样蛮横的官府需要?傅雅仪手中的武器,他们大多是聪明人, 并不想在这样和渡什打?得热火朝天的关头与?傅雅仪交恶,对待余姝的态度那可就太好了?。
好得对面的那群混混眼红不已。
余姝被羁押时火铳也被一同收缴了?, 她被放出来后在傅雅仪面前伸了?个懒腰之后目光移向牢头, 软声道:“夫人, 您送我?的火铳被我?弄丢了?。”
傅雅仪哪儿会?看不出她此刻正狐假虎威,倒也是配合得将目光转向牢头。
“丢哪儿了??”
牢头被两人死?亡凝视, 面上的冷汗落了?下?来,连声道:“在咱们这儿呢, 我?们也是按规章制度做事,闹事者的作案工具要?进行扣押。”
傅雅仪倒也没?难为他,只淡声问:“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