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味浓得旖旎空气都是酸涩的。
他并不是介意她有过别人,来得晚了是他的问题。这更象是和那些前任较劲,和她混不吝的性格较劲,和不会回应的虚空较劲。
他其实更想问:她也会和他们做这些事吗?她也教过谁接吻戴套解内衣吗?她也是别人的池老师吗?……他和那些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吗?
他也会成为前男友吗?
就不能,只看着他吗?
以前他不确定她的心意,连吃醋都不敢,怕她毫不留恋地转头离开,怕她觉得他麻烦;后来终于从同居中得到安定,却才认清,她的喜欢,有效期原是这样的短暂。
像岚山雨后耸起的淡虹,像夜逐的那株只开数刻的雪昙,像卷起桂花从他衣袂旁打着旋儿吹散的风,飘飘又散散。
他是扎根在岚山上的古榕,却还想网罗住来去自如的一阵风。
要怎么做才能将你挽留,我如风般倏逝的爱人?
白霜俯下身,舔咬着池澈影的颈侧和锁骨。控制不住冒出来的绒耳蹭着她的下巴,又拂过她的脸颊。
她有些意识混沌,思考了许久“这样弄过”是说的哪样。生理性泪水从眼眶里滚落,回答也是破碎的,“有……不、不是……没有……不行了,嗯……耳朵,弄得好痒……”
上次还想玩点刺激的好rua耳朵,结果被玩的反而是自己。
没得到想要的回答,白霜声音都开始发抖,又问她,“我是……最让你舒服的那个吗?”
池澈影已经放弃跟上兔子精的脑回路了,“你特么……比个什么劲、啊……别顶了……”
白霜没完没了,得不到池澈影的半句褒奖就肏得更卖劲了,喘息声中带了低低的哭腔,“那我,是你最喜欢的那个吗?”
拜托你,给我一点点殊遇,告诉我,我和他们不一样,不会变成其中之一。
池澈影被高潮冲得花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问了什么,又挤出一丝清明思考问题的答案。
怎么才算最喜欢呢?
喜欢是太难衡量的事,像引力错乱毫无规律的涨潮,又会毫无规律地退去。
况且在这种情况下给出排名,也太为难她了。
她犹豫着给出本能的答复,“是……应该是……”
白霜已经从她回答前漫长的停顿中得到了自以为的答案,红眸深沉得仿佛烧尽晚霞堕入黑夜的落日,转成发黑的绛红。
白霜难得话这样多,还是在床上。池澈影已经记不清高潮了几次,回答了几多乱七八糟的问题,又被他翻来覆去换了几回姿势。底下的被褥也湿透了一次又一次,然后重新被白霜施咒清洁,等待她下一次失禁般的高潮。
那些几乎要打捞不起的久远记忆突然重见天日,在这样不合时宜的情形下向一个非人类尽数铺陈。
池澈影跪趴在床上,脸埋在臂弯里,没答上来大四春天那会儿的男友,被顶得险些要跪不住的时候,思绪模糊地想,啊,原来谈过这么多男朋友吗?
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领口的地方几乎被白霜的眼泪浸透了。姿势又被他拉起一条腿换成侧入,池澈影几番想抗议她累了不要做了,又因为他埋在她颈后无声落泪而欲言又止。
头发都被他哭得紧贴在后颈皮肤上,湿黏一片。
她抬手看了看已经解开束缚又被消去红痕的手腕,闷喘着将湿成绺的头发拨到胸前。
白霜侧躺在她身后拥住她,还强忍住没有哽咽出声,脸贴着她后颈默默地掉眼泪。
真不知道是想让她安慰还是不想。
池澈影闭了闭眼。
唉,算了,自家兔子。
0032 031. 心虚
次日中午,各自心虚的一人一兔默默对视。
池澈影起床的时候白霜就不在了。她困得尚且睡眼朦胧,就伸手往旁边摸去,想着昨晚坦白了那么多,还是好好哄一哄白霜吧,正常情况下她的花言巧语水平还是在线的。
结果摸了个空。
床铺又恢复了一个月前的宽敞,白霜常穿的那几件外套还挂在原处,甚至连同款的毛绒拖鞋也歪在床底,保持着昨晚上床前的样子。
池澈影的心猛然漏跳一拍,瞬间像一头扎进冰水里那样清醒。她慌得光脚跳到地上,甚至忘记先叫一声白霜的名字,就已冲进卫生间。
也没有。洗漱台上一切摆设也都如旧。
她确实有些心虚,怕白霜因为昨晚坦诚的那难以计数的前男友而生气难过。
啊……难过好像已经有了的。
她后知后觉摸了摸身上干燥整洁的睡衣,已经无从找寻昨夜白霜流泪的痕迹。身体也被他清理过,连事后的不适都没有,简直可以再来三百回合……不是。
他确实有好好记得她教过的所有,反思、进步,已然是个相当不错的伴侣。
是用兔形出去了吗?可是他同居以后就很少再用原形了,象是打定主意要融入人类社会;
那就是用的之前的样子?路上被看到怎么办?还是说……回岚山了?
他生气了吗?
白霜也很心虚。
昨晚少见地情绪失控,只是听池澈影说起那些前男友,就嫉妒得发狂,完全没顾虑到她只是普通人类,肉身脆弱,按着她翻来覆去发泄,还差点磨牙吮血一口吃掉。
而且又没忍住,当着她的面哭得一塌糊涂……这在人类社会似乎意味着软弱,很不可取,至少她那些前男友们都不会这样,要改。
早上清醒过来,简直无颜面对池澈影。白霜在短暂的惘然之后,毫不犹豫选择缩回兔形,从窗缝钻出去,一路狂奔,去找风颂寻求对策,顺便另外请他办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