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大的摔门声断了靳辰的念想,他平躺在沙发上,手指搭在眼皮上,慢慢的笑了。自食恶果,好吧,他活该。
熊可欣一路走一路骂爹,耳畔却止不住的潮红上涨,她轻轻地咬着唇,心中腹诽,丫的,好的不学偏学人家玩什么强吻。她凭什么被他吻呐,没名没分的!
她一定不会承认刚才是因为心率过快脑袋缺氧下意识做出的防狼反应,毕竟把倒追对象当做狼来防有些丢脸……
靳辰这人有一个优点就是能沉得住气;熊可欣这人有一个缺点就是沉不住气。
所以直到第二天,熊可欣既没有接到靳辰的电话,也没有看到他发的短信,总的来说就是他没有任何动作,她便有些坐立不安。是不是她昨天的反应太过激了,他发现有些接受不了?
熊可欣撑着脑袋一通乱揉,桌下的腿胡乱瞪着,俨然一副闹别扭的小姑娘模样,可惜靳辰看不到。
一旁在做实训资料的孙文景见状关心道:“师姐,你怎么了?”
熊可欣哭丧着脸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她只是有些心塞,要思考人生的日子又要开始了而已。
孙文景不解,不过她望了望墙上的钟表,“咦,师姐,四点不是有你的课吗?”
熊可欣瞪了瞪眼睛,做出一副惨死状,“我去,我忘了!”赶忙找到教材和教案,熊可欣一路狂奔,心里把靳辰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结果还好,赶上了上课时间。下午最后一趟课,又是公共基础,逃课的人数又创新高,熊可欣很无奈,一上课就宣布,“下课点名,给你们两分钟的时间通知室友。”
果然底下一片嘈杂庆幸声,这群上课的孩子从来都不会嫌弃点名,他们只会幸灾乐祸。嗯,她上学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朋友义气就是这样的。
借着两分钟的空,熊可欣喘了口气,在电脑上打开课件,开始讲课。结果过了不到十分钟,教室就陆陆续续有人进来,熊可欣烦的一逼,这群孩子,她说下课点名,他们赶下课来就行了,没必要这么着急来影响她上课的情绪呀!
下半堂课一开始,教室的人数明显增多,熊可欣也没感到雀跃,本来点名也是心血来潮。她提了几个问题,说道:“在你们思考问题的时候我找个人来点名,都注意点,记清楚自己的名字。”
老师的心情对于学生的处境是十分有影响的……比如熊可欣班里的这些学生,一致以为今天一定是熊老师的姨妈日。
等点完名,熊可欣恹恹地收起点名册,压根就没注意有几个缺课的,等于名白点了……她随便叫了个学生,“你来回答第一个问题。”
那学生嬉皮笑脸的样子,“我没听清,能不能再问一遍?”
教室里哄笑一片,熊可欣却没听见,因为后门走进来一人,模样之熟悉、姿态之不要脸都让她有些意外加激动。他身长臂展,清俊帅气,想不招人注意都难。
好在他迅速找了个座位坐下,熊可欣有些尴尬地咳了咳,在全班学生面前失神真的有失颜面,但是课还是要上的。她对着被叫起来的学生,“你再说一遍。”
那学生脸色有点僵,笑容渐渐淡下去,缩了缩脖子,“老师,我错了!”
“不会吗?”熊可欣完全跟学生不是一个频道,她低头看电脑屏幕,将答案圈起来,对着屏幕说道:“这个是答案,参考一下。”艾玛,突然这么紧张,好像领导在巡课……
“看完以后要记住知道吗?”语气好温柔,跟刚才判若两人有木有。
那学生听话地点头。接下来的半堂课,熊可欣和所有学生都在高度紧张中度过,直到下课铃一响,互相才都松了一口气,有一种重生的感觉。熊可欣与学生道过再见,便偷偷摸摸地溜出教室,直觉想逃呀,毫无办法呀。
哪知靳辰已经在教室外等着她。也是,刚才整理课本的时候熊可欣一直低着头,“做贼心虚”的样子,怎会看到靳辰的行踪。
这时候再绕路就有些刻意了,熊可欣咬咬牙,迎难而上。
靳辰双手插兜,他穿着深蓝色格子衬衫外加V领毛衣,外面罩一件同色系的风衣,英俊有加,帅气更足。熊可欣舔了舔嘴唇,见靳辰勾着唇笑得不怀好意,忍不住白他一眼,不声不响地走过他身边。
靳辰自然不声不响地跟在她身后,直到走到人群稀少的地方,他才扯了熊可欣一缕头发,“你竞走呢?”
熊可欣头皮一痛,转身瞪他一眼,拍开他的手,“要你管!”
这恼羞成怒,来的一点都不刻意。
靳辰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没看出来你脸皮这么薄啊……”这意味深长,意思是她脸皮很厚咯?
熊可欣瞪着他,那眼神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倒是惹人遐想。靳辰拱起鼻子,笑得好不开心,他笑起来总是异常好看的,像是刚从贝壳里寻到的珍珠,耀着一层光圈。
他突然靠近,有些痞痞的,“我如果在这里亲你,下场会不会跟昨天一样惨?”
熊可欣禁不住调戏,耳根已红透,她推开靳辰,咬牙切记不可露怯,“你试试?”
“真的?”靳辰不怀好意,“那我试啦!”说着他真的倾身弯腰,缓缓靠近。
熊可欣想都没想就退后,她下意识地舔唇抿嘴,“你干嘛亲我?”
靳辰看着她,沉吟半响,突然摇头笑了笑,“因为我喜欢你啊!”
熊可欣怔住了,那梦寐以求的场景就这样发生了?可她竟然想哭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准备最后再曲线救国一回也没想过靳辰会对她表白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吗?好不真实的感觉……
“这反应有些出乎意料的淡定呀!”靳辰感叹,手心有些出汗怎么办?
熊可欣还是没有反应,靳辰有点慌,却又不知该怎么办,这种表白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经验有点不足这时候应该霸王硬上弓吗?
熊可欣堪堪地咽下一口气,晃了晃眼珠子,几欲张口说话,最后都不了了之。她的眼睛盯着地面,又突然晃到靳辰身上,看的靳辰十分难受。
靳辰咬咬牙,企图扰乱视听,“除了为什么会喜欢你的问题我忽略不计之外想说什么就说吧。你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这会害什么羞,以前你多大言不惭都忘了吗?”
可说时迟那时快,那豆大的泪珠毫不费力地就落了下来,熊可欣瘪着嘴巴,哭得很委屈的样子。靳辰本来就慌不择言,这丫头又梨花带雨,他完全没估计到啊。他想到的是她兴高采烈地冲进他怀里顺便再赏他几个吻之类用热情来感谢他的情景。这一刻,他实实在在感受到了梦想与现实的距离。
靳辰用手指擦掉她颊边的泪,已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说:“我说什么都不对是吗?好吧我不说了,你别哭了,你这么惊天动地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熊可欣吸鼻子,上气不接下气,她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只是反复想起一句话,“你对不起我!”
“我对不起你!”靳辰才不管因果,无条件服从。
“那你说……对不起我什么?”
如果不反应那么一下的话,靳辰绝对是要将熊可欣的话复述一遍的。他庆幸地摸着小心肝,思索了半天,“我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这回答总该没错吧。
熊可欣还是哭,貌似不满意。可哭着哭着她又觉得自己真是矫情,不就是长征成功取到真经了这事有什么值得仰天长泣的吗?
但又止不住的泪往外泄,靳辰毫无办法,劝她也不听。他自嘲的笑了笑,上前环住她,手掌缓缓地贴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打着。
熊可欣本来只是啜泣,让靳辰这么一关怀,直接变成了嚎啕大哭。她一路回忆,此刻就像站上领奖台的著名演员,得到这个荣誉她历尽千辛万苦受尽百般折磨,此刻重生,心中千言万语化成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