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实在不是好时候。”谢晏川看着裴元正,裴国公一如既往的干脆,刚一见着他,就开了口,要送闺女进宫。
“姩姩既有此命格,若是困于国公府,也不知还能否安好,她既同陛下的命格相辅相成,还望陛下庇佑我儿几分。”
“国公爷,一向是不让朕为难的。”
至于封妃,他刚下了罪己诏,如今又临近年关,再加上年后东宫就要办喜事了,内务府要忙碌数月,这个时候,贵妃进宫,难免仪式从简。
“朕着人去护国寺算了日子,明年六月如何?那个时候,姩姩也刚过了生辰。”
他现在才说要让闺女入宫,陛下连着日子都定好了,这其中若非没有私情,裴元正是绝不信的。
便是信了那钦天监和陈三卦所言,按照当今陛下的性子,也该等一等国公府的态度啊。
可眼前人是皇帝,裴元正啊,这是皇帝,他要你闺女,你就得给,你不能把人打一顿,让人滚出去。
“陛下这般为小女考虑,老臣不胜感激。”
“但姩姩入宫的消息,不必刻意瞒着。”谢晏川思虑许久,若是有麻烦,还是在成亲前解决的好。
裴元正也在思虑,这不必瞒,是指朝臣,还是指,太子?
第77章 昭贵妃是何人?
国公府送走谢晏川没多久,就有宫中的人来取走裴云舒的庚帖。
庚帖是裴子慕亲自送出来的。
“沈指挥使。”
眼前一脸严肃的年轻人对着裴子慕行礼“世子殿下。”
眼前人名叫沈戈,骠骑将军沈恪的孙儿,沈恪看重这个孙儿,没有让人去战场上磨炼,而是送到了宫中,年纪轻轻就成了大内侍卫留守都督副指挥使,或许也是内定的下一任禁军都督,深得谢晏川信任。
只是送一下庚帖,该是不用到这位副指挥使的。
“陛下着急,催促的紧,我还是亲自来放心些。”两个人同为武将出身,从前也熟识,沈戈也愿意多说两句话。
“这庚帖不是还要送去护国寺吗?”
其实交换庚帖,其他人成亲有必要,谢晏川却是不需要的,整个钦天监都为陛下所用,还合不成一个八字?
但既事关裴云舒,还是将这些事一件不落的做一遍比较好,免得到时候觉得委屈。
沈戈被谢晏川喊过去的时候,那位陛下就是这么说的,要事事周全。
“陛下让我亲自送一趟庚帖,明日就需带着结果回京。”
裴子慕还要邀人进去坐一坐,喝杯茶也好,沈戈摆手拒绝,他时间紧。
“既陛下催的急,我便不留了。”
裴子慕将庚帖递给沈戈“此次,陛下就只让送庚帖?”
“是。”
“我还想着太后和太子殿下也在寺中,陛下或许担忧,你去了护国寺,还是去看一看太后娘娘吧,否则回头陛下问起又如何?”
裴子慕知道沈戈有些刻板,少听出人的言外之意,所以才会送到了陛下身边,这种只知听话忠心的,的确得陛下看重。
沈戈听了细想了一下,觉得有理,便点了点头“好,我会去的,多谢提醒。”
“随口之言,陛下或不会问,但若问了,你还是要道一声太后和太子殿下现下是否安稳才是。”
“世子所言有理,我会去拜见太后和太子殿下的。”
沈戈拿着庚帖,匆匆告别了裴子慕之后就上马离去了,裴子慕敛起笑意,不知陛下是何打算,但他们却不能无视太子。
虽然,他们家姩姩该是不至于当那个父子相争的“红颜”,毕竟陛下和太子都不是那种沉溺声色的昏聩之人。
但这种事,若是当真有了父子相争的那一日,想也知道,倒霉的绝非会是动手争抢的皇帝和太子,最后平息这件事的,必然是将罪名尽数压在姩姩身上。
史书之上的红颜祸水,不都是如此吗?
可他们不管史书上如何写,这罪名决然不能落在他妹妹身上。
傍晚的时候,裴云舒醒来的时候还是一脸倦色,别看她上午的时候和谢晏川你来我往,实际上,她那个时候已是强撑着了,硬生生逼着自己有精神。
她大概看得出来,谢晏川是喜欢她有精气神的样子的,若是她恹恹的,谢晏川的眉宇之间便会严肃些,多两分愁容出来。
“姐姐醒了?”
裴清婉正在一旁坐着看书,几乎是在裴云舒睁开眼没一会儿就察觉到她的动静了。
“我不是说,不需要人守着了吗?”
“我看着母亲到底还是不放心,所以就自己来守着了,不过是换个地方看书,又不是什么麻烦事。”
裴清婉扶着裴云舒坐起来。
“刚才府医来把脉,说是姐姐今日上午的时候,心神好像有些疲惫。”
“该是身子还没好透吧,又见着陛下了,所以就不曾注意到疲累。”裴云舒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看着裴清婉。
那一日陛下前来,府上的人都看了个清楚,如今谢晏川再进国公府,便是洒扫的小厮都认得了。
她倒也不必瞒着裴清婉。
“我明年大抵就会入宫,你的亲事,怕是要耽搁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