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容的眼睛越瞪越大,她在林家也是锦衣玉食出身,林相自当上丞相后,也算是发家致富了,她是林家嫡女,用的都是好东西。

明明同她家里差不多的桌椅花架,市价顶多十几两,到了徐尚宫口里,却翻了几十上百倍。

“你这是敲诈!”林婉容大吼道。

“这些能与市井里的东西相比吗?宫里的物件儿,都是有故事的,古董为何值钱,你懂吗?贵妃娘娘的规矩果然是没学好,也不知当初是怎么进宫的,林夫人没有为你请老师教吗?你看皇后娘娘,到底是百年世族出身的就是不一样,举手投足大气温婉,当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林婉容要气炸,徐尚宫贬低她就算了,还要把林轻颜拉出来踩她!

她忍无可忍便不再忍,抓起花架断腿就冲向徐尚宫,被小太监接住:“娘娘,娘娘息怒,不能冲动啊。”

“把她捆起来,不认错不许睡觉。”徐尚宫也气得不行,冷声道。

“你敢,你个老贱妇,本宫是贵妃,你有什么资格捆本宫?”

“娘娘不知道吗?奴婢只是在教您规矩,您不听教悔,那便要受惩罚,这是宫里的规矩。”

是夜,赵鸿昱与李轻颜恩爱缠绵,林婉容却歇斯底里的闹了一整晚,当得知帝后又恩爱了一晚时,气得晕厥。

第二日,李轻颜照样醒来不见了赵鸿昱,芍药为她梳妆:“皇上去早朝了,让奴婢告诉娘娘,三爷回家了。”

三兄回家了?

李轻颜去见太后,天还在下大雪,她想出宫,原本直接就走的,想了想还是给太后打个招呼。

吉福禀报说:“只买了五百筐炭,其他的要从外地调,这个天气根本调不过来。”

李轻颜皱眉,如此,宫里这个冬还真难过。

太后神情有点萎糜,见了李轻颜勉强笑道:“这么冷的天,过来做什么?深一脚浅一脚的,看看,裙摆都湿了。”

“母后,小公主是不是在您宫里?”李轻颜问道。

太后扯了扯嘴角:“阿昱说了,那个……不是!”说着眼圈就红了。

太后应该以为,林婉容生的那个是亲生孙女,却早夭了,为那个孩子伤心呢。

“皇上还年轻,以后会给您生一大串孙子孙女的。”李轻颜劝道。

太后难过地拉住她的手,轻抚她脸颊道:“阿颜,你别怪哀家,哀家也只是……个普通的老太太,哀家想有孙女,哀家知道你的身子,但不怪你。”

李轻颜就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尴尬,当初为了不嫁给赵鸿昱,她故意让王家人在外头说自己不育,太后信真了。

“母后,不是会选秀吗?”她只好道。

“选什么秀?那不是拿刀子扎你的心吗?”太后正色道:“哀家不会因为孙子而让你受哀家受过的苦。”

李轻颜心一暖,扑进太怀里抱住她:“母后,您会有孙子的,我保证。”

太后也不是傻子的,立即捧住她的脸道:“你给哀家生?”

李轻颜羞涩点头:“嗯,保证有儿有女。”

太后大喜,忙对嬷嬷道:“快,快,把哀家库房里的燕窝还有好参都拿来,给皇后。”

第三百零七章省亲

李轻颜有点无语,拍拍太后的手道:“母后,八字还没一撇呢,不急啊。”再说了,赵鸿晟留给她的好药材真心不少,他从药师谷回来时就带了好多,平常也爱搜罗,知道她喜欢,便不要钱似的往她那儿送。

想到赵鸿晟,李轻颜心口一痛,那天他受了羞辱还一身是伤,连夜就去了封地,到现在也有一两个月了,也不知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他性子偏激,会不会恨上自己了?

“阿颜……”见她发呆,太后以为她有什么顾及,联想到林婉容生的孩子是赵鸿昱的长女,心下难过,小声道:“阿颜,阿昱他……他不是你理想中的相公,但他……不是哀家要为自己的儿子说话,他是皇帝,以他的身份……”

李轻颜回神,忙道:“臣妾明白的,皇上有他的难处。”

这么好说话?以前这可是阿颜心底的一个结。

“你能想通就好,能想通就好。”太后很欣慰,比知道李轻颜能生育还要高兴,此时的太后,如同一个普通的婆婆,希望儿子媳妇能夫妻恩爱,家庭和睦。

“嗯,就是……”李轻颜想劝太后不要太性急,“我与阿昱圆房时间很短……”

这都是小事,只要她心安定了,又肯承认阿昱这个相公,生孩子是迟早的事,太后不急。

李轻颜就说起要去看望自己的三兄:“母后,三兄受了重伤,臣妾得去看看。”

太后与二夫人是手帕交,曾经李轻颜未嫁过来时,是叫她姨母的,李家最近很不安定,连续几个儿子出事,李太傅也不得不致仕了,这一次李承郅出事,差点毁了整个李家,自己也该去看望看望好闺蜜了。

“哀家同你一起去吧。”太后道。

李轻颜却摇头:“不好,三兄的冤屈还没有清除,林家正怨恨皇上偏袒李家呢,您再同我一起去李家,更会引得林家的怨气。”

太后冷笑:“哀家是太后,想如何,还要看林家的眼色?”

也是,何必在乎那么多?反正惹出事情来,也是赵鸿昱这个社蓄打工人去解决。

“好,只是天冷,您要去的话,得做好准备。”

李轻颜吩咐嬷嬷备好炭炉和汤婆子,保暖那是一定要做好的,不然,让太后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又送给太后一双鞋,太后怔了怔,这鞋……是皮子做的?

“这个是……”

那是李轻颜特地用羊皮制做的鞋,下雨天和雪天穿着能防雨雪的。

“这个可真好。”李轻颜让太后连着绣花鞋一道套进皮鞋里,防雨还能保暖。

李家,老太傅致仕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不肯见人,任凭子孙和媳妇们怎么去三请四请也不见人,但饭菜还是好好吃了的,老太太骂了几回不见效,知道他这是在生气,被子孙逼着丢了官职,心情实在遭糕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