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一闹,事情就越发不可收拾,朝堂之上,几乎都一边倒的要求皇帝对李轻颜处以极刑。

而身为李轻颜夫君的晋王世子赵鸿昱却迟迟没露面,李家人四处奔走,却也无能为力,群情激奋时,越辩解越添乱,连李家门口都有不知情的学子和百姓在闹,弑杀国母,该抄家灭族才是。

皇帝脑壳都是木的,他连夜去看望了皇后,毕竟几十年夫妻,这一死,再也不复相见,还是有些情份在的。

皇后的死相很难看,像是遇到极为惊恐之事,眼睛瞪得快要脱窗,忤作验证是吓死的。

所以,将这个结果告诉大臣和学子们,他们是不是会清醒一点,承认李轻颜是冤枉的?

不能!

皇帝深知这幕后有人策划,是非要扣个屎盆子在李轻颜头上,这是有多恨她呢?非要她死吗?

“祥福,把阿晟叫来。”皇帝支着头,一夜未有好眠,年纪大了精神不济。

赵鸿晟很快到了,皇帝问:“都到这个时候,你还没想好要怎么收场吗?不是你恨她恨到了非要她死的地步?”

赵鸿晟面无表情道:“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局?我想让师姐死?”

皇帝道:“难道不是?你同她师出同门,皇后中的毒,她有,你也有,而你进出宫更方便轻松,要说天底下有谁最恨皇后,应该就是你了。”

这话来得很重,赵鸿晟却不生气,仍然面无表情以自腰间解下令牌放在龙案之上,也不解释,转身就走。

“喂,你去哪儿?回来,怎么说不得一两句,就生气了,一生气就跑,阿晟,你不能一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直都是这样,难怪阿颜不心悦你。”

第一百六十六章计中计?

赵鸿晟顿住,回身,目冷厉得要杀人:“她一直就心悦我,就算现在不心悦,我也会想办法让她心悦,不管她嫁几次,嫁几个男人,最后她只能是我的。”

“可是阿晟,是阿颜自己选择的阿昱。”

“不是,她是不得已的,她是为了救我。”赵鸿晟大吼。

“你既然心里清楚,为何还要害她?这就是你心悦一个人的方式吗?”皇帝苦口婆心。

“说了不是我。”赵鸿晟怒道:“我没想要害她性命。总之,你不能处死她。”

皇帝摊手:“那朕能怎么办?这个天下是朕的,也可以说不是朕的,朕行事也不能为所欲为,要守规矩,守礼法。”

赵鸿晟道:“好,都是我下的毒,皇后是我害的,除了福祥,,其他人都是我下的毒。”

皇帝虽然怀疑,其实没有实打实的证据,闻言鼻子一酸道:“朕也不是非逼你承认害了人,朕只是害怕,担心你,怕你将来后悔。”

赵鸿晟道:“随便你怎么判决,我现在就去牢里把人带走,你们就当她死在牢里了吧。”

皇帝还想说什么,他身形一闪,已经不见了人影。

心里叹气,整个皇宫,包括他最年幼的孙儿,没人敢对他这个态度。

当着他的面说要把李轻颜带走,那是会掀翻整个朝堂的大事啊。

可皇帝也不想拦,这件事闹到现在,也是皇帝始料未及的,他知道有人在幕后操控,以为是赵鸿晟,但他的表现让皇帝又产生了怀疑,而且,这个孙儿一直是单纯又偏激的,像他这样的人,应该做不出太阴狠深沉的事情来,何况,这孩子爱惨了李轻颜。

牢房里,李轻颜安静地躺在地上,背上都是一条条血痕。她还不知道外面的事,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牢房里阴暗潮湿,一个不好,伤口还会感染,她痛得连用手摸药的力气也没有了。

门开了,熟悉的气味,哪怕满室的霉臭都不能完全掩盖,李轻颜闭着眼也能猜到这个人是谁。

触目的血色让来人浑身一震,他立即附身抱起她,李轻颜轻呼一声:“痛。”

他只好又把人放下,给她清理伤口。

“走……走开。”李轻颜拒绝,既便伤得这么重了,她还是不想让这个人触碰:“男女授数不清。”

“他就那么重要,你连命都不要,也要为他守住清白之身吗?”

李轻颜:“毒不是你下的吗?让我入监牢,安排人折磨我,不都是你吗?”

“我……”

“我只是想让你后悔,我没想让人折磨你,只是想吓下你。”

李轻颜笑了:“那就让我死牢里吧。”

再让她说下去,赵鸿晟觉得自己才是先死的那个,不气死也要心疼和后悔死。

干脆给她弄了安息香睡过去,把人抱了出去。

在牢里还没人拦,刚出牢门,就见刘御使带着一大帮学子等在门外。

“你是何人?劫狱?”刘御使并不认识他,赵鸿晟本就许多年不在京城,回京之后也很少露面,便是皇上给他安排了差事,见过他的人也很少,他上朝也是站在角落里,皇帝又从不点他的名,他也很少有意见发表,站在众多大臣中间,很没存在感,若不是这张帅出天际的脸,估计都没几人能看得见他。

“滚开。”赵鸿晟一脚踹翻刘御使,抱着李轻颜继续往前。

学子们见他如此粗鲁胆大,一时情绪更加激动,瞬间将他包围住:“来人啊,有人劫狱,放下毒杀皇后的人犯。”

有人认出了他:“那不是皇太孙么?他怎么抱着李家娘子,那可是他的堂嫂啊,这位李娘子还真不得了,毒杀皇后不说,还与晋王世子的堂弟勾勾搭搭,太伤风化了。”

这里动静一大,御林军也来了,为首的竟是林相。

“皇太孙殿下,你不可以将李娘子带走,她是朝庭重犯。”

“她犯什么了?皇后的毒是我下的。”赵鸿晟朗声道。

“皇太孙与李娘子果然有感情,都愿意为她顶罪了,呀,她究竟是个什么厉害人物啊,惹得这么多男人喜欢,还是个二嫁妇啊。”人群中有人碎嘴子八卦起哄。

赵鸿晟当然不愿解释,人群围着他没法离开,他担心李轻颜的伤情,大吼道:“滚开,没看见她满身是伤吗?”

没人理他,人情越来越激奋,都拦着不让他们走,终于,李轻颜受不住颠颇和吵闹,轻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