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1)

祁樾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继续说:“你每天在病房守着他,不如先去查查问题所在,等他醒了也好避免。”

这些天祁樾只顾担心沈亦桉何时会醒来,全然忘了去找寻沈亦桉突然自杀的原因。

听到魏征的提醒,他才恍然大悟,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沈亦桉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人,亦或者是遇到了什么事?

祁樾坐在椅子上,眼眶猩红,死盯着电脑里重复播放的画面。

“一个别墅的,一个街道的。”段清野将两个小型u盘放到他面前,“那几个女的我已经开除了。”

“嗯。”

祁樾手背还贴着打点滴的绷带,手背的青筋暴起,绷带翘起一半,针孔位置青肿一片。

他将优盘插了两三下再找准位置,屏幕亮起,是沈亦桉从公司楼下跑出去的画面…

祁樾全身如拨筋抽骨般疼痛,言语说不出他心中的苦楚,东西碎落一地,办公室无一幸免。

他失力得瘫坐在地上,拳骨渗出血,他咬牙切齿道:“该死…那些人都该死…我要杀了他们…”

“你冷静一点。”段清野将烟点燃,“他变成这样,和你关系最大,如果不是你当初强制让他留在身边,或许不会到今天这样…”

“是我的错…是我错了…是我…是我害的他…”

窗外灰蒙蒙得,风中突然飘起了雪花,随着风在空中翩翩飞舞,直到玩累了才缓缓落下,给街道铺成一条白白的地毯。

办公室只听得到男人的哭泣,无助的忏悔。

脚边堆积了许多烟头,段清野迟迟开口:“祁樾,去找魏征吧。”

就像段清野,魏征都明白祁樾的病,祁樾自己又何尝不明白呢。

他的极端,他的占有,他的偏执,无一例外全部狠狠砸向了沈亦桉,他亲手将自己最爱的人杀死了。

他像是那些蛮族的掠夺者,不小心将自己的挚爱杀死,又试图用鲜血灌溉挚爱让他重新生长。

祁樾轻声笑了一下,“好。”

眼尾的珍珠一滴一滴滑落进发际。

祁樾躺在病床上,呆望着墙壁。

魏征:“所以你爱他吗?”

祁樾:“爱。”

魏征:“为什么这么肯定?你爱他可你伤害了他。”

祁樾撇了魏征一眼,魏征轻咳一声,急忙解释,“正常治疗。”

祁樾:“我爱他。”

魏征:“好吧,那你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祁樾思绪飘回了那个夏天,眼中满是爱意,“我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初见他,他笑的好可爱,黑润润的眼珠瞪大了望着我。”

“他说湖水太凉,让我不要跳,他请我吃冰棍,那是我两年来唯一吃过的冰棍,好凉,但好甜,像他的笑容。”

“他没钱买糖人,一本正经的和我说借钱,买各种各样的零食玩具,要我帮他拿,把我当成苦力,而且他走了以后也没有还我钱。”

魏征:“所以…你那个时候就喜欢他?”

魏征又被撇了一眼,祁樾:“不是,我一开始只是想和他做朋友,后来我开始习惯在人群中找寻他,看到他笑我会觉得刺眼,想他只对我一个人笑,想他身边只有我一人,我…”

第57章 犹如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啃食他的身体,瘙痒难耐,炙热疼痛。

魏征:“祁樾, 爱一个人不该是你这个样子。”

祁樾:“我想把一切送给他,我想对他好, 想他陪在我身边,我们一起生活,一起旅游,一起养两只小动物,这些都是他和我说好的,我都一一照做了。”

魏征:“可是他呢?你有问过他的意愿吗?你说的这些都是他很久以前和你说的吧?这么多年了你问过他没有?问过他是否还想和你继续在一起完成这些约定吗?”

祁樾:“他当然说过,我们在谈恋爱。”

魏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毫不掩饰地嘲笑他,“哈哈哈哈, 恋爱?你跟我说你把人折磨到病床上, 是在和他谈恋爱?”

祁樾执拗说, “他亲口答应我的, 而且他这样…我会, 我会去惩罚那些人…”

魏征认真地开口, “祁樾, 爱一个人就像是养一棵树, 从种子, 萌芽, 生长到岑天大树。是需要一点点灌溉一点点呵护得, 替他遮风挡雨,而不是在他成长之时将他折断。”

祁樾:“我没有折断他。”

魏征:“你没有折断,可你将他生长的锋芒碾碎了,他只剩一根主干, 苟延残喘着。”

“爱,是一个名词更是一个动词, 你爱他是希望他好,如果在你身边他过得不好,那你就应该学会放开他,让他去过好,过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将他囚禁在自己身边,像个傀儡任你摆布。”

祁樾颤抖着声音,“我以为…我以为他…他不是有变好吗?我以为他喜欢陪在我身边。”

“他喜不喜欢陪在你身边,那要问他,但他一定不会喜欢被你圈养,没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人格。”

“更何况,他有亲口和你说过这么多年还喜欢你吗?这么多年了,你知道他在国外有没有遇到比你更好的人?他有没有爱上别人过?”

“祁樾,放他离开吧,他这个”

祁樾听不得沈亦桉离开,“除了这个,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他才回来的,我等了六年,我不可能再放他离开,我可以让他去上班,让他想干什么干什么,但是不可以离开,不可以…”

魏征:“那他还会自杀,这次你在,下次呢?下下次呢?每一次你都可以在吗?”

祁樾:“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