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沈亦桉看着屏幕上来电显示,迟迟没有点下接通键。
祁樾回来就没见沈亦桉,急忙给他打过去电话,打了三四个那边才接起,急忙开口,“你在哪里?”
沈亦桉说了一个十分蹩脚的理由,“我...我先回去了,要溜平安。”
祁樾终于松了口气,随后又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倒是陪它陪的紧,下次离开要提前和我说,好吗?我回来没见你吓坏了。”
迟迟没等到沈亦桉回话,祁樾自以为他是娇气了,宠溺说着,“那你回去吧,我晚点就回去了,乖乖在家等我。”
沈亦桉的脚伤完全支撑不住他再继续前行,他打开软件叫了个车,静静地等着司机到来。
司机是个好心人,看到沈亦桉腿脚不方便以后,主动将他接到车上,到了目的地,又将他搀扶进家里。
司机看着诺大的别墅,除了他俩再无一人,开口:“你家就你自己吗?你这伤太严重了,找个人照看你吧,我就先走了。”
楼梯扶手上,沈亦桉艰难地往楼上走,每走一步,脚踝处就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要将骨头打碎,重造再按回去一般,他颤抖的手强撑在扶手上,往上走。
沈亦桉躺到床上,身上出了一层虚汗,他看着天花板,悬挂着的灯,不知为何模模糊糊的连成一片。
天黑了,祁樾还没有回来,沈亦桉艰难地起身,去到隔壁房间,坐到两个小家伙旁边。
手一边摸着一个,柔声道:“你们以后要怪怪的,不可以惹...爸爸生气,他会好好抚养你们长大,以后....不能在陪你们玩耍了,七亿虽然你个子没有平安大,但你是他的哥哥,要保护好妹妹,不可以让妹妹受欺负,知不知道....”
沈亦桉陆陆续续说了好久,像是在交代最后的嘱托一般,随后起身离开,去了书房。
抽出了祁樾常用的那根笔,在纸上抬笔写下…写完以后将纸随意得放到了桌子上,起身离开。
沈亦桉坐在阳台上,窗外的天空渐渐染上了一层墨色,乌云密布,连随处可见的鸟儿都好似躲了起来,不再站在枝头上叽叽喳喳的叫着。
电话响起,是祁樾,语气透露着一丝慌张,“宝宝,我今天...可能不回去了。”
沈亦桉没有出声,那边祁樾继续说着,“突然有点紧急情况,需要去趟京城,本是定的明天机票,准备晚上回去和你说的,但是突然说通知一会要下暴雨,取消了明天所有航班,我现在就得坐高铁赶过去了,你在家乖乖等我好不好。”
沈亦桉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祁樾等了半天没听到回复,疑惑道:“沈亦桉?”
听到祁樾突然喊自己的名字,沈亦桉笑了下,回答,“好,祁樾。”
“宝宝乖,那我先挂了,马上要走了。”
“嗯。”
窗外不知何时刮起了狂风,毫不留情的吹打在树上,有些细短的树枝已经断裂,鸟窝摇摇欲坠的挂在树枝上,沈亦桉坐了一会。
突然起身走向衣柜,从衣柜里找出了他好久没有打开过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小盒子,走向了书房。
沈亦桉看着纸上的字,不知如何下笔,将纸翻了一面,写下几个字,将盒子放于纸上,起身,关门,离开。
窗外下起了雨,不大,但很急,一下接一下的打在玻璃上,吧嗒吧嗒的声音,压抑的他喘不上气。
窗外树枝上的鸟窝,已经从一开始的摇摇欲坠,到现在只有一点还挂在树上。
果然,掉落了。
还好里面的鸟儿早已飞走,但这么急的雨,很难在找到安身之所吧。
没一会,雨点变得越来越大,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狂风暴雨,风呼呼的吹着,声音像是厉鬼在嘶吼。
雨毫不留情的击打着窗子,向外看去,黑压压一片,只能看到雨水击打玻璃留下的水痕。
沈亦桉将自己整个缩成一团,呼吸开始急促,他张嘴大口呼吸着,挣扎间,突然从阳台上摔了下来。
脚踝再次受到撞击,痛的沈亦桉额头直冒虚汗,他努力的撑着身边的东西。
站起来,扶着手边能碰到的一切,摸索着,磕磕碰碰得往卫生间走。
沈亦桉整个人埋在浴缸里,手里死死的攥着一个似是利刃的东西,血从手心顺着手腕,滴答滴答,滴落在浴缸里。
他用尽力气,将浴缸水头打开,靠在缸里大喘着气,不一会水淹过他大半的身子。
他拿着东西对着自己的右手腕拉了一下,闭上眼睛,将手中东西扔掉了,虚脱的靠在浴缸中,过了好久,想象中的感觉没有来到。
他睁眼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并没有血迹,只有一道很轻的划痕。
他费劲的拿到被扔远的工具,握到手里,用出全部力气,在腕上连续划了三下,最后一丝力气用完,手腕终于如愿般流出鲜血。
沈亦桉看着墙壁,张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喊了两个字,闭上了眼睛.....
第51章 求求你们....救救他....救救他,求求你,求你…
两个月后, 病房内寂静的只有呼吸机“滴,滴”的声音,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脸上呈显病态的苍白,没有丝毫红润。
男人眼皮动了动,费力地睁开双眼,陌生的房间,他缓了几秒,自嘲的笑了一下。
趴在床边的人,听到声音,立马惊醒过来, 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眼中含着泪水, 哽咽着, “沈亦桉, 你…终于醒了, 等我, 等我, 我去叫医生。”
“没什么问题了, 醒来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就可以出院了。”
直到医生检查完确认沈亦桉彻底无碍, 季乐言这么多天来的提心吊胆,才松了一口气。见沈亦桉动着嘴唇想要说什么,急忙靠过去,“你说什么?”
沈亦桉的嗓子像是待在沙场, 长期吸入灰尘一般,沙哑的厉害, “我…怎么…了?”
季乐言见他嘴唇干燥起皮,声音这么粗粝,急忙给递了杯水,放上吸管,让他喝了几口。
季乐言眼中泪水要流不流的,强颜欢笑的说:“没事,生了点病,没关系的。”
话说完眼泪就流了下来,他急忙别过头去,擦了一下,强忍着,“没事,想不起来没关系,你好好养着,我把这段时间的事情慢慢得都说给你听。”
沈亦桉醒了一会,又昏睡过去。